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黃金族的護法大陣牽製,前進的速度有所減緩,但柴信卻仍舊穩穩向前。
對於黃金族六大族老的嗬斥與警告毫不在意,甚至不曾多看他們一眼。
每當他前進一步,便有無數條性命喪生,天劫無差彆的攻擊讓所有人膽寒,可是卻連逃亡都做不到。
柴信的聖人劫實在太強大了,任何一道雷霆,又或者是一絲混沌氣息,都能夠輕易帶走斬道王者的生命。
即便是已然踏入聖道領域的存在,哪怕是絕頂聖人,也難以支撐一時三刻,說話間就會化為飛灰。
這樣恐怖的收割速度之下,任何人都根本來不及反應。
甚至,有很多人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連恐懼的情緒都還沒滋生,就已然徹底失去了意識。
說起來,能夠毫無痛苦地走向終結,卻也算是大不幸中的一絲幸運了。
但是,作為受害者的黃金族及其附屬種族卻絕不會這麼想,他們望著刹那間死傷慘重的親朋好友,在短暫的茫然之後,全部進入了癲狂狀態。
“畜生,我要殺了你!”
“這滅絕人性的惡魔,我必將你千刀萬剮!”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咆哮響起,許多年輕的身影爆發出無窮的怒火,不顧一切地要衝向柴信,為他們死去的家人與朋友複仇。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早已不是單純的對錯便能夠評判,這是一場關乎族群存亡的戰爭,任何人在這樣的戰爭中都無法脫身。
柴信並未刻意去針對老幼病殘,但劫數席卷之間,卻也難免有所波及。
仇恨的種子,在無數黃金族及其附屬種族之間滋生。
可對於這一切,柴信都表現得無動於衷。
太古年間,不知多少人族淪為古族的奴隸,甚至是血食;而且無儘歲月過去,這些族群複蘇之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奴役人族。
這讓他如何能夠容忍?
更何況,連薑太虛都險些死在這些家夥手裡,如此血海深仇,隻有用鮮血與生命才能償還!
若非黃金族的狼子野心,柴信也不是喪心病狂的魔頭,哪怕古路上的許多敵人曾對他痛下殺手,他都不曾行過此等滅絕之事。
“爾等視我人族為魚肉、螻蟻,肆意殺戮與壓迫,今日舉族之禍,皆為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柴信的聲音隆隆作響,宛如雷鳴般震徹天地,讓無數人心神皆顫。
“人族向來就是奴隸,天生該被我族魚肉,就如狼吃羊、虎食鹿,有何不妥?”
“不錯,人族生來低賤,此乃天道定數,理應為能奉養我族而感到榮幸與驕傲,豈能生出悖逆之心?”
“孽障,你這是在逆天而行!”
黃金族各處都有怒吼傳出,即便身邊的親朋故舊一個個倒下,這些充滿優越感的古族仍舊自視甚高,毫無顧忌地大聲斥責柴信。
這些話從他們口中說出來,仿佛是天道至理,從來便應該如此,顯然無數年來,那種對人族的輕蔑之心,早已深入骨髓與靈魂。
這樣的太古皇族,根本不覺得自己對人族的生殺予奪有何不妥,反而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而這種念頭,不僅是在黃金族之中,在絕大部分太古種族心中,都是再平常不過的真理。
絕大多數太古種族,從來都沒把人族當成平等的族群,而是劣等的奴隸!
正因如此,當他們跨越無儘歲月,從沉眠中醒來,發現居然是由最為鄙夷的人族執掌了這顆生命古星,乃至宇宙大部分區域,都覺得難以接受。
為此,哪怕是一些彼此頗有嫌隙的古族,都不計前嫌聯合在了一起,隻為能將人族重新變回他們以往心中認定的“奴隸”與“螻蟻”形象。
而這樣的計劃與行動,是任何一位人族,都絕對無法容忍的。
今日,柴信這般決絕冷血地要以天劫轟炸黃金族族地,不惜血流成河,男女老幼皆不放過,原因正是在此。
“逆天而行?你們也配以‘天’自居?小小一個黃金族,無儘歲月以來,僅僅出過一位古皇,也敢與我走出過至少數十位帝與皇的人族相比?簡直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麵對黃金族眾人居高臨下的態度,柴信比他們更加自信與淡然,一字字一句句都堅若磐石,敲打在所有人的心頭。
他的這番話,不僅讓黃金族及其附庸種族為之發怔,就連遠在數十萬裡之外,以銅鏡觀摩戰況的人族,以及其他各族,都忍不住陷入了呆滯。
所有太古種族,無論是否對人族抱有絕對的惡意,卻在麵對人族之時,都有一種天然莫名的優越感。
甚至就連很多人族本身,都覺得在太古種族麵前低了一頭。
可是經柴信這麼一番話,卻讓無數人都陷入了沉思,猛然驚覺好像就是這麼回事。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咱們人族無儘歲月以來出過的大帝,比所有太古種族加起來也不遜色,那些家夥憑什麼自認高人一等?”
“我人族或許血脈資質不夠純粹,但湧現出的天才人物,卻如星辰般難以計數,怎麼就成了古族口中的‘奴隸’與‘螻蟻’?”
“難道太古年間被他們奴役和壓迫,到了這後荒古時代,我人族還要俯首為奴?竟然將我等視為天生的奴隸,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許多人族青年都熱血沸騰,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神采與鬥誌。
一直以來,或是由於史書的記載,又或是古老相傳的舊事,讓所有人都知道人族曾是太古時代的一個弱小族群,甚至淪為奴隸。
這讓人族在麵對諸多古族時,都有種莫名的自卑感。
甚至就連那些人族中的天才人物,在麵對古族的一些傳人時,都會生出莫名的敬畏與仰望之感。
直至今日,柴信一語道破人族曾出現過數十位極道強者的事實,才讓無數年輕人族心頭,都生出了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就連一些尊卑觀念根深蒂固的人族宿老,都不由得大受觸動,覺得以往認同的世界觀,都在迅速崩塌。
“這小子……比我強!”
一座樓宇之中,薑太虛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袍,正望著天空之上,銅鏡中的那道偉岸身影,清俊的麵龐上浮現出一抹由衷的欣慰之色。
經過這段時間的恢複,他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不再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