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循聲望去,便看到一艘珠光寶氣,金碧輝煌的龐大樓船自遠處飛馳而至。
這艘樓船顯然是一件不錯的法寶,內外皆有靈氣繚繞,運轉之間速度極快,眨眼間已到了近前。
駕馭樓船的人除了先前喊了一嗓子“閒人退避”,便好像並未看到柴信似的,直挺挺就衝了過來。
“萬歸仙島?不愧是仙道十門之一,真是好霸道的作風。”
麵對這極速衝來,既無避讓更無減速的龐大樓船,柴信神色間閃過一抹饒有興趣之色,卻始終紋絲不動,穩穩地站在原處。
以柴信的肉身之強,足以硬撼上品道器,又怎會在意這一座明顯連道器都不是的樓船?
“小心啊!”
卻在這時,一道虹光猛然自海上掠來,居然迅速衝到跟前,抓著柴信的手臂便閃向一旁。
柴信目力非凡,自然一眼就看清了,這是個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的嬌俏少女,臉上一副古道熱腸的神情。
“也罷,此女倒也是出於好意,不必連累她。”
他看得出來,這少女修為不過神通六重歸一境,儘管在這個年紀已然很驚人,但麵對這樣一艘樓船的撞擊,隻怕也會骨斷筋折。
心念流轉之間,柴信便任由這少女拉扯著,往旁邊躲去。
否則以他的實力,一個神通六重的修士,又怎麼可能拽得動?
柴信被少女拉著剛飛出去數丈,那樓船便呼嘯著來到了近前,其上站立著幾個身穿製式白袍的男女,正怒氣衝衝地望著柴信。
“混賬,讓你退避你沒聽到麼?瞎了還是聾了?想死自己去抹脖子,衝撞了我萬歸仙島的大長老,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算了算了,看這小子也沒什麼見識,怕是被這蜃樓寶船的壯觀嚇傻了。”
船上一名青年神色高傲,怒氣衝衝地喝罵不止,似乎要動手教訓柴信,卻被一個女子勸止了。
柴信望著那青年,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冷意。
“喂,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初次外出曆練吧?怎麼看著呆頭呆腦的……”
少女的聲音清脆如銀鈴,語氣中帶著一絲無法隱藏的嬌蠻之意。
柴信目光投注過去,微微審視了一番這個身穿鵝黃長衫,容貌姣好,一頭青絲烏黑如瀑的明媚少女,沉默片刻才開口道:“小姑娘,給你一句忠告,出門在外少管閒事,否則很容易死。”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也不管少女是何反應,腳下微動,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你……”
少女正被柴信“恩將仇報”的言辭氣得夠嗆,卻發現對方的動作居然迅疾如電,幾乎片刻之間,便追上了那艘速度極快,已然遠去十數裡的蜃樓寶船。
“這居然是個高手?我成多管閒事的了?我這溜出水晶洞天,才第一次行俠仗義,居然就鬨了烏龍……”
正當她沮喪之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碰撞聲。
“砰!”
抬眼望去,少女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一個相貌俊朗的白衣青年,揮出泛著紫光的右拳,砸在龐大的蜃樓寶船之上。
而那艘至少是上品寶器的樓船,居然在這一拳之下,船體迅速龜裂,無數靈光自裂縫中透射而出。
最終,整艘足有十餘丈高,近百丈長的樓船,便“轟”的一聲爆炸開來,在遼闊的海麵上,化作了一團璀璨耀眼的焰火!
“何方賊子,我乃萬歸仙島大長老蒼雲子,這光天化日之下,焉敢偷襲?”
緊接著,一道身影自漫天火光之中衝出,發出憤怒且震驚的咆哮。
憤怒自不必多言,之所以震驚,是不敢相信在這大海之上,距離萬歸仙島不過數萬裡之地,居然有人敢襲擊門中大長老的座駕。
萬歸仙島和羽化門等其他十大仙門差不多,大長老的修為,一般從神通八重風火大劫,到長生一重萬壽境不等。
若是能修成不死之身,則可晉升為太上長老。
眼前這位蒼雲子,既然能以“子”為名,那麼按照玄黃大世界不成為的規矩,顯然已經是一位萬古巨頭。
蒼雲子衝出爆炸的蜃樓寶船的瞬間,還不忘施展法力護住那幾個年輕的真傳弟子,將他們抓攝到身周,救了出來。
“萬歸仙島,好大的威風!一個區區神通四重的小東西,也敢訓斥我,要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修煉到了柴信這等境界,當然不可能平白受辱,心頭既然動了怒意,那就要順意而為。
否則,還修個屁的道,求個屁的仙?
若說出這種威脅、挑釁之語的僅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柴信倒也能一笑了之,畢竟雙方不處於同一個世界,無知之下倒也情有可原。
但既然是修行者,一旦做出了挑釁的行為,那就必須要有為之承擔後果的覺悟。
柴信收回右拳,腳踏虛空而立,說話間目光淡淡地落在那先前囂張大罵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瞧見柴信的麵容,感受到那股冷漠的目光,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心底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油然而生,再沒了先前的囂張與狂傲。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難得陪著大長老出一趟遠門,隨意嗬斥了一個看起來修為平平的路人,居然就是實力如此恐怖的大佬!
一拳轟碎蜃樓寶船,這是什麼概念?
那可是蒼雲子長老最愛的一件絕品寶器!
雖然不是道器,但純論速度和內部的豪華程度,價值卻幾乎與一件下品道器都差不了多少。
更重要的是,哪怕是神通十重逆天改命的人物,也絕對做不到僅憑肉身力量,便轟碎一件絕品寶器。
在場都是修士,方才柴信那一拳之中,並未夾雜絲毫法力波動,誰都能感知得出來。
這人到底是什麼修為,又有著何等樣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