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這些蠢貨,當真以為能被這小子能真心接納?他如今不過是誘敵之策罷了,將來必會秋後算賬!”
秦疏臉龐通紅,渾身燃燒著熾烈的神芒,哪怕麵對息壤之力的克製,依舊不肯服輸。
“他如今赦免你等,不過是做戲而已,說白了還是為了維持壇內穩定!爾等連這都看不明白麼?”
他毫不猶豫地便拒絕了柴信的勸降,當然不是因為愚蠢,而是自己的處境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雖然從表麵看,他跟其他人一樣,都是不願新任壇主奪取大權,似乎沆瀣一氣,屬於攻守同盟。
但實際上,其他人都有退路了,唯有他不可能。
因為其他人從頭到尾,都隻是占據了神寧城的部分權力和利益,嚴格意義上都是隨波逐流,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而已。
唯有他,才是當今局麵的主導者,曾真正執掌過神寧城的一切大權。
如果舉個例子,那就是秦疏當過一個王朝的皇帝,而其他人充其量也就是臣子罷了,而且還是那種彆有居心的臣子。
當一個王朝覆滅的時候,其他臣子都可以投降,可皇帝如何投降?
就算是投降了,最後也極難有好下場。
不過,明白這個道理的顯然不隻是秦疏一個人。
“秦疏,你還不俯首認罪,竟然還敢妖言惑眾?若非有你脅迫,我等豈敢冒犯新任壇主?”
“壇主大人,我等誠心悔過,哪怕卸任也心甘情願,隻求活命而已,還請明鑒!”
在這種局麵下,再無一人被秦疏說動。
因為柴信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眾人又不蠢,豈會被秦疏三言兩語就說的反複橫跳?
而且他們如今所言也基本皆是實情,眼下這種局麵,能夠全身而退就不錯了,就算今後柴信秋後算賬,看在他們今日服軟的份上,也不至於殺人滅口。
最多,也就是慢慢找人換掉他們。
可如果還跟秦疏統一戰線,把柴信逼急了,不定就會當場殺雞儆猴,先以處決叛逆的名義乾掉幾個再說。
人家或許不敢將他們全殺了,但殺幾個的膽量,卻絕對是有的。
好歹也是崳祖的關門弟子,在占據大義的情況下,臨機決斷,殺掉幾個抗命的下屬,還不至於掀起多麼大的風浪。
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去賭,自己會不會最終成為被用來儆猴而殺的那隻雞。
“諸位放心,我薑玄黃說到做到,隻要各位誠心認錯,絕不會秋後算賬!如若不然,我這個壇主還有何威望可言,何以服眾?”
柴信淡然回應,再度看向麵前的秦疏時,眼神中再度浮現出一抹笑意。
“秦疏,機會已經給你了,既然你一再執迷不悟,那就怨不得我出手狠辣!”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身影陡然消失。
與此同時,下方被玄黃印影響的眾人,都猛地覺得渾身一輕,此前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也隨著柴信的身影而消失。
但是,秦疏卻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更加恐怖了。
原本還能發揮將近八成的實力,可現在卻連七成都勉強了,舉手投足間仿佛被周遭的空壓擠壓,困難到了極點。
這一刻,他額頭終於開始見汗,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開始在心底蔓延。
“薑玄黃,你不過是仗著崳祖賜予的法寶,壓製了老夫的實力,若正大光明的一戰,必然不是老夫對手!”
秦疏為了遏製內心的恐慌,開始聲嘶力竭地嘲諷柴信。
“你敢不敢舍棄法寶,與老夫公平交手?若你能依然能勝,老夫立刻就地認罪!”
“老家夥,究竟是你太蠢,還是把我也當成了蠢貨?”
柴信的聲音如同雷鳴,轟隆隆地碾壓過無儘虛空,裹挾著無法形容的威壓,令一切聞者膽寒。
“要不然你舍棄法寶,我也可以與你公平一戰!”
此言一出,秦疏本就發紅的老臉,不由地變成了猴子屁股。
“哈哈哈,壇主所言極是,這老家夥著實無恥之尤,竟然讓元仙級修士放棄法寶與他公平一戰!”
“平日怎麼沒看出來,堂堂秦副壇主,竟是這樣一個滑稽小醜?”
“壇主,速將此人正法,以儆效尤!”
其他人的嘲諷之語,如浪潮般響徹天地,比柴信還要尖銳刻薄。
這就是背叛者的心態,“盟友”一旦反目之後,會比本來的敵人更希望曾經的盟友死無葬身之地,並且被釘在恥辱上。
唯有如此,方能彰顯他們的“背叛”,其實是一種正確且合理的選擇。
否則,若秦疏是鐵骨錚錚的正義之士,他們不就成了反複無常的卑鄙小人了麼?
“爾等無恥之徒,竟也敢嘲笑老夫?待今日之後,必會自嘗苦果!”
秦疏惱羞成怒,咆哮著催發全身法力,掌中暗淡的赤紅大旗再度燃燒起無邊神火,向著周遭虛空席卷而去。
“鎮!”
卻在此時,一道清朗的嗓音攝人心魄,回蕩於天地之間。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混沌光輝自虛空深處洶湧而至,好似澎湃的汪洋,遮蔽了方圓萬裡的天空。
一時間,竟如白晝變黑夜,伸手難見五指。
哪怕在場都是聖仙級的強者,在這股強橫的混沌光輝遮掩下,都覺得靈覺變得遲鈍了很多,無法第一時間看清天穹之上的戰場,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這不可能!你一介元仙,如何能……”
眾人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貫穿耳膜,隨即便見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陽光重新普照大地。
天穹之上,柴信的白衣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再度浮現,手臂揮動之間,玄黃印滴溜溜轉著落入掌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叛賊秦疏,已被鎮壓!”
隨即,他薄唇輕啟,平靜的聲音瞬間傳遍四海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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