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這個趙司水練功時走火入魔,又恰好被漕船爆炸引發的大火燒成重傷,於是潛入水中,一路逆流而上,通過城東水門,才來到了這裡行凶作案?”
在場的樊主簿也給出了自己的猜測:“那昨晚出現的那個神秘黑袍人,會不會就是先前和趙司水一起失蹤的白發崔伯?”
白發崔伯……
其實昨晚顧長安就有過這個猜測,可那個黑袍人的修為似乎深不可測,至少不會比陳玄宗弱太多。
可他自從由寧州搭上漕船的順風船後,就一直有留心過這個白發崔伯。對方整體上是一個與人和善、氣度和藹的老者,但這種氣質又不像是掃地僧式的靜水流深。
難道這個崔伯真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品修行者嗎?
顧長安的心底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麵對天香閣的慘遭劫難,一旁的老鴇哭嚎不止:“嗚嗚嗚嗚……我們天香閣一夜間死了兩條人命,連新晉的花魁都被賊人擄走,下落不明。光明寺的官大人們,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們天香閣做主啊!”
樊主簿有些不耐煩道:“彆哭了彆哭了,死人我們救不了,但活人我們能救則救。”
為什麼偏偏要擄走那個新花魁?
魔化的趙司水喜歡女子的精血……
顧長安當即上前三步,向老鴇詢問道:“那個被賊人擄走的聆音姑娘,她的身世或者體質上可有何特異之處?”
老鴇愣了片刻,旋即答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沈聆音沈姑娘八字純陰。”
“純陰之女!”
眾人恍然大悟。
就在這時,淩虛子已經匆匆趕來。
他鑽過擁擠的掌夜使和不良人,向老鴇問道:“可否提供聆音姑娘三天內使用過的私人物品?貧道可以用鎖氣術找出賊人和聆音姑娘的下落。”
老鴇怔了一下,喃喃道:“梳子!那件烏檀木梳昨天晚上她才剛用過的。”說完轉身就要去拿。
淩虛子當即提醒道:“等等!不要直接用手拿,最好拿塊布包一下,再把它拿過來。”
“好,仙師請稍候,我去去就來——”
不一會兒,老鴇匆匆趕回,將一塊包好的紅綢布當麵遞給了淩虛子。
淩虛子從腰間摘下風水盤,再將紅綢布打開,把烏檀木梳橫放在盤麵中央的指南針上。接著他左手掐個法訣,嘴中念念有詞,一股無形氣機打入風水盤上。
盤麵中央的指南針不再正對南北,先是飛快地旋轉不止,接著慢慢變緩,亂搖亂擺,最終恒定在一個確定的方位。
淩虛子指著那個方向,麵露喜色:“聆音姑娘的氣味在那個方向!”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掌夜使、不良人精神都為之一振。
看到這一幕,顧長安卻忍不住無聲腹誹:你雖然隻是一個道士,可你真的像一條狗……
“且隨貧道而來——”
淩虛子操持著風水盤在前麵帶路。
後續跟上去的是韓東亭、高升、顧長安等人,另有部分掌夜使和不良人留在天香閣,繼續勘查著案發現場的蛛絲馬跡。
顧長安等人隨著淩虛子一路穿街走巷,兜兜轉轉,最終來到了一座戒備森嚴的深宅大院前。
“盧相府?!”
一眾掌夜使、不良人同時大吃一驚。
韓東亭也向淩虛子投去質疑的目光:“淩虛子道長,你沒有搞錯吧?”
淩虛子一臉篤定地道:“羅盤指針自鎖定了聆音姑娘的氣味後便再無晃動,應該就是這裡。”
望著眼前這棟氣象森嚴的高門大戶,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逐漸開始緊繃起來……
七年前,當朝聖人率領一批大臣遁入地宮推演衍天大陣,這監國大權便同時交給了獨孤皇後、宰相盧嗣良二人,本意是為了讓二人彼此監督,互相製衡。
但盧嗣良經常稱病不朝,幾乎是將朝中大事交給獨孤皇後一力裁決,自己整日尋仙問道,還在相府中豢養了一大批能人異士。
坊間很早就有傳言:“盧相府舍人三千,個個都會飛天遁地。”
如果天香閣這起人命案真的牽涉到了盧相府,那麼勢必會在天都城掀起一陣駭人的狂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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