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她存在的唯一意義都差點被剝奪了嗎?
沈夜微微頷首:“這種話從你口中說出,倒不讓人意外。”
這座神裔之城,幾乎有三分之一的人因濁氣侵蝕而肢體殘缺,在痛苦中哀嚎死去。
從某種意義上說,將身體改造的活傀儡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不過,還是太殘忍冷酷了!
見到沈夜的表現,大祭司著實有些驚訝了,但還不等他出聲,便聽見沈夜問道:“小曦呢?”
大祭司眼中泛起一絲波動,但很快便平複下去,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她的運氣沒你這麼好,雖被神血治愈了濁氣蝕體之苦,但是,身體永遠也無法再長大,每隔三天,記憶便會消失,重新回到被投入矩木前的那個雨夜!”
沈夜眼瞼低垂,自語道:“這樣嗎?”
大祭司眼睛微微眯起:“本座本以為你會歇斯底裡的憎恨痛罵,亦或麻木不仁,如此反應,當真是讓我驚訝!”
“憎恨?這種情緒有用嗎?不過是暴露自己的軟弱!”沈夜走下床榻,淡然從他身邊走過,向外走去,“至於小曦,我會想辦法治好她的!”
華月亦步亦趨的跟在沈夜身後,大祭司則是目光複雜的看著沈夜的背影,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兒子。
直至那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自嘲一笑:“永遠不用長大,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外界,北風呼嘯,凜冽刺骨,這寒風吹拂讓沈夜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以他之法力,自是許久未曾體驗過這種寒冷了。
流月城居於北國天穹,終歲苦寒,除濁氣蝕體之苦外,嚴寒也是他們的大敵。
走在城中,難以看到幾個行人。
“什麼上古神裔,不過是一群老弱病殘罷了!”沈夜輕歎。
他們現在的處境倒有些像是第一世的恐龍,雖然強大,但早已被這個世界所淘汰!
就在這時,夾雜著愧疚與欣喜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阿夜,阿夜!”
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激動的朝他跑來,雖然眉眼還未長開,但已然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幾個侍從心驚膽戰的在後麵跟著:“小姐,慢點,慢點啊!”
沈夜眉頭微皺:“滄溟,你的病還沒有好轉,怎麼能到處亂跑?”
滄溟蒼白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卻絲毫不提自己病症的事情,隻是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為了我,伯父也不會那樣對你們,讓你和小曦妹妹……”
沈夜輕輕搖頭,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不必自責,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
紫微大祭司雖然地位尊崇,但在其之上還有流月城城主。
前世,滄溟因濁氣罹患絕症,為了嘗試用神血之力治療,沈父提議,將同樣患病的沈夜和其妹妹小曦送入矩木核心做實驗。
但正如他在他那父親麵前沒有任何說話的份,滄溟這城主之女其實也無法做出任何改變。
他們這些小輩根本沒有自己選擇做主的權力,更何況,前世的滄溟在名義上雖是他的主公,但實際卻是一直為了他的理念奔走,甚至——付出生命!
如果不是滄溟以生命為代價重創心魔,他前世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消滅礪罌。
得知己如此,他怎能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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