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虛的話讓很多人安心許多,至少那人還並未成帝,同一世代的年青人還有機會。
眾人議論之時,黑皇已經再度祭出了許多陣台,累計已經有過百之數,將那神威蓋世的寶塔圍困在正中。
這座殘缺帝陣被他催動得出神入化,強大的帝威不斷自虛空中滲透而出,以一種強勢的姿態,要將那棕發大聖鎮壓。
但棕發大聖麵對殘缺帝陣的封鎖,且並未顯出恐懼之色,依舊帶著冷笑,似乎對頭頂的寶塔極為信任。
果不其然,在殘缺帝陣的威壓之下,那藍金色的寶塔之上光芒陡然更加熾烈,一縷縷極道法則如波紋般擴散而出,將殘缺帝陣散發出的帝威儘數擋住。
這般態勢讓不少人再度震撼,能夠擋住帝威的碾壓,哪怕是殘缺帝陣激發出的帝威,也足以稱之為不可思議。
顯然,這座寶塔縱然並未真正成為帝器,卻也到了極高的層次,隻怕距離極道帝兵也僅有一線之隔。
此塔用切實的表現證明,其主人的實力著實到了一種深不可測的地步,絕對可以碾壓任何準帝!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以此塔主人的實力,恐怕已經可以無懼禁區中的那些老不死了。
因為禁區中的那些家夥,一個個為了活命,都曾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早已不是巔峰狀態。
若單論境界,此人幾乎不遜於柴信!
原本還對柴信敬若神明的眾人,此時心底又不禁打起鼓來——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強大對手,隻差臨門一腳便能成道的存在,柴無敵當真還能無敵下去麼?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深切明白,這個棕發大聖分明明目睹了四位準帝級的古皇子,被柴信輕易鎮壓,卻還敢擺出如此高姿態的根本原因。
哪怕是聖皇子、龐博這樣桀驁不馴,無法無天的家夥,都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這座突然橫亙在眼前的大山,實在是逃過偉岸,實在讓人忍不住生出絕望之心。
他們雖然天賦絕倫,再加上遭逢前所未有的盛世,修煉進境極為神速。
可是,又如何能跟一位已經幾乎要成道的存在相提比倫?
原本柴信達到這樣的境界,他們固然心頭也有壓力,但雙方畢竟是兄弟與朋友,倒仍然能夠接受。
可現在又出現這樣一位存在,卻擺明了要騎在他們頭上,這又如何能讓人不覺得壓力山大?
“大帝是仁慈的,不至於計較你們的無知……但是,若爾等執迷不悟,一再抗拒大帝法旨,隻怕終將迎來無法抗拒的雷霆之怒!”
棕發大聖神色淡漠,看向下方眾人的眼神,好似在看一群不服管教的牛羊,充滿了不屑與冷酷。
“薑信,你確實是天縱之才,帝主也很欣賞。此次我來傳信,於你而言並非壞事,而是料到亂世將至,欲委以重任。”
言語之間的口吻,竟是連柴信都當做了可以招攬的對象,儼然已將他視為未來倚重的手下。
至於麵前正在竭力主持殘缺帝陣,不斷施壓的黑皇,似乎從頭到尾都沒被這個信使放在眼裡。
這不經意間所流露的,是何等的自信與傲然?
“帝主?什麼狗屁東西,根本尚未成道,也敢這般自稱,簡直要笑掉本座的大牙!今日不需柴信出手,本座便收了這廢塔!”
黑皇性子可謂狂傲到了極致,這世上能讓他真心敬服之人寥寥無幾,哪裡受得了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信使這般無視!
隻見他氣得跳腳,兩隻前爪不斷在虛空中劃出一枚枚神秘的符文,向大陣中灌注著澎湃的神力。
“你今日縱然有能耐收了此塔,於帝主而言仍舊毫無意義!帝主法力廣大,動念之間便能斬落日月星辰,想要斬你這野狗,再容易不過。”
棕發大聖臉上扯出一絲冷笑,居然直斥黑皇為“野狗”。
“畜生!你這是找死!本座今日拚卻性命不要,必將你擒拿,鎮封茅坑一萬年!”
黑皇雖然是條狗,但平生最恨旁人稱他為“死狗”、“野狗”,此刻當眾被人這般折辱,頓時便怒火中燒,一雙烏溜的大眼睛之中,凜冽的殺氣幾乎凝成了實質。
與此同時,始終冷眼旁觀,未發一言的柴信,平靜的眸子中也終於閃過一抹淡淡的冷意。
沒有人注意到他是如何消失的。
但所有人都看見,他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那座垂落萬道玄黃氣的永恒藍金塔下,雙腳更是如生根一般,踩在了棕發大聖的頭頂!
“莫說那藏頭露尾的廢物尚未證道,即使他當真已是大帝,也沒那個膽子來跟我叫板。至於你……本不配讓我親自動手,但你竟敢辱我兄弟……那就是有了取死之道。”
柴信冷漠的嗓音響起,說出的話語驚得所有人忍不住心顫。
“但是,我也不殺你,隻在你麵前收了此塔,讓你瞧瞧你心中無敵的所謂‘帝主’,在我麵前究竟有多軟弱。”
誰也沒有想到,始終不曾出手的柴信,壓根不是因為心中有所忌憚,而是覺得麵前之人,根本配不上讓他出手。
更讓人震撼的是,從他說的這些話來看,他居然根本沒把那位神秘的“帝主”當回事,甚至哪怕對方已經成帝,都有信心戰而勝之!
這種言論落在眾人耳中,簡直就像一道驚雷。
所有人都無法相信柴信所言屬實,但看著對方這般強勢的模樣,卻又生不出懷疑之心。
“你!薑信,帝主好意招攬你,你怎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這是以下犯上,自尋死路!你太狂妄了!”
棕發大聖頭頂被人踩著,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
更讓他憤怒的是,柴信居然如此蔑視他心中無敵的神明,那位無限接近成道的帝主大人。
他想要從柴信的腳下掙脫,又或是將其甩開,但很快就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他甚至連想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完全失去了跟頭頂永恒藍金塔的聯係,隻覺得自己好似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傾覆。
而站在自己頭頂的那雙腳,卻好似傳說中的定海神珍鐵,將他牢牢壓住,隻能被動地承受驚濤駭浪的衝刷,根本無法掙脫。
“柴信,把他留給我!這個孽障,我要好生炮製他,讓他好好享受餘生!”
當聽到柴信稱他為“兄弟”時,黑皇心底便是一暖,同時也怒氣散去了大半,隻是對棕發大聖的厭憎卻不會減少。
“我辦事,你放心。”
柴信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