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神族的家夥倒真是有手段,居然一口氣集齊了打開黃泉寶庫所需的所有鑰匙。”
柴信緩步走到那座矗立在虛空之上的黑色寶塔前,並未理會廣場是那些已經被戰鬥餘波震殺,歪七扭八的屍首,揮手間祭出一排光彩奪目的法器。
這些法器各不相同,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樣樣俱全,而且每一件都是絕品道器!
都是從神族赫射四神帝身上所得,按照方寒的描述,乃是除了黃泉圖、地皇書之外,開啟黃泉寶庫的全部鑰匙。
所謂鑰匙,當然隻是一種說法,並不是外形就要跟通常的鑰匙一模一樣。
實際上,黃泉圖便是打開黃泉寶庫最關鍵的一枚“鑰匙”。
其實若有金仙以上的存在,不惜以自身性命為代價,隻用這些鑰匙,哪怕沒能得到黃泉圖,倒也有很大機會能夠打開黃泉寶庫。
但是,神族向來自傲,更何況是金線以上的存在,即使為了天大的計劃,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更何況,在那些神族的強者看來,拿下一個長生秘境的小子,奪取其手中的黃泉圖,又算什麼難事?
即便是蘇秀衣手中的地皇書,也早就被他們盯上了。
隻不過,他們察覺到仙界最近在凡間似乎動作頻頻,故而才放慢腳步,暫時保持靜默,打算看看對方到底在謀劃何種目的,然後好從中作梗,進行破壞。
卻沒有想到,會跟柴信這個超乎想象的家夥相遇,以致於最終毫無懸念地全軍覆沒。
“方寒,打開寶庫吧。”
柴信輕揮袍袖,眼前兩道身影立刻顯現,正是方寒和風白羽。
方寒微微歎了口氣,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師父,天武之庫你都給我了,這黃泉圖中的寶物,你又何必客氣?”
“荒唐!方小子,這黃泉寶庫乃是大帝留下的傳承,必須為你所得,豈能讓與他人?你縱然想報師恩,也可用其他方式,卻絕不可如此!”
體內世界中,閻忍不住發出狂吼,嗬斥方寒的行為。
這一切雖然發生在暗中,但又如何瞞得過柴信的眼睛?
柴信輕笑一聲,並未放在心上,笑著拍了拍方寒的肩膀,淡然道:“俗話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隻看到了這些是資源、是寶物。卻不知道,想要將其掌握手中,同樣要承受巨大的風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道理弟子明白。不過對凡人而言,喝水都可能嗆死,對我等修士而言,更是隨時都有被妖獸、魔怪殘殺的風險。”
方寒神色也漸漸平靜,越發體會到師父的厚愛。
“為了一座天君遺留的寶庫,莫說一條性命,縱然麵臨魂飛魄散的風險,想必也有無數人趨之若鶩吧?”
他雖未明說,但語氣中卻滿是對柴信恩重如山的感念。
“你說得沒有錯,但卻不夠完全。世間眾生皆有氣運與命數,雖不是一塵不變,但也想改卻也並非易事。過於厚重的福分,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若是強行受之,很可能反受災殃。”
柴信一字一句,皆是誠懇之言,並無任何欺瞞與哄騙。
“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你承受不了的福分,更不存在你渡不過的災殃。為師將這些都給你,不僅算不上恩德,甚至還沾了你的果。坦白說,將這些寶庫都交給你,或許反而是我欠了你不少因果。”
明麵上看起來,似乎是他將天武之庫、黃泉寶庫等都讓給了方寒。
但實際上,卻也借助方寒的氣運和根腳,避免了很多可能會引發的強者覬覦和意外。
所以,這其中到底是誰給了誰好處,誰欠了誰因果,還真是一筆糊塗賬。
這話落在方寒耳裡,隻覺得有些雲裡霧裡,聽得不甚明白,反而覺得又是師父不想攜恩圖報的某種掩飾。
但在始終默不作聲的風白羽聽起來,卻是眉頭微挑,眼底顯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看來方寒確實很特彆,而且關於這點,柴信似乎了解頗深。
反倒是方寒自己,顯得有些懵懂和茫然。
“好了,不要想太多。總之以後為師給你做打手,你給為師當擋箭牌,好得很。”
柴信看著被自己繞地有些發暈的方寒,笑著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再多想。
方寒卻更蒙了:“擋箭牌?以師父的實力,我能給您擋什麼箭?”
“彆想了,時機到了你自然會明白一切。你如今也是半步天仙了,理當明白有些事情不可言說,隻能自悟。”
柴信臉色恢複淡然,寬大的袍袖背在身後,目光落在前方漆黑的寶塔上。
“彆多想了,跟從你自己的本心就不會有錯。速速開啟黃泉寶庫,仙界使者橫死,神族四大強者暴斃,敵人們不可能毫無所覺,很可能已經在采取行動。”
“好!”
見師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方寒也便不再猶豫,揮手間祭出蛟伏黃泉圖,向那一排“鑰匙”籠罩而去。
那排“鑰匙”立刻也有了感應,紛紛閃耀其奪目的光輝,滴溜溜旋轉著飛起,按照眸中特定的位置,圍繞成一個圈,將黃泉圖拱衛在正中。
方寒隨之飛掠而出,來到黃泉圖同一高度,口中念念有詞的同時,催動起五帝大魔神通,也就是大五行術。
這是他得自黃泉圖的最強傳承,也是他在得到小宿命術以前,所擁有的最大倚仗。
“嗡!”
在一股浩瀚充沛的五行之力衝刷下,包括黃泉圖在內的眾多“鑰匙”,全都散發出強大的氣息,最終旋轉著擰成一股,化作厚重的玄黃氣息,灑向不遠處的黑色寶塔。
“轟隆!”
黑色寶塔被這玄黃氣息一壓,緊閉的大門便緩緩打開,透露出其中漆黑幽深的無窮虛空,顯然蘊藏著一座浩大的秘境。
隨後,黃泉圖等眾多“鑰匙”漸漸停止旋轉,光芒也迅速黯淡。
“收好黃泉圖,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