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教會並非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是一個實打實的,囊括三教九流的社會群體。
此時的教會絕對算得上最好用的情報組織之一,翻開近代國際史,西方的對外戰爭哪一次不是傳教士先行?
弗蘭茨不過是將其職責從對外改成了對內,教會在這片土地上深植千年,甚至比奧地利帝國的曆史還要長,教區體係幾乎無處不在。
效率之高,覆蓋之廣是此時任何世俗監察機構都做不到的,而且教士們可以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自然且不露聲色地收集情報,履行監察職責。
不過這要求國家對教會擁有非常強的掌控力,同時要求教士隊伍有相當高的純潔度和自淨能力。
否則教會很容易尾大不掉,教士們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胡亂告發,以權謀私,甚至變成爭權奪利的工具,最終發展出宗教裁判所一類的機構。
通常來說沒有任何國家敢這樣玩火自焚,但此時的奧地利不太一樣,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哈布斯堡家族早就降服了奧地利的教會,弗蘭茨更是少有的強勢君主。
更重要的是此時奧地利實際掌控了教皇國,而且教皇庇護九世在某種程度上算是放棄了自己的權力。
庇護九世離開之前還封了弗蘭茨為羅馬的榮譽市長,更是留下了一封可以被各種解讀的信件。
那些樞機主教們此時是會繼續堅持神權至上,還是會跪舔皇權呢?
答案不言自明。
此外經過弗蘭茨這麼多年的馴化,奧地利帝國的神職人員已經算得上此時宗教界的一股清流了。
畢竟教士犯法兩罪並罰大大減少了教會內部的歪風邪氣,與此同時弗蘭茨借教會之手做的很多事也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踐行了他們心中的信仰。
至少弗蘭茨為想做好人的人開了一條口子,讓他們可以不那麼同流合汙。
此外從某種意義上講,教會本身就是與皇權綁定的,那些要推翻弗蘭茨的人也要推翻教會。
涉及到教會本身的利益,也算是充分發揮他們的主觀能動性了。
叛亂的發起者們可以是貴族、學者、資本家,但參與叛亂的主力一定是底層民眾。那些首腦人物可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不露聲色地避開教會,但底層民眾可很難做到這一點。
畢竟那麼大一群人突然轉了性質,就算是十分愚鈍的人也能察覺到異常。
這就導致了叛亂者們在爭奪底層影響力時幾乎不可能不暴露自己,但如果沒有底層民眾的加入,就憑此時流亡海外的那些馬紮爾人,他們真想搞出什麼大事來簡直難如登天。
哪怕是科蘇特死而複生,在奧地利帝國也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其實即便此時科蘇特真的活著,他也無力再在匈牙利掀起一場大規模的叛亂。
而以奧地利帝國的體量,叛亂的規模小了彆說撼動奧地利帝國的根基,就連能否出圈都是未知數。
畢竟奧地利帝國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叛亂實在太多了,再加上敵國的刻意宣傳,奧地利人都已經麻木了。
倒是英國方麵對科蘇特的亡靈顯得極為重視,尤其是在萬國工業博覽會之後,那位新的科蘇特先生先後出席了不少重要場合,還搞了好幾次演講。
在奧地利帝國國內卻並沒有出現馬紮爾主義者發動的起義,甚至也沒有情報顯示馬紮爾主義者正在串聯。
對此弗蘭茨其實是有一點失望的,倒是希望奧地利國內殘存的馬紮爾主義者能不顧一切地發動起義,這樣倒是能省去很多麻煩。
隻不過這些人並不傻,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當縮頭烏龜,反而是讓弗蘭茨高看了他們一眼。
畢竟此時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主要是奧地利帝國國內外局勢勢相對穩定,同時又缺乏能與之配合的組織。
然而奧地利帝國高層對於科蘇特可能還活著表現得就沒那麼淡定了,很多高官都覺得不論真假都該派人將其暗殺。
外交大臣哈貝斯庫更是提議直接和英國談判,引渡科蘇特回國。
“哈貝斯庫勳爵,您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