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今日惟有殺出條血路!
殺啊!”
他喊道。
然後他就那麼直衝那片火把。
“韋指揮,韋指揮,許是汾州的援軍!”
李雄崩潰一樣喊道。
但沒什麼用。
韋指揮還是帶著騎兵一頭撞進了那片亮光,後者一片咒罵,他那張醜臉已經很出名,對麵的人紛紛躲避不敢還擊,他還是仿佛熱血上頭般,在那些火把中間狂奔。後者雖然也是精銳騎兵,但被他這樣一攪和,還是直接陷入混亂,好在已經看清的確是汾州衛的援軍,這邊騎兵也停下。至於韋指揮衝到半路,被對麵一個武將直接給逼停……
“韋善,你他瑪瞎啊!”
後者忍無可忍地怒吼道。
“張,張老將軍?”
韋善恍然大悟般看著他,不過緊接著反應過來……
“姓張的,你敢辱及家慈?”
他暴怒地吼道。
張將軍氣的臉都扭曲了,不過一想到他媽那特殊的身份,的確有些不安,還是儘力壓住了怒火。
“韋指揮,老朽一時失語,回頭登門向京兆侯夫人謝罪。”
他說道。
“趕緊走吧,後麵十幾萬刁民!”
韋善推了他一把喝道。
張將軍看了看一片混亂的部下……
“先撤出穀!”
他說道。
現在也的確沒法守了。
他們就是在條狹長河穀,雖然這一段不像冷泉關那麼窄,但也不過一裡多寬,而且還被汾河劈開,實際上他這邊也就不到一裡寬,如果光是他的部下,那可以迅速列陣頂一頂。但現在韋善的部下和他的部下正攪在一起,完全已經亂了套,光把各部分開就得些工夫,而此時前麵已經出現火光,就這點距離不用等他完成人家就到了。
他的命令立刻傳遞,那些騎兵紛紛掉頭,然後向北撤退。
河神北上最大的麻煩,雀鼠穀通道就這樣放開。
也是唯一的麻煩。
過了這條通道,一直到太原就全是平原了。
黎明時候,韋善等人一口氣跑進了介休城,但北上的刁民前鋒已經占領義棠,雖然天亮後他們停下,但卻已經踏入晉中盆地。而且這時候雀鼠穀通道反而成了他們的堡壘,儘管平陽衛指揮使帶著部下已經返回,但卻受阻霍州無法北上。同樣韋善等北線負責堵截他們的,也無法進入雀鼠穀驅趕,從義棠到霍州的河穀中,十萬刁民從容休息。
當晚。
介休,平遙,孝義,汾陽等地刁民全部衝向城門。
介休城內韋善帶頭棄城逃跑。
張將軍也隻好跟著,然後短短一夜北上的刁民滾雪球般,一下子膨脹到了近二十萬,而且其他各地也全都蠢蠢欲動,魏國公徐輝祖當機立斷下令關閉太原城門,放棄對周圍各地的守衛,太原各衛及晉王護衛全部收縮進太原登城固守。
並向京城告急。
三天後。
太原再次被圍。
隻不過這次包圍太原的,是超過三十萬青壯。
真正包圍。
整個太原城被他們團團圍住,而太原府各地士紳踴躍捐糧,以解決三十萬人的吃飯問題,確保他們可以長期包圍下去,甚至他們自己就完成整編,以縣都裡形成編製,確保指揮係統。他們也不是造反,就是為河神開路,跟著河神來祭拜,河神要進太原城祭拜當年舊友,比如王稟這些,老百姓也跟著一起來祭拜忠臣,這是很嚴肅的事情。
但不是造大明的反。
至於各地死的地方官,那都與這些百姓無關,趙城知縣是失火,靈石知縣是遇上老虎……
被老虎叼走了。
靈石四麵環山,年年都有虎患,所以知縣被老虎叼走也不奇怪。
總之太原就這樣被包圍。
而山西的衛所兵,其實多半都在太原城內,外麵是並不多,除非從山西行都司調兵,但山西行都司是邊防兵,一旦調動他們,跟容易被殘元趁虛進攻長城線。
所以不能動。
但指望山西目前兵力,是解決不了這麼多刁民的。
所以魏國公為了不刺激他們,也嚴禁各部主動攻擊,大家保持對峙就行,剩下交給皇帝陛下處置。
晉王府。
“你還等什麼,非要等到那些刁民打開太原,把咱們全殺了!”
王妃怒斥世子。
朱濟熺依然沒有得到正式冊封。
這時候王寧,宋忠二人還沒到太原,來恭也因為河神一事,暫時在潞州穩定地方,因為他的坐鎮,澤潞的青壯沒有北上,否則那裡的青壯也會加入包圍太原的隊伍。
所以驗屍也沒開始。
好在時間還足夠,到現在為止,晉王死了還沒一百天呢!
“母親,看外麵情形,這些刁民似乎無意攻城。”
朱濟熺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又不傻,外麵那是楊豐,他嫡母和楊豐早有勾搭,這他很清楚,現在又逼著他向傅友德求救,擺明了楊豐的目標就是傅友德,當然,他並不是在乎他老丈人的命。問題是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是藩王世子,而傅友德是另一個地方的鎮守大將,如果他向傅友德求救,性質比當年周王私會馮勝還嚴重。如果他現在這樣做,那麼無論傅友德來不來,這一條就可以讓他去鳳陽高牆,而他嫡母兼姨媽逼著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
投名狀。
當傀儡的投名狀。
他隻要這樣做了,他嫡母兼姨媽就隨時可以告發他。
然後皇太孫會快快樂樂把他踢進鳳陽高牆。
那麼以後他就必須對她言聽計從。
這屬於自己把刀架在脖子上,然後把刀柄遞給她。
“刁民就算無意攻城,那那個河神呢?他可是自稱大宋什麼忠臣,說你們朱家奪了大宋江山,你又是朱家子孫,那你猜猜他進太原,第一個先殺誰?”
王妃冷笑道。
朱濟熺憂鬱了一下。
威脅,毫無掩飾的威脅,不做那河神就來殺了他,是他死還是他老丈人死,自己選一個吧!
“還是母親考慮周全,孩兒這就給穎國公寫信求救。”
他趕緊說道。
“寫完之後交給我,我給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潤色的,等你改好了再給你安排人送過去,如今咱們可是全指望穎國公了,徐輝祖這狗東西,擺明了是畏敵如虎,咱們不能指望他了。”
王妃滿意地說道。
然後她在朱濟熺的恭送中走了,出去後徑直向佛堂方向走去,很快到達佛堂,急不可耐地打開密室門,而楊豐正躺在熊皮上,恍如一個剛剛搶了壓寨夫人的山大王,王妃笑著解開腰帶,緊接著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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