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供大將軍驅使效勞,是伯山榮幸,豈敢有辭!”
李泰先向於謹長作一揖,才又笑語說道,轉又換上一副愁容道:“但使員歸府、未入遭截,尚未趨拜主上,先入權門討還,恐有失節之咎,來日遭責,大將軍可不能置我不顧啊!”
“得你此言,我願已了,來日請你擔當兒郎迎親儐相。”
於謹走下堂來,拍拍李泰肩膀笑語說道,轉又向堂外一指:“我自己還深求節義圓滿,豈會由你少流輕損,咱們同去拜見主上!”
說話間,他便拉著李泰走出了中堂,感情提前將他攔截下來,真的隻是為了這樣一樁小事。
李泰對此也未多想,可能這時代就有這樣的習俗,結婚的時候必須要挑大帥哥當伴郎。於謹這麼有眼光,李泰還真的不能昧著良心跟他抬杠,隻是不知道結婚的時候能不能鬨伴娘?
於謹家宅距離台府不遠,轉過半條街就到。
幾裡路程,往常安步當車也就小半刻鐘的路程,可於謹家門前已經被訪客車馬圍堵的水泄不通,擺開儀仗清街半晌,兩人才乘車來到台府門前。
說是同行,可於謹進了台府後,便直被引入兵城夾道、沿著近道便進去了。李泰卻沒有這樣的待遇,隻能在台府謁者的導引下,行經諸曹衙署往台府直堂而去。
儘管離開才隻半年多的時間,霸府中卻又增添了許多的新麵孔,可見過去這段時間裡,台府人事變化也是極大。
這些新麵孔也沿襲了台府舊日的行事風格,一個個走起路來腳下生風,偶或打量李泰兩眼,但彼此也不熟悉,便又匆匆走開,少有入前寒暄者。
李泰就在台府雖然曠工成癮,但也自詡是台府老人,瞧著這些新麵孔對他挺生疏冷漠,就想問問他們今天打卡沒有?
一直走到台府直堂通廊待召之處,李泰才總算見到一個熟人,但也是一個不怎麼想見到的人。
剛剛從直堂奏事走出的長孫紹遠見到李泰後也是愣了一愣,神情僵硬了片刻才又收回視線隻作不見,但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卻又停下來,轉過頭來擠出一個有點生硬的笑容,但李泰卻連搭理都沒搭理他,徑直跟隨謁者走向直堂。
雖然隻是片刻間的神情轉換,但長孫紹遠心裡卻是情緒翻轉劇烈,不知經過了怎樣的天人交戰才黯然決定向現實稍作低頭,卻沒想到還是被晾在一邊。
他又在原地默立片刻,臉上稍顯僵硬的笑容先是有些尷尬,但很快又轉為苦澀。
雖然僅僅隻是時隔半年,但彼此間情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由在朝中書令委身霸府擔任屬官,雖然也是右丞高位,但也隻是一個上傳下達的傳聲筒而已,台府凡涉機要都被排斥在外,具位之員、名不副實。
可李泰諸親屬們卻身在內外劇要,就連他自己也已經擁兵數千、坐鎮三防。去年用上的、沒用上的那些打擊手段,已經再難傷其分毫,甚至可能還要擔心對方會否打擊報複。
李泰自沒閒情理會長孫紹遠感觸如何,一邊在心裡盤算著稍後找找台府裡還有沒有熟人、找機會給長孫紹遠來上一悶棍,一邊低頭趨行走入直堂中。
他這裡剛剛走進直堂還沒來得及作拜,堂上宇文泰已經拍案怒聲道:“幾月不見,小子膽氣愈壯,究竟因何處覺得我待你不厚?”
李泰聞言後自是一凜,旋即便有些無奈的暗歎一聲,這一驚一乍的打招呼方式就是毛病,若不習慣的話說不定哪天真讓他詐出來點真料。
果然還沒等到他開口答話,宇文泰便又笑了起來:“於氏親翁在你處情麵不淺啊,你不歸府請問府中可有事付你,便先應下他家儐相之勞!”
我來問你,你讓我替於老二做新郎啊?
李泰一邊腹誹著,一邊入前作拜道:“大將軍言而無信,前說為臣遮掩主上責問聲言,臣才竊喜應聲。不意見責難免,臣也想自食前言,又恐見厭兩處,禮成之日必盛情款待新婦親賓、飲食厚奉,絕不為主家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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