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德興等人不知此事?”
楊豐問道。
“小的不清楚,隻是那個自稱秦王的自己過來,倒是其他戰艦因並無江夏侯軍令,故此並未跟隨,小的們過來也是劉同知得了大筆賞賜,另外小的們也都有賞賜。”
為首的士兵說道。
所以周德興應該不知道。
當然,也可能是裝不知道,畢竟他一把年紀,沒有必要拖累子孫,但如果截殺成功,那他也好處巨大,既然這樣裝不知道就行。包括其他幾個藩王,應該也是一樣心思,那裡可不隻是秦王,還有晉王,慶王,代王等人。這種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但自己出頭是要冒險的,有朱尚炳這種主動替大家犧牲的,那當然也就沒必要出頭了。
“哼,螳臂當車!”
楊豐說道。
他讓這些人跟著神機營,然後一行繼續西進。
浮山。
“怎麼,你們以為你們能攔住我?”
楊豐饒有興趣地看著前麵一名軍官。
他們被攔住了。
數千明軍在這裡設防,而且都是騎兵,他們直接列陣橫斷道路,而這一帶基本上都是洪水泛濫區,馬車實際也沒彆的道路可走,這可是當年修浮山堰的地方。
“此處乃大軍駐紮,防禦逆黨西進之地,涼國公早有軍令,任何人不得通過。”
軍官說道。
“所以你裝不認識我?啊,我想起來了,當初我捅藍玉一刺刀時候,你就在擂台下,這些年沒死在外麵,又被藍玉找回來了?你們攔在這裡,不讓我和公主過去,你們乾爹就可以不用理大行皇帝遺詔了?藍玉不會真這麼幼稚吧?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們這點人根本攔不住我,那麼他想拖延時間等什麼?等朱棣?啊,我懂了,他想拖上十天半月,等朱棣,他知道朱棣必然要有所行動,所以他要拖,拖到朱棣下場,然後局勢生變。”
楊豐看著這個當年見過的藍玉義子說道。
後者惟有以沉默應對。
當然,楊豐猜的完全正確。
現在對於這些老將來說,唯一的希望就是朱棣。
現在彆的已經不重要,誰當皇帝都無所謂,什麼爭權奪利也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楊豐擋住,誰也沒想到這個混蛋玩的這麼無恥。什麼局勢變化,什麼縱橫捭闔,統統都置之不理,直接對著主要人物下手,直接從根源解決。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朱棣,如果他能挺身而出,為了朱家江山跟楊豐一搏,那這些老臣也能豁出去。
他們並不怕死。
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們沒人怕死。
曹震等人扣動扳機時候,沒有一個皺下眉頭的。
他們隻是不甘心。
一幫縱橫天下數十年的梟雄,如今坐擁數十萬大軍,卻被一個人逼到隻能自殺,他們咽不下這口氣,但楊豐大義在手,他們又沒有號召手下起來抵抗的理由。
公主親自傳旨,傳的還是大行皇帝遺詔。
而且也不過分。
大行皇帝把他們當兄弟,自己升天都不忘帶著他們,讓他們得以享受大臣最高等級的榮譽,讓他們附葬孝陵配享太廟,還保他們子孫後代榮華富貴。這至少在那些普通軍官和士兵看來,已經足夠了,既然你們是大行皇帝忠臣,為什麼要拒絕陪大行皇帝一起升天?你們連陪大行皇帝一起升天都做不到,你們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忠臣,你們都不忠了,有什麼資格指揮我們這些大明將士?楊豐堵死了他們的反抗之路。
但如果這時候朱棣起兵,就是以皇族目前老大身份稱帝然後南下,那麼老將們就有抵抗的依據了。
他們可以遵朱棣號令。
剩下就打唄。
難不成楊豐還真想一人敵天下。
不過這需要時間,這裡的情況送到北平,朱棣做出選擇,並把消息送回來,至少也得十天。
藍玉得保證在這期間,楊豐和小公主到不了鳳陽。
“我乃含山公主,奉監國皇後懿旨前往鳳陽宣旨,爾等立刻讓開!”
小公主在馬車裡喝道。
她現在依然乘坐她的防彈馬車。
“我等皆軍人,惟知將令,不知其他,更何況我們並不認得公主,你說是公主就是公主?”
那義子說道。
“聖旨呢?”
小公主舉起聖旨。
“皇帝都沒了,誰下的聖旨,更何況我等皆粗人,不識字,不知這東西上寫些什麼。”
那義子說道。
楊豐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轉身上了馬車,然後把車夫趕下去,自己坐在那裡,摘下他的步槍打開保險……
“衝!”
他很乾脆地說道。
緊接著他催動了駕車的四匹馬。
而那義子毫不猶豫舉起手中令旗。
他後麵列陣的數千騎兵,立刻開始向前……
“砰!”
槍聲驟然響起。
那義子頂著腦門上的彈孔,驚愕地看著小公主。
後者一臉興奮地舉著手槍,而旁邊還有一個小箱子,裡麵還有一堆彈匣,楊豐無語地回頭,但緊接著單手舉槍的他也扣動扳機,自動步槍的子彈射出。而他後麵那名指揮手中軍刀一指,列陣的神機營火槍手同樣扣動扳機,前方的騎兵立刻成片倒下。但這些應該是藍玉重新組建的義子軍團,畢竟半年多時間,足夠他重新召集原來那些義子,然後再配上更多義子了。
他之前可是朱允熥最倚重的可以說大明頭號重臣。
想要義子有的是。
這些悍勇的騎兵繼續向前。
但楊豐手中自動步槍和小公主手中的手槍直接鎖斷正前方,所有試圖靠近的騎兵全部倒下。
而試圖從兩翼合圍的,則被神機營迅速向前以長矛陣擋住,同時跟隨馬車不斷向前,甚至在馬車前方搬開阻擋道路的死屍,這個以馬車為正中的陣型,就這樣猶如破浪的戰船頂著騎兵的洪流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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