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趴在窗口看著張顯宗的背影,然後對小公主說道。
“照鄧州的事情看,這些士紳恐怕是真不會退縮了。”
小公主說道。
“本來就不可能退縮,這種事情哪有退縮的餘地,這是一場戰爭。”
楊豐說道。
這才隻是開始而已,他還得繼續刺激士紳們,直到他們忍無可忍,真正舉起反抗他的旗幟。
而就在此時。
襄陽北,呂堰驛。
新科進士劉文,正疑惑地站在驛站門前看著前麵一支奇怪的隊伍。
這些人都是襄陽口音,應該是從新野返回襄陽的,雖然多數是青壯年,但中間卻有十幾個肩與,上麵坐著一個個最少也得八十開外的老人,有幾個還一副眼看要咽氣的架勢在上麵哼哼著。而那些青壯都拿著各種冷兵器,不過還有些扛著钁頭之類,總共得兩百人左右。
“王公,這些是?”
他疑惑地問身旁的驛丞。
“去鄧州砸鐵家祖墳的,就是山東布政使鐵鉉,他給朝廷上了一份奏折,要女皇下旨行公田法,收天下民田,仿效山西那邊,全部改成公田,以後種田的不用交稅,隻給朝廷交租。
這一下子惹火了各地士紳
說他是奸臣,禍國殃民的,鄧州士紳帶頭刨了他祖墳。
周圍這些州府的士紳也忍不住,都湊起來去鄧州,去刨他家祖墳,這些天過去好幾波了,這是襄陽的,他們最早過去,如今這是刨完回來了,而且鄧州正在因為此事發生械鬥,死了不少人,他們估計也怕在那裡被卷入故此趕緊回來。”
驛丞幸災樂禍地說道。
“官府不管?”
劉文愕然道。
“鄧州知州早就辭官,如今是同知代行州事,同知就是襄陽的,自己家還有一千多畝地呢,一樣對鐵鉉恨的牙根癢,沒過去親自刨一钁頭就算仁至義儘了。
再說這是激起公憤的,除非朝廷派兵鎮壓,否則光鄧州自己可壓不住。”
驛丞說道。
“如此律法何在?”
劉文憤然說道。
他是大學畢業,農科進士,就是要到鄧州當判官。
他這話聲音略微大點,正在過去的肩與上,一個原本哼哼的老頭立刻睜開眼……
“兒娃子,莫要亂說話。”
他冷哼一聲說道。
“高齡以耆老之尊,當以奉公守法垂範後輩,卻僅以鐵公一份奏折,就辱其先人,毀其祖墳,於國乃身犯律法,於家則失教子孫,晚輩不過說句實話而已。鐵公奏折無論對錯都是他為臣之責,更何況縱然他有罪,也得朝廷處置,豈有私刑毀其祖墳之理,以大明律毀人祖墳乃重罪。晚輩乃鄧州判官,如今奉命上任,高齡在鄧州犯罪,於公晚輩亦不能無視。”
劉文行禮說道。
然後幾個老家夥全睜開了眼。
“原來還是位官爺,不知官爺是哪一科進士?”
老家夥說道。
“恩科,農科進士。”
劉文說道。
老家夥們互相看著,而劉文麵前的老家夥則示意抬肩與的把他放下,然後他顫巍巍走出,走到劉文麵前。
“如此說來,官爺是天子門生了?”
他說道。
“不敢,晚輩的確是先帝學生。”
劉文說道。
老家夥點了點頭,然後顫巍巍湊到劉文麵前,突然很詭異的一笑,緊接著就向旁邊倒下……
“哎呀,新科進士打人了!”
他邊倒下邊喊著。
“進士打死人了。”
“何太公被打死了!”
……
那幾個老家夥立刻喊道。
然後他們紛紛推著青壯上前,青壯還沒反應過來,都有些迷茫的站著,其中一個青壯最先清醒,他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其中一個老家夥,後者則很乾脆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青壯立刻掄起棍子就衝向前……
“打死這狗官給何太公報仇!”
他吼道。
其他青壯這才醒悟,立刻蜂擁而上……
“砰!”
驀然間一聲槍響。
所有人嚇得全停下了,那輪著棍子的青壯,還雙手高舉棍子,然後驚恐地看著指著腦門的燧發短銃,而劉文手中,另一支燧發短銃槍口還在冒著煙。在劉文身後,他的幾個隨從已經衝出,一個個全都拔出燧發短銃指著這些青壯……
“何太公是吧,您這訛人的路子很熟啊!您就沒想過,我從京城到鄧州上任,輾轉千裡,會沒有點防身手段?想訛我打你,然後讓這些人把我打死,左右這裡也沒有彆人看到,王驛丞是本地人,自然不敢作證說你訛我,最後就成了我毆打老人,這些青壯義憤之下失手打死?
你這也有幾分急智啊!”
劉文看著地上老家夥說道。
後者也傻眼了,躺在那裡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們這點技倆,早就被楊大使猜到,就如今這局麵,你們以為我會孤身上任?
錯了。
我們這些到地方上任的,其實都帶著兵的。”
劉文說道。
而那些隨從很乾脆地掏出了腰牌。
“活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麼訛人的,都訛到錦衣衛頭上了。
認識上麵的字嗎?
錦衣衛小旗。
你們圍攻錦衣衛,形同謀反,你們攤上大事了。”
一個隨從笑著說道。
那青壯手中的棍子瞬間掉落,在地上彈了一下,然後砸在老家夥身上,後者突然抽了一下,緊接著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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