他不安到都和張定邊這種人靠近了。
細思極恐啊!
當然,朱元璋肯定不在乎。
可問題是彆人會,朱允熥係的人會啊,傳出去讓常升怎麼想,讓藍玉怎麼想?張定邊很厲害,這一點儘人皆知,厲害到目前明軍大將戰場上恐怕沒一個能自信戰勝。
他年紀大了?
馮勝,傅友德哪個不一樣年紀大了?
藍玉倒是年輕些。
可連他姐夫當年都不敢說能戰勝張定邊啊!
這樣的人如果真被朱棣拉攏,成了朱棣的助力……
那朱允熥繼位後,朱棣在他協助下造反怎麼辦?
然後就有樂子看了。
作為目前大明的樂子人,楊大使現在越來越喜歡做這種大禍害了。
緊接著他登上了過江的渡船。
張定邊隨即登船,姚廣孝在後麵就像個伺候老大的小弟般,陪著笑臉等這位大爺上船,然後這才上去,渡船直奔瓜洲。接下來他們的行程就很簡單了,就是一路沿運河北上,經過揚州一直到淮安,在淮安渡過黃河前往沂州。
他們可是錦衣衛護衛,一路上都要走驛站,京城到登州的驛道就走淮安,沂州,萊州這條線。
雖然走沿海的確近一些。
但這時候沿海都屬於那種交通不便的窮鄉僻壤。
連海州到安東衛都是海路為主。
沂州驛。
“我到底去不去看望一下我那結拜兄弟呢??”
酒足飯飽的楊大使坐在院子裡,剔著牙頗有些糾結的西顧。
他的目光穿越西邊崇山峻嶺。
那裡有個他思念的人正在等待著他……
而且道路其實很方便的。
從沂州向西是大路可以直通曲阜。
“大使若是十分想念,那倒是不妨去探望一番,左右也不遠。”
姚廣孝微笑著說道。
衍聖公:你莫要害我!)
楊豐勒索衍聖公的事,對於他這種人當然不是秘密,其實緊接著曲阜縣令就上奏了,這時候曲阜縣令是孔家世襲,這種事情衍聖公當然不好親自訴苦,但縣令身為地方父母官還是有責任上奏的。
不過朱元璋也沒給他們回複,然後他們也就沒敢再問……
魯藩長史可是也密奏了。
所以朱元璋對孔家的秘密也頗有幾分好奇。
再奏?
那皇帝陛下倒是很想找楊豐問問他到底有什麼拿捏孔家的,把人家逼到這個程度,大家都是明白人,能讓孔家掏巨款那肯定有大秘密,所以你們老老實實吃個啞巴虧吧!
彆扒了!
再扒就扒出汙穢了。
那時候搞得皇帝陛下也會尷尬。
破財免災,不就是點金銀,至於非要糾纏不放?
衍聖公當然是懂事的。
朱元璋不給他回複,就是告訴他認了吧!
所以這件事也就當沒發生過了。
但知道的人還是不少,所以這段時間也有不少人在好奇,畢竟這麼明顯的事情,大家不好奇反而奇怪,私下裡懷疑孔家有問題的也不少,姚廣孝明顯也是樂子人。
“去?”
楊豐躍躍欲試地說道。
他倒是沒有必要,畢竟現在他不缺錢,光賣鏡子就月入十幾萬。
“大使,衍聖公府派人求見,據說已經在此等您多日!”
這時候驛丞走進來行禮說道。
“呃?”
……
所以楊豐最終還是沒能去探望他結拜兄弟,因為他結拜兄弟派人帶著白銀千兩給他送上門了,他去登州是公開的,皇帝還下旨了,邸報早就傳到各地,衍聖公那裡當然也有。而他去登州就是要走沂州,為了避免他再跑曲阜去搞得雞飛狗跳,懂事的衍聖公還是先派人帶著銀子在沂州城內等候吧!
懂事!
懂事的讓人心疼!
或者說上次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刻了,以至於衍聖公都杯弓蛇影了。
“你到底知道孔家何等秘密?”
張定邊看著眼前一箱白銀也被逗樂了。
這都是跪著哀求了。
衍聖公這是在楊豐麵前多麼卑微啊!
“我可是講究人,人家都把銀子送來了,那肯定不能說出去的。”
楊豐說道。
說話間他還拿起錠銀子,學著彆人樣子咬了一下。
“他們家血統有問題?”
張定邊笑著說道。
“大師莫要如此說,這種捕風捉影之事,莫要傷了衍聖公體麵。”
姚廣孝同樣笑著說道。
他都捕風捉影了……
楊豐可是什麼都沒說啊!
所以這兩個老狐狸都立刻猜到了。
當然,他們就算猜到了楊豐也不會出賣朋友的,像衍聖公這麼懂事的朋友可不好找,再說這種事情隻要朱元璋不認就沒什麼意義,而朱元璋是明顯不會認的。他選北孔做衍聖公又不是真衝著孔夫子的牌位,這是對北方儒生的拉攏,就像後來南北榜案他的暴躁處置,就是為了平衡,讓北方真正回到一家人。
至於孔家血統什麼的,這個關皇帝屁事。
哪怕被人綠了,那也是他們老祖宗蒙羞,又不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要的就是有這麼個東西,有就行,彆的不重要。
血統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供起來的價值。
所以這件事的最大價值,就是在不揭穿的時候,不揭穿,但讓衍聖公害怕被揭穿,畢竟衍聖公也不知道真被揭穿後,自己會不會麵對朱元璋的殺全家,皇帝陛下可是很可怕的,這樣就可以把衍聖公當日常提款機了。
“既然這樣咱們就不去了,也免得耽誤行程,我這位結拜兄長真是太夠兄弟了,等明年回來時候再去看他吧!”
楊豐看著麵前白花花的銀子,心滿意足地說道。
“哈,你倒是頗有幾分老夫當年嘴臉。”
張定邊笑著說道。
所以他還是要去勒索衍聖公的。
他們啟程繼續北上,過沂水之後進入崇山峻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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