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潔白無瑕的皮膚,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層層紙張一樣,從身體上撕裂下來。
那畫麵。
還有那若隱若現之間,似乎聆聽到的悲鳴聲音,越發讓人感受到什麼才是真的恐怖。
弗洛倫絲很清楚的明白,這種情況繼續下去自己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但全身上下的瘙癢讓弗洛倫絲無法控製自己的手臂。
轉眼間,一個雍容華美,溫柔婀娜的美婦人就已經全身上下血淋淋的。
偏生弗洛倫絲的意識還非常清晰,所有的痛苦和折磨全都感受的清清楚楚,可即便是如此弗洛倫絲也未曾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聽著那痛苦的悶哼聲音,歡愉之主麵容之上笑意更濃。
這才是懲罰的藝術。
對於這些膽敢衝著神明反抗的卑微神靈,直接殺死那不是懲罰,那是恩賜。
隻有當其他的生命窺視到受懲罰者淒涼悲慘的模樣,他們才會明白神明有多麼可怕,才會知道膽敢反抗神明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女人每一次的掙紮,每一聲的悲鳴,身上流淌出去的每一滴鮮血,都是沉重的分量,會化作恐懼壓在其他人的心頭。
歡愉之主相信,在看到弗洛倫絲這般恐怖的模樣之後,其他那些人將再也不敢阻止自己的行動。
至於弗洛倫絲留下的阻礙?
笑話。
那些石牆,對其他人來說或許相當堅固,但對歡愉之主這種級彆的存在來說和空氣沒有任何區彆。
一根白嫩纖細的手臂輕輕一揮。
“消失吧。”
歡愉之主的口中發出了輕柔的聲音。
嗚。
仿佛中,似乎能聽到詭異的風聲。
緊接著,就看到十三座一米厚,幾百米高的石牆瞬間崩解。
不是坍塌,也不是化作碎石,而是直接變成了細碎的粉塵,地麵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恍若沙漠。
人類擁有的力量,在神明麵前實在是太孱弱了……這種差距甚至讓人絕望,那是無論你的意誌有多麼堅定,你的勇氣有多麼澎湃都無法扭轉的。
密密麻麻的毒蛇再一次蔓延過去。
歡愉之主很好奇,不知道歐尼貝納被欲望侵蝕之後,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是否會變得和旁邊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樣,抵抗著欲望拚儘全力去維持自己最後的體麵和尊嚴?
亦或是徹底的沉淪,從大地母神變成欲望母神?
那種畫麵,想一想就讓人心情愉悅呢。
可是很快,歡愉之主的臉色變了,那張妖異俊美的臉龐之上,無法繼續維持之前的優雅和得意,甚至變得有些陰沉。
雙眸更是唰的一下看向了另外一邊。
就在那一邊,又有一個女人站了起來。
是伊納斯。
哪怕隻是站起來這個動作,就已經消耗了伊納斯不少的力量,她的喉嚨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頰赤紅。
眼眸中更是時不時的湧現出一陣陣的混亂。
神明,可怕嗎?
很可怕,神明的力量是那麼強大,無論是什麼實力的人類在神明麵前就像是一個螞蟻,無論你怎樣去張牙舞爪,也無法掩蓋自己的孱弱和渺小。
母親大人的下場慘嗎?
很慘。
全身上下血淋淋的。
那本應溫柔的小手正在撕扯著她自己身上的皮膚,那嬌嫩細膩的肌膚,已經看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甚至有些地方能看到裡麵白森森的骨頭。
向神明挑戰,愚蠢嗎?
愚蠢!
沒有什麼比挑戰絕對不可能戰勝的對手更加愚蠢的了。
恐懼嗎?
恐懼!
在看到母親大人的下場之後,伊納斯很清楚的明白,在這之後依舊挑釁神明將會承受更加殘忍的虐待。
就連伊納斯都感覺自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蠢貨,在這種情況下,老老實實趴在地麵上向這可怕的神明表示自己的臣服和忠誠,或許才是最佳的選擇吧?
可能也隻有這樣,自己才有機會活下去。
求生欲是本能啊……好似還不如賴活著呢。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死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更何況,作為在神明降下神罰之後依舊還去挑釁神明的蠢貨,就連死也不會那麼痛快的。
自己的下場會比母親大人更慘。
腦子裡究竟是在想著什麼東西,才支撐著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站了出來啊?
伊納斯不明白,她的腦海中是一片混沌,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意誌支撐著自己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是為了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嗎?
身上的確有罪孽,可那個時候自己的靈魂中被種下了烙印,說一句身不由己不為過吧?
就算有罪孽,可這一年多的時間,她拯救了數以千計的生靈,罪孽也算洗刷了吧?
是為了秦楚嗎?
自己對秦楚沒有任何好感的啊。
明明秦楚那個家夥,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都是一個渣男,噬色如命。
是因為秦楚拯救了自己,所以現在想要報恩嗎?
似乎也不僅僅隻是這樣。
不是為了秦楚,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天穹大陸所有人類的希望,秦楚……不能死。
她是一個人……一個弱小的人,一個在邪惡的神明嚴重,和螻蟻一個地位的人。
可膽怯又怎樣,恐懼又怎樣,弱小又怎樣?
生而為人,她有著身為人類的驕傲和自豪……就算在神明麵前,自己這個人很卑微很渺小,可……人類的尊嚴和榮耀,也絕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被玩弄。
以凡人之身,挑戰神明,我伊納斯,雖死猶榮!!
就在歡愉之主的麵前,伊納斯明明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恐懼和痛苦,可是在她的臉上居然逐漸浮現出了一抹微笑。
下一瞬,伊納斯猛然抬起了頭顱,再次直視著前方的邪神。
就在邪神的神體映入眼簾的瞬間,伊納斯的雙眸無法承受直視神明帶來的衝擊,啪的一聲爆掉了。
暗紅色的液體,順著伊納斯不算白皙的臉頰滾落。
可此時此刻,伊納斯似乎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痛苦,帶著臉上暗紅的液體,居然發出了近乎詭異的狂笑。
歡愉之主隻是陰沉著麵容,靜靜的看著這個卑微的女人做出的一切。
聽著女人放肆褻瀆的笑聲。
看著女人的掌心中浮現出一柄短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