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喜神醫在隊伍中,他急忙趕過來,給劉母把了把脈。
看著麵色緊張的劉莽,喜神醫笑道“劉幫主不用擔心,老夫人是因為情緒一直崩地太緊,太過消耗體力,才暈了過去。”
“睡幾個時辰便可以醒過來。劉幫主若是還不放心的話,我路上帶了一些溫補之藥,給老夫人煎服兩日,當不會再有任何後患。”
劉莽點了點頭“麻煩喜神醫了。”
喜神醫道“此乃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這一路若不是靠著劉幫主,我們一家恐怕已經死在江城了。”
說到這,喜神醫不由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雖然冒著得罪蒲城人的風險給劉莽送信,但也收獲了劉莽和方家的友誼。
得益於此,這次逃出江城前,方家也主動聯係了他。
不然以他的名聲,還留在江城的話,估計隻能投誠山匪才能保住全家老小了。
由於劉母還未醒來,江城的隊伍便就地停下來安營。
方青棠已經徹底代入到兒媳的角色中去,守在昏睡的劉母身旁,用汗巾給她小心地擦拭麵部。
“還有多久能到中原?”劉莽來到方青棠的大伯方正江旁邊,問他道。
方正江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根據我們商會以前的記載,這條路頗為崎嶇難行,估計還要個二十來日。”
劉莽聽了皺了皺眉。
這一路他們已經進入到山脈深處,氣候是越來越冷,即使是他都能感受到一絲寒意。
若是還要花接近一個月,隊伍中那些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可吃不消。
不過這也沒辦法,總比待在江城生死不由自己掌控強。
方家能找到這樣一條偏僻的路線通往中原,已經很不容易了。
幾個時辰後,劉母終於醒過來了。
不過天色已晚,隊伍還是待到第二日一大早才繼續出發。
穿過眼前的這片樟樹林,又來到了一片長滿了紅色硬刺的灌木叢中。
灌木叢密密麻麻,完全遮擋了道路。
隊伍中的練家子,如方家的月影衛,金虎幫的齊泉、班陽、林翰林、王之剛幾人,都肩負起了在最前方掃除障礙的任務。
大部隊緩慢地在後麵行進著,走了好幾個時辰,都沒有完全走出這片區域。
“哎喲,有蛇!”隊伍裡突然響起一聲驚恐的尖叫。
發出聲音的,是方家一個不會武功的中年男性族人。
眾人看去,隻見一條兩尺多長渾身布滿紫紅色花紋的毒蛇,死死地咬住了該男子的小腿。
噗!
離他最近的方家門客徐老,一刀將這條毒蛇輕易斬成兩截。
接著他火速來到這個男子身邊,迅速地在其大腿上連點幾下。
這麼做是為了封住穴道,防止毒素蔓延。
接著他又流利的一刀,將男子剛剛被咬中部位的一塊肉給削了下來。
中年男子麵色變形,痛得大叫一聲。
喜神醫趕了過來,檢查男子的傷口,發現男子的整個右腿,都變得一片青紫色,急忙道“不好,這毒甚是猛烈。需要將其整隻腿都卸了,不然就要波及到全身了!”
中年男子麵色大變,聲音都有些顫抖“一定要把腿砍了嗎?”
“這……”徐老一時也有些猶豫了。
然而就在他糾結的幾息功夫,男子已經口吐白沫,臉色發紫地倒在了地上,眼看是不活了。
“相公!”
“爹!”
一個中年女子和錦衣少年,飛一般地撲到男子身旁。
“哎,這紫紋蛇毒性驚人,一般人根本捱不過十息。”喜神醫搖頭道。
劉莽這時也從隊伍最前方趕了過來。
檢查了下倒地的方家男子,對方雙眼白翻,已經徹底沒了生息。
隻聽得他家眷的哭聲撕心裂肺,讓隊伍中的人聽了,都感到十分不好受。
畢竟這還是進入山脈後,死去的第一個人。
而前路漫漫,還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趕到中原,這中間又得死多少人?
“紫紋蛇乃劇毒之物,且報複心強。我們殺了一條,得提防著其族群前來報仇。”喜神醫走到劉莽身旁,提醒他道。
劉莽聞言便重視起來,吩咐一些會武功的人在兩側巡視,他自己則時不時地氣機外放,以備不測。
到夜裡,紫紋蛇族群果然前來報複了。
隻聽得‘嘶嘶嘶’的聲音此起彼伏,成百上千條紫紋蛇穿梭在灌木叢中,將營地包圍起來。
一條條如同利箭般從地麵射向眾人,張開蛇嘴露出了裡麵沾滿涎液的鋒利牙齒。
儘管有著劉莽的提前預警,加上眾人儘力絞殺,但蛇的數量太多難以完全兼顧,又有十來人被毒蛇咬中。
被咬中的人中一大半當場慘死,隻有兩三個活下來的,但為了祛毒也把手腳砍了,極為慘烈。
一股愁雲慘淡的氣氛籠罩了江城眾人。接下來幾日,隊伍中說話的人都變少了許多。
穿過了紅色灌木叢,越過了一片沼澤,翻過了兩座高山,隊伍又被卡在了第三座山前。
原來這座山,並沒有成型的山道,且極為陡峭。
劉莽目測了一下,其傾角足有六七十度,和垂直的也差不了太多。
山高達到了百餘丈,山上各種凸起的岩石,形狀大小千奇百怪,普通人想翻過去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如同上輩子攀岩這項運動,高度往往隻有區區三四丈,很多人都爬不上去。
劉莽想了想,便帶領一批人去之前經過的山林,砍伐硬木的樹枝。不要太細或太粗的,手臂粗細的正好合適。
接著他們源源不斷地,將樹枝運到險峰之下,堆積地老高。
隊伍中人好奇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劉莽有何辦法。
劉莽抬頭看著眼前這座陡峭的山峰,深吸一口氣,抽出了腰間的清流。
接著輕輕一躍,雙腳‘蹭蹭蹭’地飛速踩上了這座險峰。
險峰雖然陡峭,但在劉莽腳下卻似如履平地般容易。
同時他手中的清流寶刀不斷地揮舞,將他認為是阻礙的岩石、樹木全部斬除,而有些利於攀爬的凸起卻又保留。
隻聽得‘當當當’的聲音不斷響起,劉莽寶刀所及之處火花四濺,岩石碎塊紛紛飄飄灑灑地從高空落下,看上去頗為壯觀。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劉莽就一路清掃完畢來到了山頂。
而在他下方,肉眼可見地能看到形成了一條灰色的順暢山路通道,竟是被他剛剛硬生生地用刀砍出來的!
人力竟能強大至此,眾人看向劉莽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崇拜。
而位於山頂的劉莽,看向山的另一麵,比要上去的這麵平緩了不少。但也做了同樣地清理,以方便眾人下山。
接著他在眾人的驚呼中,直接從山頂跳了下來,自由落體急速下降。
隻是中途幾次,用腳在山體表麵輕輕磨了一下進行緩衝,轉瞬就來到了山下。
劉莽和隊伍中三層以上的習武之人吩咐了一下。
每人都帶上不少木頭,沿途插在了剛剛開辟山路的旁邊,當做另類的扶手。
如此,一條勉強可以通行的人造甬道便已經形成。
但就算如此,這條山路對隊伍中的老弱婦孺,還是地獄般的難度。
劉莽讓會武功的人,每個都背上一個,他則在隊伍最下方保護眾人,甚至接住了幾個半途從空中掉下的。
如此過了大半日,所有人竟然都安全翻過了這座險峰,沒有出現一個傷亡。
人都過去以後,接下來則安排人搬運隊伍中的補給,還有不少放著財物的箱子。
一切完畢後,眾人士氣大振,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如此安穩度過了十來日,氣候卻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