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總之現在這條大道兩旁都是這樣的工廠,而且即便夜晚也工作,同樣都是靠煤油燈照明。
沒有經過任何脫硫處理的煤油燃燒時候的臭雞蛋味,同樣也彌漫在整個工業區。
不過即便這樣,這裡也已經是人煙稠密之處。
畢竟對於工廠的外地打工者來說,內城的民宅租金太貴,而且在這個時代每天步行幾公裡上工也很累,租馬車就更不劃算了,所以外城距離工廠近的原本鄉村民宅就劃算多了。甚至還有乾脆自己搭窩棚的,而他們的大量聚集,也讓商鋪之類加入,甚至為他們服務的一些其他行業也都有了,最終就形成一個個相對混亂的聚居區,因為人口增長太快,管理同樣也混亂。
畢竟京城的巡捕是國丈負責,他隻管撈錢,不管其他。
“走快些,這臭味太惡心!”
國丈不耐煩的說道。
“國丈,不但惡心,據說還有毒,隻是這江邊風大,毒煙留不住,隨風飄散而已。”
他一個親信說道。
“執政為了賣她們家的油,罔顧百姓安危,居然用這毒油。”
另一個親信憤然說道。
國丈好歹也是國丈,身邊自然少不了這樣的幫閒,其實絕大多數都是些不懂新學,難以上進的舊儒生,一個個自詡劉伯溫再世,跟著國丈出謀劃策,但實際上就是投其所好,他喜歡什麼就說什麼,而國丈最大敵人當然是執政,抨擊執政會讓國丈對自己青眼有加的。
“彆胡說,執政也是為了長遠之計。”
國丈說道。
然後就在他們的說話中,馬車繼續向前,很快到了一處無人路段。
外城實在太大,尤其到處都是湖麵,雖然人口增長,但也隻是一個個聚居區散落,中間不少還是蘆葦蕩,畢竟這是一百二十裡周長的城市,哪怕放到現代也算大了,儘管人口超過兩百萬,但真正填充的也不足一半區域。
就在此時迎麵一隊馬車駛來。
很顯然是往外垣運輸軍需的,一輛輛四輪的貨運馬車,都蓋著帆布,馬車上坐著車夫和押運,押運都是全副武裝。
他們看到國丈的儀仗,趕緊靠路邊停下,然後下馬行禮。
國丈的儀仗昂然走過,很快兩支隊伍就完全並排,不過方向相反……
“國丈,小的有事稟報。”
在國丈的馬車外,一名押運突然說道。
“混賬,想見國丈也不看時候!”
一個幫閒怒道。
很顯然這是個想拍國丈馬屁,終於得著機會了的。
“算了,他也是為國效力的,既然有事,就讓他過來吧!”
馬車裡的國丈說道。
這種時候,他還是很願意展現一下親民。
“還不趕緊跪下,你這祖墳冒青煙了。”
幫閒喝道。
那人隻是微微一笑。
“國丈,小的隻想問一句,你怕死嗎?”
他說道。
下一刻他身旁四輪馬車的篷布猛然掀開,然後露出了裡麵一個個火藥桶,而一個拿著火折子的人,正坐在一個火藥桶旁,腳下就是灑出的火藥,與此同時其他馬車篷布也在瞬間掀開,露出裡麵一個個手持強弩的人。這些弩屬於民間合法持有,規矩上以不能射穿板甲為限,但實際上民間管理混亂,尤其是因為弓箭逐漸從軍中淘汰,大量製弓的工匠加入,所以就算軍用級彆的強弩,在民間也很常見。
畢竟和需要長期訓練的弓箭相比,有上弦器的強弩更適合普通人,哪怕僅僅是用於狩獵……
狩獵野豬。
民間主要麵對的野獸就是野豬。
遍地都是,無處不在。
能射死野豬的弩,當然也能在這種幾步距離射穿鎧甲。
馬車裡的國丈,他的儀仗,幫閒,護衛全都瑟瑟發抖中,哪怕護衛都是重金招募的高手。
但這年頭高手都在軍隊。
國丈手下本來就是一群拍馬屁的,護衛也無非就是些拍馬屁的。
“很顯然你怕死,那麼國丈,讓你手下都放下武器,我們不想同歸於儘,隻是想請您幫我們一個忙而已。”
那人說道。
“你們想乾什麼,雨花台就是第三軍軍部,這裡到處都是巡邏,隻要我們喊人,立時有京營過來。”
一個幫閒壯著膽子喝道。
“國丈老爺,小的手有些哆嗦,這火折子要拿不住。”
那個拿著火折子的笑著說道。
“你們想做什麼?”
國丈說道。
“請國丈帶我們走朝陽門入城。”
那人說道。
“你們彆胡鬨了,就算你們炸開朝陽門,又能有何用,你們的人連外垣都打不開。”
國丈哀求道。
“國丈,那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你想活命就帶我們走朝陽門進城,否則我們同歸於儘。”
那人淡定的說道。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