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看著椿姬,歎了口氣,他不打算殺了對方,但是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正無奈呢,肯尼斯突然發現,椿姬手背上的令咒,正在緩緩變淡,然後就像塵土一樣,被風一吹,便散開了,隻剩下一點斑駁的紅色痕跡,像是心頭上的鮮血,亦或是鐵的烙印。羊span
椿姬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感受到自己與望月出雲守的聯係一下子就斷了,就像是突然被折斷了羽翼的鳥雀,空落落的,也像是站在懸崖邊上,距離地獄隻有一步之遙。她像是壞掉的人偶一樣,一頓一頓地,慢慢轉頭,看向自己的手背,然後在看到令咒消失之後,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椿姬瞪大著眼睛,微張著嘴,眼淚不由自主地盈出眼眶,流得滿臉都是。
“小……小望月……小望月……”椿姬的嗓音很沙啞,“啊,啊,這……這不可能。”
“啊啊啊——”
椿姬仰頭尖叫,她渾身痙攣,口水從嘴角流下,再加上那亂糟糟的頭發和破裂的和服,一點都沒有了先前漂亮的模樣。肯尼斯嚇了一跳,他後退一步,命令水銀更進一步禁錮住椿姬,同時主動從對方的和服袖子裡伸進去,破壞掉存儲在那裡的剩餘符籙。
椿姬一動都不動,不管肯尼斯做什麼,她都隻是仰著頭,看著天空,渾身顫抖。
“你輸了。”肯尼斯歎了口氣,“想開點,老老實實認輸吧。”羊span
椿姬依舊沒有說話。
糟糕了呀……肯尼斯有點煩躁,他身上的毒越來越嚴重,現在光是站著就已經很努力了,幸好水銀的情況與他自身的狀態無關,隻要能提供足夠的魔力,水銀就能發揮100的實力,而現在隻是簡單地抓住一個人而已,這個人還沒有抵抗,對水銀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可若是再拖下去,他自己的身體可就要完蛋了,肯尼斯一點兒都不想死在這裡,尤其是迪盧木多獲勝了,他可不能拖後腿。
“解藥在哪裡。”肯尼斯問她,“你把解藥交出來,我就放你走,還會把你送離這裡,讓你好好得回你自己的家。”
“家?”椿姬聽到這個字,維持著仰頭的狀態,把視線落在肯尼斯的身上,“你在開玩笑嗎?”
“椿姬早就沒有家了,你把椿姬的家毀了,你把椿姬的一切都奪走了,椿姬要你死在這裡。”椿姬大聲笑起來,“解藥?你就算殺了椿姬也沒用,你該死,你們都該死!”
“椿姬要殺死你,殺掉你!”
椿姬的身體突然泛起絲絲紅光,像是蛛網,也像是瓷器碎裂的紋路,肯尼斯心裡一驚,他不再猶豫,水銀立刻貫穿了她的兩個肩膀,試圖阻止對方“蛻皮”的進程。椿姬顯然禁受了極大的痛苦,她的雙眼布滿血絲,口腔中不斷溢出暗褐色的血液。羊span
她在榨乾自己的魔力?肯尼斯一驚:“住手,你不想活了嗎?”
此時此刻已經沒辦法阻止了,對方好像完全喪失了理智,隻想和肯尼斯同歸於儘,肯尼斯命令水銀撤退,他得趕緊轉移到彆的地方。
“沒用的沒用的!”椿姬沒了水銀的禁錮,卻依舊浮在半空,她身上的裂紋越來越多,肯尼斯能感受到龐大的魔力從這具小小的身體裡爆發出來。
“你瘋了!”肯尼斯破口大罵,他不打算再留在這裡。
水銀卷起他的身體,然而,仿佛被某種東西釘住了一樣,水銀隻是移動了幾厘米的距離就被迫停下,肯尼斯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條巨蟒纏住了,蟒蛇的身體擠壓著他的胸腔,若非有水銀在中間隔了一道,肯尼斯的肋骨估計已經碎裂了。
這不是“蛻皮”!肯尼斯艱難地喘著氣,之前椿姬使用這種技能都是用來逃跑,而現在對方顯然是想致自己於死地,而與此同時,代價或許就是椿姬本人的姓名。這孩子真的……完全喪失理智了嗎?該死的,她應該去當berserker的禦主才對,然後兩個人一起理智全失,絕對要比現在有趣。
肯尼斯都快佩服自己了,居然還有心情調侃,現實是,都不需要等待毒發,他已經快死了。羊span
胸腔被擠壓導致大腦開始出現供血不足,思考變成了奢侈品,試圖轉向攻擊椿姬的水銀也被她爆發出來的魔力所擊退,對方周身似乎被某種瞧不見的屏壁所籠罩,讓任何靠近她的東西無法近身。
就在絕望關頭,一柄紅色長槍飛至,長槍刺穿了擠壓肯尼斯的赤紅色虛影,讓其短暫地消失了幾秒,而趁此機會,肯尼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的視線逐漸恢複清晰。
是迪盧木多的紅薔薇!有著破魔的效果,即便是椿姬的魔法投影也無法與其對抗!
“是你。”椿姬將視線轉移到迪盧木多身上,後者正忙著從水銀中接下肯尼斯,並將其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