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查不了!
徹底禁止其實很簡單。
把楊豐的印刷廠給他一把火燒了就行。
可你敢嗎?
咱們就問皇帝陛下你敢嗎?
你又不敢!
既然如此意思一下就行。
而且皇太孫對這件事態度有些讓人聯想……
他似乎並不在乎。
更準確說他似乎樂見這本福祿宴的流行。
當然,可以理解。
福祿宴攻擊的核心是藩王製度,而他可是最想削藩的,甚至有人都懷疑,這是不是他跟楊豐合夥,由後者故意放出這本福祿宴,以此在民間製造輿論,讓老百姓都對藩王製度產生懷疑和不滿。這樣等他繼位後,就可以借著民意推動,對著那些藩王下手了,如果認真聯想一下,就會發現完全有這種可能。
太祖禦賜寶座。
皇帝陛下死後肯定廟號太祖的,禦賜寶座……
他好像的確賜了楚王一個。
掘黃河。
那不就是周王那裡嗎?
除了開封還有哪個城市適合用掘黃河來攻破?
也就是說這是皇太孫戰略布局中的一環。
真嚴查?
那就是破壞他的布局。
他可是未來的皇帝,而現在皇帝陛下已經快七十,就算身體好還能撐幾年?用不了幾年,皇太孫可就該登基了,懂事的都懂事點吧!
一個月後。
馬鞍山。
開春的江南已經滿是綠色。
“所以短短一個月,這本書就已經向城外擴散了?”
楊豐看著鐵礦工地上幾個正在休息中看福祿宴的工人。
這裡是他的鐵礦石基地。
雖然這裡的鐵礦石含磷高,但他也沒什麼彆的選擇,廣東和海南島的鐵礦石當然最好,但問題是距離遠而且開發困難,尤其是海南島鐵礦,現在就是原始森林。廣東優質鐵礦石也都在深山,廣東冶鐵的運作模式是在山溝溝裡挖礦,就地以木炭冶煉,然後靠著水運到佛山交易做精加工。他不可能輾轉把鐵礦石從廣東運來,所以隻能就近用馬鞍山的,至於脫磷就隻能想辦法了。
好在也能用。
大明朝蕪湖那可是鋼鐵工業的中心。
大名鼎鼎的蘇鋼。
名為蘇鋼實則蕪湖鋼。
使用鐵礦石就是皖南這條礦脈上的。
“所以這錦衣衛查來查去,就是收繳了兩百來本糊弄你爹?我記得咱們總共印刷了一萬多本。”
他說道。
“錦衣衛為了查那兩百來本,一個衛抽出一半人力,在京城每天雞飛狗跳的搜查到宵禁,整整半個月一天都沒閒著,他們前腳查,你那些小妖精後腳發,他們收繳一本,那些小妖精發幾十本。
所有查到的都是從小孩手中,而且沒有過八歲的。
父母都說不知道。
我爹又不想鬨得沸沸揚揚,畢竟他也知道,鬨得越大知道的越多,所以讓錦衣衛隻要搜到書就行。
實際不抓人。”
小公主說道。
實際上朱元璋知道禁不了。
他過去連偽鈔都禁不了,又何況是這東西,真因此搞一場大獄,那就等於替楊豐宣傳,原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老百姓,一下子全都來了興趣。
他就是象征性表示一下。
讓楊豐和群臣知道,他也不是無可奈何。
但真徹查?
那得付出多大的成本?
楊豐印刷機一開,一晚上就能印一堆,他那些義女第二天就能全給他散發出去,然後他散發出一本,錦衣衛都得興師動眾,折騰半天,還搞得民怨沸騰才能找出。可以說從成本上講完全不劃算,甚至可以說相當於楊豐的百倍千倍,他玩不起,再說楊豐又不是僅限於京城,京城以外同樣可以散發。那時候朱元璋得付出萬倍的成本收繳,錦衣衛什麼也彆乾了,就跟在楊豐屁股後麵收繳吧,皇帝陛下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一局輸了,而且越跟著鬥輸的越多。
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
畢竟積年老賊卻被一個小賊給玩了。
很惱火啊!
至於說以他慣用的鐵腕手段,直接抓人砍頭,就像我大清一樣……
可他不是我大清啊!
南京都是他的基本盤,他砍那些軍戶的頭?
再說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就是楊豐報複他的,而他解決很簡單,把楊豐的印刷廠毀了就行,現在他不敢激怒楊豐,卻拿自己人撒氣,那是會讓人瞧不起的。
因此殺人抄家就更顯得無能狂怒了。
他還要臉呢!
就這樣吧!
反正也沒實質影響,無非就是老百姓對他一些製度開始懷疑,但問題是他自己早就知道這些製度發展下去的結果,本來他也要改革,借著這個事為以後改革先做鋪墊也不錯,總之查禁當然要查禁,但查而不禁他也聽之任之。
“那這藥還不能停啊,得給他再出本新書了!”
楊豐說道。
這時候遠處一麵麵旗幟出現,旗幟下麵是大隊騎兵策馬而來。
這裡本來就是主要驛道,經常有軍隊往來,他們的馬車隨即停在一邊讓開道路,很快這些騎兵的前鋒就到達,甩著馬鞭驅趕行人……
“都閃開,涼國公奉旨入朝。”
為首的軍官揮舞馬鞭,儼然那種傳說中狗仗人勢的惡奴般嗬斥道。
在他後麵是儀仗隊。
一麵麵旗幟,一個個官銜牌,在那些精銳的騎兵手中舉著。
而在儀仗隊的後麵,則是一個身穿紅色賜服的中年人,看起來很魁梧,頭上戴著象征公爵身份的八梁冠,麵無表情地端坐馬上,一副很有氣勢的模樣,無視路邊那些行人惶恐的行禮……
藍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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