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上,曹子恒的頭一顫一顫,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哪怕是掐腿都無法阻止困意席卷他的大腦。現在已經很晚了,馬路上沒有幾輛車,街道兩邊的路燈發出刺眼的白光,偶爾可見幾位西裝革履的加班族腳步匆匆地從寫字樓裡走出來。曹子恒撐著下巴,大腦因為疲憊而拒絕快速運作,他晃了晃腦袋,透過車窗看著逐漸後退的馬路。
這裡離西湖非常近,就隔著一條馬路,深夜的西湖靜悄悄的,一點兒都不見白天的熱鬨。若在白天,那如今正是西湖風景最好的時候,小荷起了尖尖角,柳樹碧綠,花朵綻放,遊人如織,曹子恒沒想到人生頭一回夜遊西湖是在這樣的狀態下。
“到了。”郭嘉突然開口,同時,出租車停在了一幢豪華的酒店前。
付了車費,曹子恒抬頭看著那高高的建築,頗有些心酸。先是如歐洲莊園一般的豪華府邸,再是杭州知名的高級酒店,是不是除了他,其餘禦主都是萬惡的有錢階級?
“羨慕啊。”曹子恒忍不住歎了口氣,“羨慕不來。”
“你要好好努力,說不定也有機會。”郭嘉忍著笑,率先往酒店裡麵走。
好好努力?那還不如祈禱我獲得聖杯呢……曹子恒嘟囔一句,趕緊跟上。
郭嘉這次沒給自己留後路,仿佛失去ancer的幫助和直接死了也沒什麼區彆。雖然下四騎也不代表實力弱小,甚至有可能存在更好的聯手對象,但現在郭嘉完全不知道他們的位置,晚一天找到幫手,獲勝的希望就要衰減一分。
拚了!郭嘉給自己打了打氣,走起路來頗有幾分六親不認的感覺。
ancer的禦主就住在酒店的15樓,郭嘉和曹子恒進了酒店電梯,忐忑地按下數字。看著樓層數一點一點變大,曹子恒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響得驚人,他的掌心全是汗,仿佛回到了高考的時候。又
漫長又短暫的幾十秒過去了,電梯發出了“叮”的一聲,緩緩打開了門。郭嘉拍了拍自己略微有些僵硬的臉頰,邁步走出。
四周很安靜,一點風都沒有,長長的走廊被壁燈照得很亮。郭嘉停在電梯門口,動了動手指,輕聲警告:“當心點,對方注意到我們了。”
話音剛落,一股奇怪的味道自空氣中彌漫過來,有點像是鐵,散發出濃鬱的金屬味。曹子恒心一緊,他躲在郭嘉背後,四處打量。突然,從走廊的牆壁縫隙裡滲出來一些銀色的液體,那些液體似乎有意識,彼此相互融合,慢慢朝著曹子恒他們的方向彙聚。那液體在熾烈的燈光下反射出一陣白光,黏稠的樣子有些像是水銀。
“這……這是什麼?”曹子恒嚇了一跳,“水銀嗎?!”
“大概是,估計是對方的使魔一類的。”郭嘉說著,手掌附近爆炸開強烈的光,“天妒的預言之書!”
古樸的竹簡再次出現,隨著預言之筆的落下,一行行文字憑空浮現於那竹簡之上。
“火起!”
郭嘉手一揮,他和曹子恒的身邊瞬間出現了一道火牆,火牆很高,火舌直舔到天花板,向外輻射出灼燒的熱量,而身在火牆中心的曹子恒卻感受不到火焰的熱度。
最先漫過來的那些水銀碰了火,微微往後縮了縮,金屬融化在火裡發出刺鼻的味道,冒出一陣黑煙。然而,隨著彙聚而來的水銀越來越多,它們似乎打算硬闖過郭嘉的火牆,彼此凝聚成了一杆長槍。水銀長槍不急著往裡刺入,而是不斷後退著,試圖利用加速度迅速完成攻擊。
曹子恒注意著水銀的一舉一動,急得滿頭都是汗,他剛想提醒郭嘉一句,就感到有什麼東西滴落下來,落在火焰之上散發出濃鬱的焦味。曹子恒抬頭一看,隻見天花板上竟也開始滲出了水銀。
“頭頂!”
“該死的,早知道帶把傘了!”郭嘉也發現了異常,他連忙繼續操作預言之筆。
“風!”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一陣狂風突然貼著天花板從走廊的窗戶裡倒灌進來。狂風吹得曹子恒的眼睛幾乎張不開,他用手臂遮擋住臉,勉強看到那些剛滲出來的水銀忽得被風吹開,它們掙紮著,試圖慢慢重新聚回。
“這樣固守不行啊。”曹子恒喊道,“一口氣衝過去吧?”
郭嘉點點頭,他操作火牆,讓它由一個圓慢慢展開,往兩邊延伸成一條跑道的樣子,而跑道的儘頭便是ancer陣營所在的房間。
“這的確不是長久之計啊。”郭嘉歎了口氣,“沒辦法了,隻能試著把對方逼出來,落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