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秋水閣的蘇木頗有些詫異,本以為萬家那邊至少會派幾人暗中跟隨,但萬家並沒有這般做。
雖不知道萬家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何藥,但蘇木心中已有應對之法,那便是溜之大吉,剩下的器具他打算從黑市處下手。
出於謹慎,他在城中小巷兜兜轉轉了好一會,確認無人跟隨後,他找了間客棧,等到完全天黑後才離開江雲。
回到小院,蘇木將器具放置好,又仔細觀察一番試藥的小家夥們的情況,之後他在院外修煉起了長生拳。
這時,趙小虎迎麵走來,見得小院外那修煉長生拳身影的厲飛雨一怔,眼中滿是驚喜,以為是蘇木回來了,但他定睛又看,發現隻是厲飛雨後麵上滿是失望。
“厲藥師,你也會這套拳法?”趙小虎遲疑著開口。
“是蘇木教給我的,說是能強身健體。”
“哦,難怪比不得蘇哥,沒有神韻。”後半句,趙小虎說的極小聲。
蘇木裝作沒聽見,繼續修煉著。
“厲藥師,俺爹讓俺來請你過去一趟,說是有什麼要告訴你。”
“好,我馬上就過去。”蘇木點頭見得趙小虎一副欲言又止模樣,便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厲藥師,俺爹的手真的不能治好嗎?”
蘇木輕歎一口氣,趙小虎見得如此,招招手說是天色不早,就先回去了。
小虎走後,蘇木將一套長生拳打完沒了興致,便走出小院。
屋內,濃鬱的酒氣撲鼻,入目沒了往日的井然有序,亂糟糟一片,蓬頭垢麵的趙叔幾日不見像是蒼老了十來歲似的。
“厲藥師你來了。”醉醺醺的趙叔瞧見厲飛雨,踉蹌著想要起身但無法,嘗試幾番後乾脆繼續癱坐在地上。
“趙叔你這是?”
“我沒事,隻是想喝點酒而已。”趙叔說到這眼中清明幾分,他望著厲飛雨沉吟了許久後才沙啞開口。
“我對不起蘇藥師,對不起他呐。”
蘇木不語,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隻默默聽著趙叔說了好一番,某刻他忽然止住聲音,沉默了許久後才又開口。
“墨刀丟了……我的右手廢了,就算恢複如初,我也打製不出下一柄……墨刀。”
“一柄刀,丟了也就丟了,隻是趙叔你這話又是為何?”
聽到前半句,趙遠山渾身輕顫,之後他搖搖頭歎了口氣。
“蘇藥師被那黑風山請去後我花了十五日重新將墨刀打製,之後我便有強烈預感,自己的鑄造技藝已是達到巔峰,精氣神亦是如此……”
“於是我打算傾儘全力一試,我將師父傳給我的一塊隕鐵也融入了墨刀,以隕鐵為骨,融以镔鐵與寒鐵等,耗時三月之餘才打製而出……”
“墨刀是我技藝的巔峰,如今我已是一個廢人,小虎這幾日破天荒說是要學鑄造,我怎會不知他的心思,……我愧對蘇藥師……”
聞言,蘇木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墨刀能達到如此程度,竟是趙叔融入了隕鐵。
“刀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趙叔若是不嫌棄,可願將鑄造技藝傳授於我?”蘇木說的懇切,朝趙叔深深躬身。
趙叔聞言隻當是玩笑,一個藥師學鑄造?這讓他不由想起練習刀弓的蘇藥師,暗想這人不愧是蘇藥師的好友,竟是都如此怪異,而他抬頭望去後渾身一顫,心中有所動,師父教給他的這門技藝若是斷在他手裡,實在遺憾,來日他也無顏麵對師父。
“抬起頭來,直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