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萬裡外,一處海底洞穴之中。
燃燈古佛傘化成了一顆微不足道的砂礫,隱藏在洞穴中的塵土之中。
“好在走得快,否則太混天和玲瓏仙尊兩位大佬齊至,即便是我也要吃癟。”
佛傘空間之中,回味著先前那虛空炸響,在海底深處都能聽到的宏大聲音,柴信忍不住輕聲感慨。
方清雪和方寒立身在不遠處,聞言
皆是一驚。
他們兩個身為羽化門的真傳弟子,自然知曉太混天和玲瓏仙尊是何等人物,任何一位隨便跺跺腳,都足以震動整個玄黃大世界!
“師父,你這次可謂是捅破天了,接連鎮壓太一門兩位萬古巨頭,隻怕後麵將會有數之不儘的麻煩接踵而來。”
方寒再不是當初那個不知恐懼的初生牛犢,想到以後要時刻警惕太一門那樣的龐然大物,饒是他膽魄遠超常人,心底也不免有些發毛。
方清雪靜靜站立在側,並不多言。
她頭腦很清醒,知道雖然自己很不凡,但在眼下這種場合,卻並沒有多少說話的餘地,畢竟眼前兩人乃是師徒。
不過,從她清冷眼眸中閃爍的那一絲擔憂之色,也能看出其內心對方寒的看法頗為讚同。
“無妨,太混天強則強矣,卻還到不了一手遮天的地步。這不,他前腳要來追殺我,玲瓏仙尊就緊隨其後而至了?”
柴信卻言笑晏晏,絲毫沒有擔憂之色,顯然心中早已有所規劃。
“為師教導你要謀定而後動,難道自己反倒會去做個行事莽撞的愚夫?”
一邊說著,他緩緩轉身,望向空間深處的道道耀眼金光。
那是佛性能量彙聚而成的佛光,其中所立者,正是以天驥魔神為首的九大萬古巨頭,還有數十位神通秘境的散修,以及五百多萬天魔所化的羅漢。
“天驥,你帶領眾人,速速催動大普渡術,將玉真天在內的所有新鎮壓者,儘數渡化!”
“謹遵道友之命!”
隨著柴信一聲令下,天驥魔神立刻帶領眾人動了起來。
“居然有九位萬古巨頭!咦,那兩位看著十分眼熟……是群星門和萬歸仙島的大長老,玄冥子與蒼雲子!”
方清雪踏入修道界也有近十年了,對各大勢力的了解,自然遠超方寒,不多時便認出了那佛光掩映下的兩道身影。
她沒有想到,方寒這位師父行事居然如此強悍,不僅鎮壓了太一門的高手,甚至連群星門和萬歸仙島也沒放過!
再加上被抓來的魔帥之子應天情,以及眾多散修,這玄黃道人豈不是要與玄黃大世界的一切修士為敵?
“放心,將這些人儘數渡化之後,為師便會暫時離開玄黃大世界。屆時,依舊無人知曉你是我的弟子,更無人知曉對太一門等各派修士出手的人是我。”
柴信調動造化神玉,打出一道造化之力,侵入劇烈掙紮的玉真天腦海之後,再度回身望向方寒兩人。
“你們兩個命運之中有大糾葛,往後必會成為最信任的人,現在不懂不要緊,時間自會證明一切。閻,何不出來一見?”
他也不管兩人有沒有聽明白,便直接揭過這個話題,最後一句話卻是對隱藏在黃泉圖中的器靈閻說的。
閻自從柴信出現以後,便再未主動聯絡過方寒,就是覺得對方來曆神秘,而且實力深不可測,深恐其懷有歹意。
儘管,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知曉他的存在,並且有足夠的實力強奪蛟伏黃泉圖,甚至是將之重煉,卻始終未曾真正對他出過手。
“閻,你好歹也是活了幾千歲的老家夥了,不會連這點膽色都沒有吧?”
柴信見久久沒有動靜,不由淡笑著使出激將法。
“膽色?那有什麼用,能長久地活下去,擁有至強的實力,才是王道!”
卻在他話音未落之際,一道蛟龍虛影便自方寒體表升騰而起,最終落在不遠處的虛空之中。
“玄黃道人……居然以玄黃為道號,你倒真是個有膽魄的角色。可你這等實力的高手,以我的閱曆,怎會從未有過耳聞?莫非,你也是這一兩千年之中,才崛起不久的後生才俊?”
閻雖然由於當年的仙界大戰而受了重創,實力萬不存一,但認真起來的時候,卻仍不失當年那種會當淩絕頂的氣度。
“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是黃泉大帝在世時,隻怕也不敢自詡無所不知,更何況是你這已然殘缺的器靈?閻,我找你不為其他,隻求大五行術的修煉之法。”
柴信開門見山,將目的坦然相告。
聽到這話,方寒的眉毛一挑,便要張口說話。
他修煉五帝大魔神通也有些時日了,自然知道這門神通便是所謂的大五行術,隻不過是魔道之人為了往自家臉上貼金,故意給其的彆名罷了。
這種行徑,和盤武仙尊將大本源術改為盤武大力神通毫無二致。
“此事與你無關,你不過是黃泉大帝選中的傳人,尚未真正成長起來,這其中的事情你也做不了住。”
柴信卻直接一揮袍袖,讓方寒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但方寒卻並不惱怒,反而心底越發覺得溫暖。
師父這般所為,顯然是不想讓他難做,才故意繞過他,和閻直接談判。
如果柴信拿出師父的架子,再加上一直以來為他方寒付出的那麼多心血,隻是要一門大五行術,難道他還能拒絕?
可如果不拒絕,把大五行術給了師父,那麼往後他和閻之間必然會生出嫌隙,而且是無論如何都難以彌補的那種。
現在柴信直接自己做惡人,當麵鑼對麵鼓的把事情擺到閻麵前,並且把方寒摘了出去。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閻都沒理由去怪罪方寒——畢竟在這件事上,誠如柴信所言,方寒根本毫無發言權。
“就算你給了方寒一件中品純陽道器,可憑那玩意就想換取一門三千大道之中都排在前十的神通……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閻額角長長的灰色眉毛猛地一扭,語氣中帶上了些許不舒服。
他能看得出,柴信這個師父並非是強取豪奪的惡徒,否則也不必這般開誠布公地談判,直接武力鎮壓便是。
正因看明白了這一點,他才敢這麼和柴信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