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年紀到了,又或許是這一場大病讓長門道三的腦袋多少有些出了些狀況。
否則的話,上原克己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位曾率領著長門集團一度能與鈴木集團並肩的老人腦子裡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不靠譜的想法。
他要真想當上門女婿哪裡還輪得到長門家,鈴木家早就樂開花了。
被他所救下的鈴木大公主是聯姻出去了,有未婚夫,可二公主鈴木園子仍是單身。
兩相對比,一個39歲的富婆,一個17歲的富婆,高下立判。
他又不是魯尼,對上了歲數的大媽情有獨鐘。
而麵對上原克己這謙虛式的回應,老邁的長門道三樂嗬嗬地捧起擺在床頭櫃的杯子喝了口水,像個沒事人一般開口道:“哦對了,如果上原警部你到時候要見我兒子詢問一些事情的話,我推薦你最好是讓幸她也在場。”
收起記事本的上原克己挑了挑眉:“嗯?”
“沒有其他意思,主要是秀臣高中的時候曾經經曆了一場火災,那場火災將他整張臉都給燒毀了,以至於他現在整日窩在家中以寫作為樂,不喜見人。
“有幸在的話,他會更配合警方工作一些。”
“燒毀了?”
上原克己眉間神色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而後好奇道:“令郎沒有去做醫美手術嗎?以當今醫學界的美容水平,外加長門家的財力支持,恢複應當不難吧?”
老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也曾經這麼對秀臣說過,但秀臣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接受醫美手術,寧願用繃帶將自己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整日躲在家裡。
“如果不是幸的出現,恐怕秀臣早就換上自閉症了。”
“……”
本能的,上原克己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這能恢複又不恢複,非要纏繃帶受苦,怎麼聽著跟在贖罪似的?
考慮到東京死神和大阪死神現在就擱外頭聚會呢,種種跡象很難不讓上原克己覺得這位尚未謀麵的長門家獨子腦袋上有死兆星高照。
正琢磨著呢,緊閉的臥室門便被人敲響,“篤篤篤”的聲音令他霎時間回過神來——
“請進。”靠著床頭的老人長門道三開口道。
臥室門在下一秒被推開,以服部平藏為首的一眾人馬魚貫而入,上原克己一眼就注意到了正以非同尋常的死魚眼來盯著自己的死神雙煞,而後便仿佛渾然不知般朝他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柯南:“……”
平次:“……”
“學長,生日快樂……”
趁著服部平藏、毛利小五郎等人還在相互熟絡的功夫,心裡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柯南立刻找機會將想要逃走的上原克己拽住,一把拉到了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咬牙切齒道:“上原克己!你什麼意思?!”
他的身旁,還有一個眼睛已經彎成了量角器的服部平次。
“看起來你們應該是把毛利蘭給糊弄過去了,這都可以,厲害厲害。”拍掉柯南那緊抓著自己的右手,上原克己抬眸朝毛利蘭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我當時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圓,結果你一個工藤新一出來差點沒坑死我!”服部平次板著一張臉,言語不善。
上原克己瞅著他半晌也不知道他臉色是不是黑如鍋底,畢竟膚色本來就黑,看不大出來:“坑死你什麼?被發現不就被發現唄,承認下來後找個機會讓柯南去坦白不就行了。”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聽出了弦外之音的柯南氣到就差腮幫子鼓起來了。
“那不然呢?你彆以為自己那一套漏洞百出的保護理論在我這裡行得通。”
上原克己斜了他一眼:“你要真的想保護毛利蘭,那最應該做的就是遠離她。你待在她身邊還這麼高調,不是在保護而是在害她。
“要是酒廠哪天發現了你的異常,琴酒能直接連毛利偵探事務所一起炸了你信不信?”
“我——”
“你什麼你,就說這次酒廠的行動,你跟我說說,單憑你自己能對付誰?連第一波當街槍戰你就挺不過去。”
上原克己玩味比劃道:“你覺得琴酒這種敢當街火並的人,會不會在發現了你身份後將與你親近的毛利蘭、毛利小五郎、阿笠博士等人當街給打成篩子?”
向來牙尖嘴利的柯南下意識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終歸說不出口,臉上神色變換不定。
“我跟你不一樣,首先我的背後站著整個東京警察體係,光是臥底的信息利用就不是你能夠比的,往後排還有幾個能用得上的財閥人情。
“你的後麵有誰?你那個遠在美國的爹?當明星的媽?還是阿笠博士?”
一番殺人誅心的追問後,上原克己更是一手指向了同樣陷入了沉思當中的服部平次:“除非你爸跟他爸互換一下。”
被指著的服部平次臉色一垮。
怎麼好好的還要換爹了?這警察究竟會不會說話。
“話也不能這麼說吧,上原警部。”沒有經曆過東京這檔子事的服部平次看柯南那難堪的臉色,有心想要為他說說話:“小蘭如果知道的話也是——”
“你真當她沒察覺到嗎?”
上原克己打斷了他的幫腔,饒有興致地蹲在了地上,隱晦朝毛利蘭所在的方向指了指:“我還記得上次我與柯南見第一麵的時候,是一個楓葉金幣案,我負責送他回家。
“那時候我就注意到了,毛利蘭看柯南的眼神有明顯的不對勁,而且我覺得她肯定有試探過柯南你吧。”摩挲著下巴,上原克己一步步圖窮匕見,瘋狂暗示:“我說與不說,好像也影響不了什麼。”
“……”
本都已經被上道思考自己錯還是沒錯的柯南頓時反應了過來,眼角瘋狂抽搐著:“你這家夥,該不會……”
“做個交易吧,江戶川柯南君。”上原克己揣起手,笑得人畜無害。
…………………………………………………………………………
“我拒絕。”
鈴木中世紀美術館,員工餐廳。
戴著一頂棒球帽的灰原哀坐在餐椅上,左手捧起一個花生藍莓三明治咬了一口,右手同時壓低了帽簷,一口回絕了姐姐的提議。
“誒?怎麼會,誌——不是,哀。”
女孩的正對麵,易容過後的宮野明美雙掌合十,眉間滿是笑意地“乞求”道:“答應我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
論賣萌灰原哀還沒怕過誰,尤其是當她逆轉了時光,重回兒童時代以後。
麵對著溫柔陽光又開朗的姐姐,她骨子裡那本就孩子氣的一麵頓時占據了上風。
“我才不要去上學,跟一群半大的孩子在一起對現在的我來說無異於是一種折磨,我和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可你現在就是一個孩子,更何況你以前也沒體驗過尋常的小學時光,不是嗎?”
宮野明美眨了眨眼,陷入憧憬中:“你想想,到時候我可以接你放學,牽著你的手漫步在街道上,聽你講述著今天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