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且囂張。”
這兩個詞並不矛盾,在王騰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他幾乎從不進入任何城市的主城區,連城郊地區都很少去,常年在荒野中遊蕩,像是個遊魂,就連機械族都很難將他抓住。
為了抓他一個人,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實在是不劃算,況且王騰也不像麵具怪客那樣跟機械族對著乾,機械族懶得搭理他。
至於囂張……有實力的人都可以囂張。
據說王騰本人知道他的賞金,很清楚有多少人想殺他,但他毫不畏懼。
在聽說賞金的金額後,他甚至很不滿地說:“我的賞金就這麼點?才幾千萬,看不起誰呢?那麵具怪客都能有好幾億,我王騰哪點不如他?讓隔壁老外看到了還以為咱們給不起賞金……再給我加一千萬!”
是的,懸賞人那一欄當中,蘇夏赫然看到了王騰的名字。
他竟然懸賞他自己!
連賞金都提前給出來了,就在賞金池子裡,是目前最大的那一筆,比海馬城官方懸賞的金額都要大。
事實上,隻要能擊殺王騰,就能得到他的所有財富,那一千萬拿不拿都沒區彆。
但通過這話,足見王騰囂張成了什麼樣子。
這話傳出來後,許多人都憤怒不已,尤其是那些死者的家屬。
可惜,王騰依舊活得好好的。
他強大的實力,謹慎的性格,造就了他如今的恐怖威名。
“前期幾個任務,儘量找一些老成員帶著,熟悉任務流程。”調酒師好心提醒了一句,“某些老成員有固定團隊,隻要你願意支付一筆錢,就可以讓他們帶你出任務。”
“我是來賺錢的,怎麼還得先給錢?”蘇夏笑道。
“新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調酒師攤了攤手,表示:“前期沒人帶容易出事,我認識一些老團隊,需不需要介紹?”
蘇夏則問道:“那些老團隊會給你抽成?”
調酒師點頭,也不否認:“嗯,就當賺點外快了,介紹一個新人能拿不少。”
“有意思。”
零點酒館內部是個小社會,有各種小團隊、小組織,彼此之間或是融洽或是矛盾,許多人身上都帶著恩怨情仇。
以前蘇夏用麵具怪客那個身份,用得比較隨意,很少關注這些。
在那些小團隊眼裡,麵具怪客是個大人物,不能隨意攀談,因此找他的人很少,幾乎沒有。
“如果實在做不了三個任務,我在月末的時候退出不就行了?”蘇夏說道:“等下一個月的月初,我再以新人的身份加入,重新辦張身份卡,又可以撐一個月。”
“你擱著卡bug呢?”調酒師說。
“酒館又不禁止這麼做。”
“但你的身份權限就永遠停留在‘新人’等級了,一輩子都彆想升級。”
“那就不升級,做小任務,賺點零花錢。”
“……”
“咳……”
這時,兩人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咳。
調酒師身體一僵,慢慢轉過身,對身後那人尷尬地笑了笑:“老大,有什麼事嗎?”
蘇夏也轉過身,看到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劉銀甲:4.1級靈能生物,零點酒館海馬城分店店長……】
居然是這裡的店長,名字很奇怪,和那個五級生物劉金甲差不多。
蘇夏繼續往下看,看到另一行描述。
【劉金甲之徒】
原來是師徒關係,這就不奇怪了。
劉銀甲皺著眉頭,盯著調酒師問:“阿風,不去樓上招待客人,在這裡磨蹭什麼?”
調酒師急忙解釋:“老大,我在帶新人啊。”
“嗯?”
劉銀甲看了眼蘇夏,又看了看蘇夏身前的自助機器屏幕,說:“你讓一個新人接【獵殺王騰】的任務?你以為這新人是麵具怪客嗎?”
“老大,是他自己接的啊,不關我事。”調酒師立即擺手,撇清關係。
“對,是我自己接的。”蘇夏也開口說了句。
“……”
劉銀甲又看了眼自助機器,確定是【獵殺王騰】的任務,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盯著蘇夏,意味深長地說:“年輕人彆好高騖遠,接了任務不做,遲早會成為你心頭的一道坎,總有一天會害了你。”
“還有這種說法?”蘇夏虛心請教。
“有的。”
旁邊的調酒師急忙補充:“接了任務,長期不做,你心裡會一直念想著,容易導致你在做事的時候分神。”
乾殺手這一行,在辦正事的時候,稍有分神,就必死無疑。
除非蘇夏真有麵具怪客那樣的實力,否則最好彆接這種高難度任務。
眾所周知,麵具怪客也是酒館的新人,可以說是酒館這幾年最強的新人,或許沒有之一,隻是可惜他與酒館的規則相違背了。
在違背之前,很多人都相當看好他。
“明白了。”蘇夏若有所思。
以前他就聽聞,乾殺手這行,有很多忌諱,隻是一直沒花心思去了解。
劉銀甲微微點頭,繼續說:“若想長期在酒館發展,就多聽老成員的告誡,老人的一句話往往比書上的長篇大論更有用。”
“嗯,多謝大人教誨。”
酒館內部確實有很多書,其中不少都是自己人編著的。
比如《如何成為一個殺手》、《殺手信條》、《殺手的自我修養》、《火箭筒與三輪車維修藝術》等等,大廳周圍的書架上都擺得滿滿當當。
內部成員可以免費借閱大部分書籍,隻有少數書籍需要花錢租借。
說著,劉銀甲對大廳裡的一個年輕人招了招手。
那年輕人立即跑過來,神色恭謹地說:“師父。”
劉銀甲點頭:“嗯,你的任務選好了嗎?”
年輕人答道:“選好了。”
“過來接取,順便讓這個小夥子看看。”劉銀甲指了指蘇夏,“他跟你一樣,也是新人,隻是沒人為他指點。”
“好的。”
年輕人取出他自己的身份卡,放入自助機器,卡片上印著【劉銅甲】三個字。
蘇夏眉頭一挑,頓時有點樂。
在他眼前,彈出了這年輕人的注釋。
【劉銅甲:劉銀甲之徒,劉金甲徒孫,由劉金甲親自取名……】
這師徒三人的名字實在是太怪了,萬一這劉銅甲以後還要收徒,他徒弟的名字該怎麼辦?
蘇夏看了眼吧台那邊正在喝酒的劉金甲,心想五級生物的文化水準也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劉銀甲忽然從衣兜裡取出手機,似乎有人打電話來了,他皺著眉頭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人,低聲自語:“伊義,這貨打過來乾什麼?要我給總部那邊打樊爐的小報告嗎?還是要找我師父幫忙?”
顯然,劉銀甲雖是本地分店的店長,卻並不知道樊爐死亡的消息,這消息被封鎖得十分嚴實。
他師父劉金甲地位很高,或許知道這事,但也並未給他說。
畢竟,一位五級生物的死亡,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令人震撼的大事,更彆提這位五級生物很可能是被麵具怪客殺死的。
劉銀甲還以為是伊義被樊爐欺壓得受不了,找他來幫忙了。
“我去接個電話,你給這個小夥子演示一下。”劉銀甲對他徒弟吩咐道。
“是,師父放心。”他徒弟劉銅甲恭敬回答
隨後,劉銀甲就帶著手機走遠了,去了走廊那邊,選了個單獨的隔音房間。
蘇夏則派遣一些納米機器人跟了過去,偷聽談話內容。
兩個店長之間的對話,應該能有些內部消息。
隔間裡一片昏暗,劉銀甲關上房門,沒有開燈,靠在門後,按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