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人演員覺得瘦臉說的好有道理。
他現在就缺這麼一個機會，不把握太可惜了，於是就答應了。
然後——
瘦臉讓他交一下服裝押金，保險和劇本押金，下來差不多萬把塊。
素人演員有點要素察覺：“保險，押金？”
瘦臉：“我們這是古裝戲，有打戲，劇組專用保險肯定要買的，這也是對你們演員負責。”
然後——
因為素人演員暫時不簽合同，所以保險得他自己出。等以後可以了，能簽合同了，公司再把相關費用退還給他。
素人演員有些猶豫。
瘦臉見狀：“我們是正規的影視公司。投資人——”
他拿出手機讓素人演員看他和投資人的合影，“帶資進組《沉默的真相》，《沉默的真相》你知道吧，大魔王老公投資的，好多個演員在這部劇裡一夜出名，喏，我們投資人還在裡麵表演過呢。。”
瘦臉又讓他看投資人的劇照，“客串了一個敢跟‘江陽’搶女人的角色。”
瘦臉的語氣與表情，分明在說這是一個很有地位的事兒。“——這其實違反公司規定的，我是看好你——算了，你覺得不合適，那正好——”
素人演員忙說：“合適，合適。”
他當然看過《沉默的真相》，也知道《沉默的真相》有多火，就蘇安，一個二三線的演員，現在上節目，上熱搜，上廣告，儼然是國內一線明星了。
他這還是信得過的。
於是——
他向朋友借了一萬，進了這個公司。
然後——
他發現這劇組還行，一切正規的不得了，導演雖不是什麼大導演，但也是拍網絡大電影，還不是糊弄人的那種。演員不是什麼出名的演員吧，但也都是老油條了，有的還在一些爆火的劇組裡當過一些有幾句台詞的角色呢。
劇本也不錯，講大唐時期歸義軍歸唐的，挺新穎的，素人演員以前還不知道曆史上竟然有這麼一段傳奇故事。他聽人說，劇組的投資人，就是看了這個劇本以後，才給瘦臉投資，拉起這個隊伍的。
素人演員很快也見到了投資人。
他帶來了劇本修改意見，還有了後續的資金。
然後——
素人演員第三天再去這公司時，人去樓空，瘦臉帶著資金潤了。
不是。
這尼瑪！
真他媽的……
唯一讓他聊以自慰的是，被騙的不止他一個，圈內的這些導演和演員也著了他的道，讓他用各種名目騙了不少錢去，他們報了警，組了一個受害者群。
這群倒成了一個業內信息交流群。
譬如——
他就有機會在群裡跟著一個哥們當上了群演。
可素人演員當了群演才知道，這活兒是真他媽煎熬，吃不好，睡不好，錢還少，關鍵這群演跟演技壓根沒關係，就是個背景板，他一眼看不到夢想的頭，心裡有點打退堂鼓了，這還不算什麼，他前天半夜起床去化妝，拍到中午的時候忍不住眯了一下，手機還讓人給偷了，真他媽的——
他堅持不住了。
他要提桶跑路。
朋友心裡還是想挽留的，因為他在京都，每天上班，下班，回住處，兩點一線挺無聊的，素人的到來讓他的生活有了點樂趣。
但——
他看了看自己無人問津的漫畫，覺得確實得夢醒了。
現在他的賬號裡，也就那些三國殺的卡片還值點銀子，他記得那張稀有卡有人用現金買的，就把那些卡全部上架，能回一點是一點，“就憑這江陽這孫子把你給騙了，我跟他一刀兩斷”，朋友話說的還是很漂亮的。
其實是他兜裡緊張，萬把塊不是小數目，他剛工作不久，這是辛辛苦苦攢的。現在素人演員還不了他，他下個季度的房租再一交，他就要吃糠喝稀了。
不過——
在艱苦奮鬥前，他先帶著素人演員出來吃一頓踐行。
兩人在一個路邊攤，要了幾瓶酒，喝了個昏天黑地，喝了個推心置腹。
素人演員：“我回去就是賣身，也要儘早把你的錢還了……”
兄弟對漫畫有多少上心，他是知道的。
上班回來以後，還趴在桌前畫畫，有時候畫到很晚，早上頂著黑眼圈去上班。上班回來以後，都瞌睡的不行了，還繼續忙到半夜，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
素人演員都後悔激起他追夢了，歉疚的他乾什麼都要把錢還了。
朋友信。
素人演員既然敢追明星夢，他自身的條件還是可以的，也是班裡的一根草。
不過——
朋友建議他賣身前最好拜一拜江陽的照片，“雖然咱讓他騙了，但你不得不承認，這孫子絕對稱得上小白臉的祖師爺。”
素人演員：“彆這麼說，騙我的也不是他。”
關鍵——
投資人也被瘦臉騙了。
朋友：“他都娶大魔王了，讓他多背點鍋怎麼了。”
兩人踉蹌著往回走。
“……我握著一把開不了鎖的鑰匙，在人間做個沉默的過客…”這首歌很應景，也是他們在上學時喜歡的歌，不由地就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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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
素人演員後麵的歌詞忘記了，跟不上朋友了。
他隻能在朋友哼過副歌後，默默地來了一句：“讓這孫子多背點鍋不冤。”
這不是李魚的歌。
這是老雷的歌。
一個在他們上學時，男生裡第二喜歡的男歌手代表作之一。
第一當然是孟天王了。
以前他們就聽歌，不在意，後來不經意間知道，這首歌竟然是李魚寫的。真他媽的是個天才，大魔王自己剛出名不久，就給已經紅過的歌手寫主打歌了。
這麼一想，江陽這鍋背的不冤。
回到家。
素人演員有點醉，衣服也不脫，直接躺床上休息去了。
朋友強撐著坐到電腦前，想看看自己的卡回了多少血。
他還是有些期望的，就是這些漫畫會員的信仰力帶來的消費能力還是挺不錯的，要不然會掏什麼都帶不來的會員費來支持漫畫。
但是——
朋友再有期望，在看到那個數額以後也愣神了，一度懷疑自己醉的厲害，他搖了搖頭，試圖把自己搖醒：“臥槽！”
他搖著素人演員的腿：“快看，快看，你看老子這張卡——臥槽！”
素人演員醉著起身一看，也跟著來了一句國粹。
係統出錯了？
有人瘋了？
真有這麼大的傻子？
兩人腦子裡瞬間閃過好多個念頭，甚至把洗錢都想到了，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落袋為安。朋友忙操作，一麵提現，一麵對素人演員說：“你拜江陽照片的時候，記得幫我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