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站好位置,不要亂動!”
一身紅袍的寬臉中年男子農文鎔,腳踩虛空,麵色冷漠地督促著眾多武者,就像是在驅趕動物一般。
在農文鎔的要求下。
數萬名一階、二階武者,站在競技場的最高處台階,距離比鬥的凸台最遠,觀看效果自然也是最差的。
而剩餘的上千名三階、四階武者,則站在中間高度的凸台上。
每個武者,都穿著破舊的灰衣,蓬頭垢麵,和穿著華麗法袍的真人農文鎔相比,簡直有如乞丐一般。
他們麵容晦暗,緊張地四處張望,眼神中藏有恐懼,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麵對什麼。
古老而荒涼的競技場,四周坑坑窪窪的台階石壁上,滿是奇怪的類人壁畫和猙獰浮雕,氣氛詭異而驚悚。
特彆是下方比鬥凸台上的一抹抹血跡,讓一些人仿佛聯想到了什麼,麵色更加蒼白了。
離最底部比鬥凸台最近的四個方位,有四座如荷葉一般立起的三丈高聳亭台。
用來供身份尊貴者,觀看下方競技場的比鬥。
亭台下方,由一根四五人都合抱不過來的灰色石柱支撐著。
上方的樓閣,通體由透明的藍晶打造而成,中央則是一條長長的白玉桌。
其中的一座亭台中。
近二十名真人們,分坐在長桌的兩側。至於他們帶來的弟子,都恭敬地隨侍身後。
神秘的黑袍人,則坐在中央正對著競技場,視野最好的位置上。
當然,對於金丹層次的他們來說,坐在哪裡,凸台上的一切都能清晰可見。
這些真人。
有山海宗七座九層寶塔的主人,有雲子平,還有前來觀摩戰爭兵器的其他門派真人,如咒言宗、虛天宗、趕屍宗、仙葫宗、天魔宗、古符宗等。
雲子平首先開口“今日諸位能齊聚於我宗的玄陰礦,實乃一件盛事。
鄙人前段時日,正好得到一件好東西,特來與諸位道友分享。”
說完,他一揮衣袖。
原本空無一物的白玉桌上,則多了二十隻精雕細琢的小巧青銅酒樽,依次精確地擺放在各大真人麵前。
接著,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隻青花白玉瓶。
打開瓶塞子,便有一股粉色的透明液體,被莫名的力量牽引,以拋物線的路徑劃過空中,首先灌入到了黑袍人麵前的酒樽內。
繼而是第二個酒樽,第三個……
轉眼間,二十個酒樽,已經盛滿了粉色透明液體。
液體裡麵,竟不時有明亮紅色火花升起,又轉瞬熄滅。
而每個酒樽上空,還升起了冉冉的白霧。
這些白霧凝而不散,形成了一隻隻白鶴的模樣,動作又不儘相同,有的在展翅飛翔,有的在棲息,有的在捕魚……
整座亭台中,也同時被一股心曠神怡的香味所充滿。
“這,難道是紫陽瓊花酒?”穿著陰陽魚道袍的老者,來自仙葫宗的無極真人訝然道。
“我也聽過此酒的大名,傳言乃是取紫陽山山頂,朝陽初升的第一縷清氣。配合上,神禽金冠仙鶴常棲息之瓊花樹的鮮花釀造而成。
服用此酒,可以灼燒體內陰氣雜垢,還有精純修為之效。”穿著布滿象形字符衣物的紅臉老者,來自古符宗的鴻遠真人科普道。
“我聽聞,紫陽宗宗內門人都很難得到此酒,雲真人真是好手段!”披著橙色袈裟法袍的光頭老者,來自淨空寺的普惠大師讚歎不已。
“此酒雖好,我就不服用了。”渾身黑色魔氣氤氳的中年大漢,來自天魔宗的化魔真人道。
“我也是。”一臉慘白木然的年輕男子,來自趕屍宗的真人道。
聽聞此言,眾人都笑了。
畢竟魔道修士法力性質就是屬陰,喝此酒不但毫無益處,還可能讓修為倒退。
坐在眾人中央的黑袍人,則毫無顧忌地一口飲下此酒,稱讚道“不錯,不錯,還是你們人族花樣多。”
雲子平聽了精神一振,笑道“使者大人喜歡就好,我再給您滿上。”
見此,其他真人也不甘示弱,紛紛獻寶。
仙葫宗的無極真人,拿出來一隻青色葫蘆。
葫蘆口放出來了一條條手指大小,在眾人周圍虛空徜徉遊走的藍色透明小魚,其體內沒有五臟六腑,隻有星光閃爍。
“此乃在九天之上遨遊的琉璃魚,直接生食即可,畢竟其無血無肉,其實是由元氣所化。
但彆小看這一口元氣,不但精純無比,可以直接吸收,而且其量可抵真人七日之修。使者大人,您先來!”
天魔宗的化魔真人,則是黑氣蒙蒙的手掌張開。
一匹血紅色的小馬,不停掙紮著想要逃跑。但在其法力壓製下,轉眼就變成了一朵晶瑩剔透,堪比藝術品的血色靈芝。
“此乃在九階凶獸屍體上誕生出的血靈芝,服用可增強肉身,不拘魔道還是正道功法。使者大人,請!”
咒言宗、虛天宗等各宗真人,為了討好黑袍人,也都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寶物來。
亭台裡,頓時充滿了此起彼伏的讚歎聲。
滿室生香,歡聲笑語,五光十色,好不快哉。
另一處區域。
形如碩大肉球的母獸,剛剛吐出來一攤液體,形成了黑色子獸。
就在農文鎔的法力運轉下,被強行搬運到了,競技場中數百丈的圓形灰色凸台上。
這隻子獸,長達十來丈,全身除了背部位置,都長滿了黑色的尖刺。
其頭顱如鼠,生有雙角,脊背寬敞而平坦,兩隻碩大的紅色鉗子不斷揮舞,比身軀還長的銀色尾巴則好似一根鋼鞭。
而其氣息,則達到了三階層次,並且在三階中不算突出的樣子。
農文鎔站在空中,浩大而冷漠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競技場。
“你們的對手,就是它。不允許攜帶武器,包括挖礦用的靈鋤。”
什麼?
聽聞此言,眾人麵色都變得更加難看了,這是要他們赤手空拳上。
能使用各種武器,是人族和凶獸相比的優勢,現在連這種優勢都要被剝奪。
當然也有人毫不在乎。
之前那個麵容猙獰、渾身刺滿花蟒的凶惡男子站了出來。
他大笑一聲“不用武器,我也可以殺它!”
說完,他徑直從數百丈的高處台階往下跳去,‘砰’的一聲砸在了凸台上,將凸台都砸出了一個深坑。
但這凸台,不知用何材料打造而成。原本出現的坑洞,竟在緩緩地恢複著,像是有記憶功能一般。
凶惡男子麵對長相猙獰的子獸,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而是謹慎地繞著它行走,努力尋覓著機會。
子獸不安地嘶吼著。
剛出生的它,還沒有經曆過實戰,一切行為都遵循著本能。
‘呼!’
終於,子獸忍不住了,如同鋼鞭的尾巴劃破了虛空,朝男子狠狠地抽了過來!
男子雙腿化作了幻影一般,靈活地躲過了子獸的這道攻擊。
接下來,不論子獸使用巨鉗,還是鋼鞭,都被他靈巧地躲過,惹得子獸極為憤怒,不斷嘶鳴。
片刻後,凶惡男子終於發起進攻。
其十指伸出,射出了一道道黑色淩厲的罡氣,‘當當當’地打到子獸身上,冒出了無數火花,疼得子獸怒吼連連。
趁著子獸分神的一個刹那,凶惡男子身形一閃,瞬間挪移到了子獸近前。
他的一雙拳頭,已變成了烙鐵般的紅色,於一刹那揮出了十來拳,每一拳都砸中了子獸脆弱的鼻子。
子獸的鼻子直接被打爆,血湧不止。
而男子及時退後,打出幾道比之前威力更甚的罡氣,射中了子獸的雙眼。
趁著子獸失去神智發狂的時候,他又再次貼近,一拳狠狠地打中子獸的前額!
子獸的腦袋上,轉眼就多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血洞。
其碩大的身軀‘砰’的一聲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見此,眾多武者麵露喜色。
“這個凶獸,看著並不咋地,我感覺我上去也能虐殺它!”
“花蟒這廝賺大了,一下子減去十年!”
“彆急,我們也有機會。”
劉莽隊伍中,大魏懊悔地不斷跺腳“你們看,這凶獸根本不咋地。我要是早點報名,減十年的就是我了!哎,現在就算打贏了,什麼獎勵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