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一片亢奮地吼聲。
“軍心可用啊!”
楊豐感慨著。
旁邊戚斌微微一笑。
“大使這鼓舞士氣的法子,果然直白有效,遠勝那些腐儒引經據典令人悶氣。”
他說道。
他還不知道他後代也是一心往腐儒那邊靠啊!
楊豐的工人目前已經在這裡集結了一千多人,實際上他的各類招工加起來不到兩千,其中真正的墾荒工人隻有六百,剩下有七百是留在京城那些工廠的,另外還有六百多是北上建立工廠的。但這些工廠就不一定全是到會寧圈定的墾荒區了,真正到墾荒區的不足一千,這點人的確不多,但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畢竟這個時代再好的條件,肯到會寧這種地方的也不多。
接下來楊豐需要給這裡的一千多人重新編組。
其實也是軍事化。
隻不過他以生產隊為名。
一個隊會在以後負責一片農場,然後裡麵再分組,農業組,這個肯定不止一個組,裡麵農機手之類再分,然後是木工組,鐵工組,牲畜組,建築組等等也都要分出。
最終一個生產隊就是一個完整的集體。
至於麵對劫掠時候,所有男人彆管成年不成年,高過車輪的都要拿起武器,包括女人也有手弩。
青壯年則是強弩。
就是普通的蹶張弩級彆,但加上了上弦器,所以持續的射擊能力會很強,而倉促間就是蹬開了,這個威力已經足夠,反正他們的對手也不可能有重甲,其實部分工人會弓箭,這時候民間會弓箭的不少,不過弓箭終究需要長時間訓練,並不適合這種以生產為主的。
弩就簡單多了。
甚至用熟了上弦器,都不需要有多大力氣,那東西女人都能用來給強弩上弦。
弓箭不行。
弓箭手必須維持很強的力量。
至於冷兵器的格鬥,這個楊豐並不關心,他需要的隻是這些工人的組織性,格鬥這種需要靠長時間訓練和經驗的沒必要。他又不是真指望這些工人以這種裝備打仗,就是麵對野獸或者遊牧民劫掠時候能自保,至少能在一定時間自保。但組織性紀律性必須嚴格,一旦這一點做到,那麼需要時候配上燧發槍,就是能直接玩排隊槍斃的。
不過這些人並不是他未來在會寧屯墾的真正主力。
真正主力……
“大師,咱們挑明了說,你儘管暗地裡向他們許諾什麼,哪怕你就是真說我是明王再世也無所謂。
但有一條,必須讓他們安下心在會寧跟著我乾。”
楊豐看著張定邊說道。
不遠處另外一群人,正在用激動的目光看著張大師。
這幫家夥都四十左右甚至更老,不少人臉上都有明顯的傷疤,一個個穿著破爛,仿佛一群乞丐,但身上那種積年老匪的氣質相當濃烈。他們也不和水城裡這些一起,實際上他們更準確說是被押解,因為還有些士兵在看著他們。
這是從江西和湖廣押來的。
不過沒捆著而已。
畢竟他們的妻兒老小這時候都已經在各地得到安置。
他們不可能跑。
而且這隻是其中一批,後麵還有數千人會陸陸續續北上。
同時江西和湖廣也依然在接收更多走出山區的,這是兩省對流民招撫工作的一部分,招撫,甄彆,遷移,真正普通流民當然不用北上,像這種一看就不是良民的送給楊豐墾荒。
估計到最後就算沒有一萬也得七八千人。
不過對這件事朝中非議頗多。
一直有人給朱元璋進諫,說這些都是陳漢餘孽,本來就是些刁民,不乏依舊敵視大明的,而楊豐也不是什麼忠於大明的,讓他們跟著楊豐,簡直就是狼狽為奸,所以就算不能把這些人都殺了也不能給楊豐,直接分散到各地衛所當軍戶就行。
不過朱元璋不為所動。
很難說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那某豈不是成了你的幫凶。”
張定邊說道。
“隨你怎麼認為吧!
你也知道我是為了他們好,他們老老實實跟我去會寧,給他們的妻兒老小換一塊山外的良田,以後不用在山裡受苦,至於他們,其實在你們失敗後躲進山林那一天,就已經算是死人了。
那就去死在會寧吧!”
楊豐說道。
“我倒要看你這友好使節的戲還能演多久。
你和姚廣孝一樣虛偽。
姚廣孝明明一個滿心陰謀詭計的妖僧,非要裝什麼得道高僧,你明明一個腦後生反骨的妖孽,也非要裝什麼好人。可惜朱元璋知道一切,他隻是在看你演戲,就等哪天他覺著無趣了,再把你淩遲了,算是給他演最後一場好戲。”
張定邊說道。
“那就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楊豐說道。
張定邊沒有再廢話。
當然,他也沒過去找那些人,這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謹慎,所以他緊接著走下城牆,走向遠處的一座寺廟。
楊豐繼續在那裡看著下麵忙碌的工人們……
“大使!”
此前被叫走的戚斌,一臉凝重地回來。
“怎麼了?”
楊豐說道。
“大使,你要有些麻煩!
青州冒出白蓮教妖人,在夜晚散播揭貼,說你是韓林兒再世,故此先打死了齊王再滅朱家,要百姓起兵跟著你造反。
而且數量頗多。”
戚斌說道。
“這就很有趣了。”
楊豐笑容詭異地說道。
這的確很有趣了,尤其是在朝中欽差正在趕來的情況下。
這怎麼看都像是在配合欽差。
可這樣的話,就意味著那些文官們想真的趁機解決他,可楊豐真懷疑他們有沒有這種膽量,如果這樣做那就是魚死網破了。如果朱元璋真的借此對他動手,那同樣也得對牽扯其中的人進行一番清洗,少不了一場新的大獄,那些文官們會有很多人頭落地。
這是同歸於儘。
那麼這些人有這樣的魄力?
不過也很難說,明初這些儒生們的確都骨頭頗硬。
不排除以部分犧牲來換他的死。
“戚兄,你害怕了?”
他說道。
“無論怕與不怕,戚某都已經與大使在這裡了,脫身已經不可能,而且齊藩似乎比我還急,據說王妃震怒,已經下令齊藩所有護衛,全部出動搜捕這些妖人。
大使,這就很有趣了。”
戚斌笑著說道。
所以他那番不相信謠言的說法僅僅也是說說而已。
其實他很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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