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
楊文瞬間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此事當真!”
他很失態地喝道。
“日南侯,此事乃道衍大師目睹,他數千裡北上告變,應該不至於拿自己性命開這個玩笑,還有,日南侯您此舉可很無禮,高熾雖是晚輩,但終歸是燕世子。”
朱高熾很平靜地說道。
楊文目瞪口呆地鬆開手,他突然轉頭看著楊豐……
“大使,你可已知此事?”
他問道。
他又不傻,楊豐這段時間一直和手上那東西聯絡。
“我不但知道陛下被方孝孺殺害,而且知道吳壽安等隨駕官員,已經擁立朱允炆監國,公主在京城已經囚禁了六部尚書和蜀王,然後擁戴皇後監國,皇後已經懷了五個月身孕,所以皇帝陛下並非無後。估計這時候朱允炆已經在進攻京城了,另外藍玉已經從開封起兵回師靖難,而且宣布他擁立燕王登基,好侄兒,這個消息你應該不知道吧?”
楊豐笑著對朱高熾說道。
朱高熾臉色一變。
“你回去告訴姚廣孝,他大概沒料到公主一個少女,能一聲令下就讓整個京城的軍民全部聽令吧?
還想向我炫耀他的成功?
估計這時候開封城內的諸王已經在偷襲燕王了吧?”
楊豐笑著說道。
姚廣孝是迫不及待向他炫耀,畢竟在他陰影下被籠罩太久,就像一個終於考了滿分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在那個常年第一的同桌麵前得意地揮舞試卷。
然後楊豐就給他撕了。
他應該是在皇帝死後,立刻跑到沿海乘坐楊慶的縱帆快船,借著南風已起直奔大沽口,這些縱帆快船從太倉順風到大沽口比驛站加急還快,然後以這個消息,提前哄著楊豐選擇站隊朱棣。這個很合理,畢竟楊豐和朱棣關係也不錯,皇帝死了,沒有繼承人,朱允炆是凶手,當然不可能繼承皇位,剩下倆也是他一母同胞,也不能繼承皇位,除了燕王也沒有彆的選擇。一旦楊豐站隊燕王,那其他勢力也就沒有反抗的能力了,剩下就是朱允炆進京篡位,然後楊豐和燕王大軍靖難,進京拿下他給皇帝報仇了。
但是……
他不知道後續發展啊!
他不知道朱允炆進京失敗,也不知道皇後懷孕五個月了,更不知道藍玉已經起兵靖難,還不知道藍玉臨走前坑了朱棣一把。
很致命的一把。
“楊豐,張纓報告,秦,晉,周等王突襲燕王,並遵監國吳王敕,開封內亂。”
這時候楊豐的腕表裡,響起劉姐的聲音。
“啊,賢侄,這就很尷尬了。”
楊豐舉起手握對著朱高熾晃了晃說道。
而此時。
京城神策門。
“瑪的,這是倭奴啊,開炮,老子就喜歡殺倭奴了。”
守將王貴看著外麵蜂擁而來的敵軍。
監國吳王的大軍到了。
當然,肯定不是神機營,雖然因為將領和隨駕官員都擁立朱允炆,所以蘇州前線的神機營,錦衣衛,侍衛這些都沒反抗,畢竟他們也沒有反抗的動力。他們就是普通軍戶而已,雖然他們忠於朱家皇帝,但朱家皇帝是哪個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說到底大家都是搬磚的命,有必要為老板兄弟爭權搭上命嗎?
皇帝無後,怎麼算都是得廣澤王繼位。
就算廣澤王手段不光彩……
大家都不是傻子,猜也能猜出是怎麼回事。
可不管他是以什麼手段,光彩不光彩,目前的事實就是,他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既然這樣大家也沒必要管太多了,說到底還不都是他們老朱家的家事?
但朱允炆可不敢信賴他們,京城情況複雜,必須得是真正親信。
他的護衛。
或者說蘇州團練。
他已經把蘇州團練全部改編成了他的吳王護衛。
所以監國吳王,留下神機營各軍暫時在蘇州,然後自己在隨駕群臣簇擁下,帶著兩萬以倭奴為主的吳王護衛,護著皇帝陛下梓宮,開始了他的進京之旅,隻不過半路上就得到京城已經被小公主控製,而且皇後已經帶著肚子裡的皇子監國的消息。
這就沒彆的辦法了。
隻能打了。
“他們是怎麼就相信,一群倭奴能打開京城?”
王貴多少有些費解的說道。
蜂擁而來的倭奴們,一個個邁著小短腿,就像一群撞向集裝箱卡車的泰迪般嚎叫著撞向城牆,一下子由賣豬仔的奴隸變成吳王護衛,他們這時候都處於極度的亢奮中。隻要他們能為吳王打開城門,那麼他們以後將世世代代在這片繁華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下去,而且還是以武士的身份,他們已經自認為是吳王的武士了。不過很快他們就被寬闊的護城河阻擋,隻能衝向中間的橋,舉著盾牌抬著梯子的他們迅速擁擠起來,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人頭。
“放!”
王貴毫不猶豫地吼道。
他左右八尊重炮,瞬間瞄準橋頭射出霰彈。
這可是重炮。
裡麵塞進去了十斤霰彈,因為是小號的三錢彈,所以一尊炮裡麵是幾百顆,八尊炮裡是數千顆,可以說是一場狂暴的鉛雨。密密麻麻擁擠在橋上的倭奴,就像被神靈的巨手一巴掌拍下去般,瞬間被拍成了密密麻麻堆積起來的死屍。
而受傷的則壓在下麵慘叫著,還有人向外爬著墜落護城河。
後麵還在向前的倭奴,驚愕地看著這恐怖的畫麵。
然後是密密麻麻的槍聲。
一支支伸出城牆的神機銃,對著他們噴出火焰。
緊接著是更多倭奴倒下。
“快進攻,打開神策門,迎吳王登基!”
他們後麵一個穿著青衫督戰的儒生舉著寶劍喊道。
而此時城牆上那些重炮已經以最快速度完成裝填,不過因為要射擊更遠些,所以換成了五錢霰彈,一門炮裝三百二十枚,緊接著伴隨炮口火焰的噴射,倭奴們再次成片倒下。這一次他們的鬥誌終於崩潰了,所有活著的倭奴全都發瘋一樣向後跑,那名儒生揮舞寶劍阻攔,不斷砍著身旁的潰兵。
但突然那匹馬不知道是被流彈擊中還是單純受驚,一下子立起。
他立刻被掀落馬下。
然後潰逃的倭奴根本沒顧得上管他,直接從他身上踩過去。
“瑪的,這是來逗咱們開心嗎?”
王貴看著這一幕笑道。
而他兩旁守城的京衛士兵和武裝起來的工人們,也全都在笑著。
就在同時,他們不遠的金川門上大炮開火的硝煙升起,很顯然那裡的戰鬥也已經打響,京城的城牆在完工還不到十年後,就麵對了戰火,而這座以戰爭為目的的城市,也已經開始進入戰爭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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