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掌門玉興真人也不過是六境。
未來有機會介人掌門的玄正,已經四十來歲,還是在四境徘徊。
雖說清風觀的排名還在西京前十,但早就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再淪落,恐怕就和老鴉觀一樣了。
三人風塵仆仆趕到清風觀山門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觀門緊閉,四周氤氳著一層淡淡的藍芒。
和山間雲氣縈繞在一起,宛若仙境。
這是護道法陣,可以阻擋外地侵入。
清風觀雖然沒落,但護道法陣的位格,卻一點兒不輸太一道宮。
“這三位魔頭竟能突破護道法陣?”
在山門前停下,秦宇仰視蜿蜒而上的山道,緩緩問道。
玄正苦笑道:“天魔宗有一件魔器名喚‘鑽風錐’,可以瞬間突破護道法陣,卻不會留下一絲痕跡,這三個魔頭就是依仗鑽風錐進了觀裡。”
魔器的位格要高於法器。
秦宇之前從雲真道宮借來的招魂幡便屬於魔器。
而能突破護道法陣的魔器,其位格恐怕還要比招魂幡強些。
“原來如此。”秦宇微微頷首。
三人迤邐而行,玄正在前方打開護道法陣,很快進入清風觀之中。
“玄正師兄!”
“玄正師兄,你回來了!”
觀中立刻閃現幾個三境道人,見到玄正,都是出言問候。
但每個人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
見到玄正身後的秦宇和方固,清風觀諸位道人也隻是頷首示意,沒有了往日的熱情。
畢竟被天魔宗魔頭盯上,大家的心緒都不是很安穩。
除此之外,秦宇發現這些道人背上都背著行囊包裹。
腳上也都穿著遠行的芒鞋,都是行色匆匆,和三人擦身而過,往觀外走去。
竟是離觀而去的節奏。
“師父呢?”玄正拉住一位快步離去的同門問道。
對於此刻離觀而去的同門,玄正倒是沒有挽留,反而很是見怪不怪。
秦宇猜測這都是掌門玉興真人的意思。
畢竟那魔頭連掌門人自己都低擋不住,留下其餘門人,隻能充當炮灰。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離山而去,另謀生路。
“師父在上門宮。”這位一邊說,一邊走出大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玄正真人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多事之秋,也隻能讓他們離去,秦真人見笑了。”
秦宇微微搖頭:“貧道能理解,畢竟我老鴉觀才兩個人,隻要你們師徒都在,一切都不晚。”
“額……”玄正暗中撇了撇嘴,心想你區區老鴉觀,能跟我千年底蘊的清風觀比麼……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上門宮前。
宮門之前,赫然站著一位身穿杏黃道袍的老者,正目露惋惜之色,看著觀中匆匆離去的弟子們,神情無奈又淒苦。
正是清風觀掌門玉興真人。
“師尊在上,徒弟拜見師尊!”玄正真人拜道。
秦宇和方固也是各自行禮道:“晚輩見過玉興真人。”
玉興真人收回寂寥的眼神,掃了一眼玄正以及其餘二人,表情寡淡地道:“玄正啊,你回來做什麼?不是讓你快速離去,為我清風觀保留香火麼?”
玄正一骨碌跪倒,大聲道:“師尊恕罪,徒兒以為就算是天魔宗傾巢而來,我清風觀也不應退讓一步,就算舍棄這副臭皮囊,也要跟他天魔宗魔頭硬杠一番!”
這話說得氣衝雲霄。
周圍背著行囊匆匆而行的同門們,頓時有一半都停下了腳步,齊齊望向掌門和大師兄。
玉興真人走下台階,來到玄正身前將之扶起,上下打量一番道:“這話好像不是出自你口,反而像是熱血少年的口吻,若是時光倒退二十年,為師定也是熱血沸騰,跟魔頭們血戰到底。”
“但現如今,我清風觀卻經不起這個折騰了,你自己不想活了,卻不能將旁人也帶進泥沼中啊。”
“徒兒啊,去吧,和你的朋友們走得遠遠的……”
話音落下,也隻是對秦宇和方固微微頷首示意,連話都懶得說。
事已至此,玉興真人是打算以一人之力對抗天魔宗三位魔頭了。
“可是師父……”
“不要再說了,走吧。”玉興真人意興闌珊地說道,神情好像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玄正起身看著師尊,又看看秦宇,露出無奈之色:“秦真人,師尊說得對,恐怕……”
秦宇在一旁察言觀色,這時也全然明白了。
玉興真人這個態度,就算秦宇有辦法解決三位魔頭,這會兒也不想出手了。
畢竟誰也救不活一個存了必死之心的人。
清風觀現在從上到下,就是一位新村必死之心的人。
天魔宗三位魔頭,竟將西京道門排名第十的門派震懾到了如此地步。
也是匪夷所思了。
“罷了……算貧道來錯了。”秦宇微微頷首,轉身向觀外走去。
玉興真人這才注意到了秦宇,視線凝起,盯視秦宇,眼中驀地閃過一絲彆樣神采。
同時玉興真人感到識海一陣震動,好像看到了一尊令人恐懼的強大存在,一時連連後退了幾步,難以自已。
這孩子體內似乎蘊藏著一尊魔神!
身位六境命師的玉興,即刻感到無比震驚,同時瞳孔一縮。
“嘻嘻嘻嘻……堂堂道門第十,竟然嚇得抱頭鼠竄!”
“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清風觀才是道門之恥吧?哈哈哈……”
“哼!還想跑?交不出魔蓮,你們誰也走不了!”
下一刻,三道聲音分彆從三個方位傳出,回蕩在整個清風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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