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抬手指著李雅對那柳氏說道:“柳氏娘子,是兒舊長於我門下,或因家教失謹,致其冒犯滋擾良家,之前我已經予其嚴懲。不知你是否對此還有餘忿?”
柳氏聽到這話後便連連搖頭道:“不敢、不敢……唐公言重了,李將軍始終未曾失禮於妾,前事隱情,妾已進告公主,對李將軍全無忿怨,唯有愧疚感恩。”
“沒有餘忿那就好,那我再請問,是兒屢屢癡態待你,那你是否知其心意?”
李泰接著又作發問,柳氏聽到這問題則頓生羞赧,沉默片刻後才微微頷首,而接著李泰便提高音量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娘子誠是秀色可觀,引我門下少徒心動欲親。但這是罪過嗎?應當賤待嗎?欺我門風仁厚嗎?”
“主上……”
李雅見柳氏被詰問的臉色發白,方待開口,卻被李泰抬手訓斥道:“你住口!”
“妾不敢,實在不敢……李將軍錯愛及妾,妾感激不已,唯前事孽緣仍然糾纏難解,又恐連累將軍,並非、並非唐公所言……”
柳氏作拜於地,口中悲聲說道,而旁邊妙音等人見狀後也都心生不忍,入前小聲勸解。
“今日請柳娘子入府,並非是為質問加罪。若柳娘子仍欲乞還舊戶,厭此兒屢獻殷勤,便於此嚴辭告之,他若再犯,我必嚴懲。但若願就此立足關中,不願複為故事擾亂,亦請坦言告之!”
李泰收起臉上威容,又沉聲說道:“我心腹犯法違禁,尚且嚴懲不貸,遑論彆處奸猾之徒!”
那柳氏聽到這話後,便又泣聲說道:“妾、妾願關中新生,不欲重蹈覆轍……”
“既然如此,柳娘子便請免禮吧。歸後戶中少息送還其父,若再有人登門滋擾,便是犯我法度!日後欲與誰好,皆聽自決。”
李泰聽到這話後,便向姚娘子示意將這柳氏攙扶起來送出堂去,待這女子退出後,他便又望著仍自有些不知所措的李雅說道:“之前是罰了你,又不是下了蠶室,怎麼連男兒雄氣都無?之前罰你,是因你任性妄為,冒犯良家,而今你隻是癡求寡婦,我又非你耶兄,何必望我心意!”
“主上、莊主比我耶兄更親近!不得莊主點頭,我、我縱千萬愛意,不敢勃發……”
李雅聽到這話後,眼眶頓時一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說道。
李泰聞言後便笑起來,探手抓起這小子說道:“還不快歸家作聘!不隻這柳娘子,另其戶內侍婢,一並賜你!欺我以方?可笑!”
李雅卻是一愣,轉又羞赧擺手道:“不用、不用,我隻要一人……”話還沒講完,他見唐公冷臉,忙不迭轉身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李泰抵達皇城官署後,便著員將南使徐陵與陳頊一並召來。
徐陵自是有些茫然,不知因何見召,而陳頊則就不免有些忐忑緊張,心情不能平靜。二人雖是清晨見召,但卻到了午後才能入見。
聽到二人見禮,李泰才從案後抬起頭來,示意他們入席,然後先是問了一下徐陵在京中感受如何,而後才又將視線轉望向陳頊,笑語問道:“入關以來,陳郎感受如何?日前府中相見,未暇細問,若有什麼不滿,不妨道來。我與你叔相共謀事,自當對你等少徒多加關照。”
陳頊看到唐公笑容和藹,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穩妥起見,還是連忙說道:“多謝唐公垂問,在下於此起居得宜、飲食豐饋,唯思鄉如疾,餘者並無不妥。”
“怪不得,陳郎有疾,卻擾我親信,這可不是什麼為客之道啊!”
李泰仍是微笑說道,但徐陵和陳頊聞言後則都驚立起身,徐陵有些不明所以,但陳頊卻已經額頭隱現冷汗,抱拳深揖道:“請唐公容某細稟……”
“這倒也不必,今召爾至此,隻是告爾,瓜田李下,尤需避嫌,前緣既儘,能遠則遠!”
李泰講完這話後便又向著徐陵說道:“有勞徐侯入此聽事,若有隱情不知,可以歸問陳郎。我與陳司徒之相謀事,是為壯誌克賊,若因雜蕪小事而受阻滯,不免不美。”
說完這話後,他便擺手示意侍者將此二人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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