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宿午陽被綁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論是誰,第一個反應,都會認為對方是在開玩笑。
因為就算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都知道名宿意味著什麼。
天下武功,無論內外功,皆是五層。
五層已經是尋常人能達到的極限,是公認的高手層次。
甚至世間九成九的習武之人,都難以觸摸到這個境界。
尋常的門派,能培養出一個五層,已經能保證門派屹立不倒幾十載。
而名宿,卻是五層之上的一個層次,位於武林這個生物鏈的最頂端。
能走到這一步的人,無論是天賦才情還是毅力運氣,都缺一不可。
畢竟宗師已經近乎成為傳說,在魔尊劍聖之後,未能聽說有其他人成就。名宿已經是世間第一等的存在。
而擁有的名宿的勢力,才能被稱之為大勢力,才能在武林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和影響。
即使是商城這種中原大城,也隻有兩個名宿。
分彆是孟家老祖和金鐘門太上長老,說他們是萬人敬仰也不為過。
如今竟然聽到了名宿被綁的消息,這是對正常人世界觀的衝擊。
每個聽到的人,都會覺得傳遞消息的,是在胡說八道。
也許他們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將其慢慢消化。
但商城的門派世家,在名宿午陽降臨方府時,都曾派人觀摩查探,因此也親眼見證了午陽被抓的事實。
梅花派。
一眾長老在密室中激烈地爭論著。
“搶劫,這是赤裸裸的搶劫!若是給劉莽銀子,那與向他屈服何異?
以後商城百姓會如何看我們?天下人會如何看我們?”一個身材雄壯的大漢怒聲吼道。
“可是,掌門還在劉莽手中。若是不給劉莽銀子,掌門的安全如何能保證?”另一個白胡子老者愁眉苦臉地說道。
“我剛剛聽聞,午陽大師已經動身前往方府。
有武大師出手,劉莽必敗無疑。到時候門主他們,自然可以輕易解救出來。”第三個中年女子笑道。
聽到她的話,現場的眾人都不由放鬆下來。
有名宿出手,劉莽的悲慘下場,幾乎已經可以確定。
“報!”
這時,一個白衣年輕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看到他慌亂的模樣,以及未曾稟告就直接闖入,不少人都不悅地皺起眉頭。
但緊接著,他們就大驚失色。
“各位長老!名宿午陽,也被劉莽綁了!”
砰砰!
有兩名長老,此前手上還托著杯子準備飲茶。這時杯子也輕易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而他們卻恍然未覺。
那名白胡子長老,甚至情不自禁地用力拽掉一大把胡子,疼地他齜牙咧嘴。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慢點,慢點,坐下來說。”
看著諸多長老比自己還慌的樣子,以及那從未見過的各種滑稽表情。
這個過來彙報的弟子,突然覺得不慌了,甚至還有些想笑。
海浪派。
此時派中眾人氣勢洶湧、義憤填膺。
“和劉莽拚了!”
“頭可斷,血可流!骨頭不能折,銀子不能給!”
“我們全派出征,和他決一死戰!無非一死而已,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有何懼哉!”
就在此時,一個弟子急匆匆跑了過來:“午……午大師他也被劉莽綁了!”
嘶……
仿佛所有人同時被掐住脖子一般,剛剛還熱血沸騰喊生喊死的現場,此刻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與此同時,鷹翼門、飄霜閣、天音門、顧家等諸多門派世家,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
震驚之後,是撲麵而來的恐懼,和令人窒息的絕望。
連武林名宿,都不敵這個邪門的外來勢力,還有誰能收拾他?
這些門派中,已然有不少人暗中屈服,準備拿銀子換取和平了。
但這個時候,都會有不同的人說著同樣的話:“彆急,孟家還沒出手呢!”
孟家,和金鐘門並稱為商城最強的兩大勢力。
而孟家老祖,一手流星劍法遠近聞名,橫壓當世。
甚至很多人都認為他比午陽強,是商城真正的第一高手。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都投向了孟家。期待孟家老祖能出來收拾山河解決劉莽。
孟家。
孟家家主,在他的書房中不安地走來走去,眉頭緊鎖。
書房其他位置,坐了不少人。個個錦衣玉服,明顯是孟家中頗有地位之人。
“家主?你可還考慮清楚了,要不要告訴老祖這件事?”
孟家主道:“老祖正在閉關,如無重要之事,最好不要過去打擾。”
這時有人過來,稟告午陽被劉莽擒下的消息。
聽聞此事,現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
孟家主眼神一動:“看來可以準備銀兩去贖人了。”
“家主為何如此草率?我孟家老祖之能,遠甚午陽十倍。他被劉莽擒下,並不能代表什麼!”坐在他的正對麵,一個眉發張揚的老者大聲道。
孟家主並不動怒,而是反問道:“萬一呢?萬一老祖出手,依然輸了呢?你能承擔地起全部責任嗎?”
他這麼一問,那個好戰的老者便是一頓。幾度想開口,卻都沒有再說出什麼來。很明顯,他擔不了這個責任。
就聽得孟家主自信道:“那外來者手段眾多,誰也不知他是否還有其他底牌。老祖出手,風險較大,失敗的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而老祖隻要不出手,就依然是商城第一高手,誰也摸不準我孟家的深淺!”
“有午陽被擒在先,就算我們交上銀子,彆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反而會覺得我們孟家能屈能伸,是做大事的勢力。”
孟家主侃侃而談,說得頭頭是道。同時也說服了孟家各個長老,讓他們不斷點頭。
當然,主要還是劉莽的實力夠硬。
如此,孟家的決策便已定下。
片刻後,孟家大門口駛出了一輛馬車,往方府的方向急速馳去。
當孟家的馬車中,搬出來一隻隻沉重的箱子後。
商城所有勢力,便知曉了孟家的選擇。
有人在鄙視孟家的懦弱,有人在感慨孟家的謹慎,有人則吃驚於劉莽的強大連孟家都要低頭。
不論如何,那些被劉莽抓住之人背後的勢力,都不會再有其他選擇。
梅花派、海浪派、天音門、顧家等諸多勢力,也效仿孟家,紛紛用馬車運送銀子上門贖人。
因為劉莽這次隻要現銀。
如今天下大亂,很多商會都朝不保夕,其銀票自然也可能隨時失效。
方府門前,頓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片熱鬨的景象。
“胡管事,好巧,你怎麼也來了?”一個穿著紫色道袍的中年人,和一個長相和藹的灰衣男子熱情打著招呼,二者正準備同時進入方府。
“唉,黃長老,還不是我那逆子!非要來趟這次渾水,讓老夫損失慘重,真是個逆子!怎麼,你兒子也在裡麵?”
“不,是我爹在裡麵。”紫袍中年人麵無表情地說道。
“……”灰衣男子被整不會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
“王員外,這次你家花了多少銀子?”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黑臉大漢,朝另一個身著青色華服的胖胖男子問道。
他們的身後,都跟著一個默不作聲的低頭年輕男子,身上衣物儘是被綁縛的深深印跡。
二人正同時跨出方府的大門門檻。
“十一萬兩。彆提了,劉莽那廝說我兒子進他家時,失手打壞了一個花盆,加了一萬兩。你呢?”
“十三萬兩。”黑臉大漢甕聲甕氣地說道,臉色更黑了。
“怎的多了三萬兩?”青衣男子驚訝道。
“他說俺家小子,打壞了三個。”
青衣男子嘴巴扯了一下,接著憤然道:“這劉莽也太黑心了!”
而其他贖人的勢力,彼此相遇,也都熟稔地打著招呼,自然無比地交流著,臉不紅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