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
魅影驟寒,閣樓瞬間凜冬密布,燭火頃刻冰凍,丹香煙霧更是瞬間化作冰渣。
大司命依然端坐,神色不改。
他什麼都看不見,可也卻什麼都看得見。
“談何欺騙?你從歲月河流而來,隻為長生之秘,與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老朽隻是將這個真相,說遲了些而已。”
大司命微微轉頭,並沒在意魅影的威脅,從先前鶴發童子的回稟中,他似乎解脫了。
無論是黑暗法典,亦或者是先祖,從現在開始,有那位存在庇佑,旁人都難以染指絲毫。
真相,說便說了罷。
魅影震怒,有血目開闔,淩厲異常。
那詭異可怕的氣息波動完全不屬於彌勒界,也不屬於東洲,更非西天洲!
正如大司命所言,他是從歲月河流中而來,和很多人一樣,都是為了長生之秘。
而這個秘密,隻有黑暗法典能夠窺伺。
他等了大司命整整一個時代,卻未曾想黑暗法典根本就不在先知府內!
“本王會找到它,現在就送你上路。”魅影黑手驀然抬起。
大司命輕輕一笑,根本沒有在意生死。
“如若是兩個時辰前,你或許能與他板板手腕,但現如今,不過白白送死罷了。”
他笑著,笑聲顯得非常開心。
中天司命九當家能發現道果的氣息,他又焉能不知?
作為伊邪那岐的走狗內應,中天司命的身份他也早就察覺了。
之所以始終沒有揭穿,沒有除害,都是為了先祖跨越數萬載的努力罷了。
那顆道果,還藏著彌勒古樹的世界之門,先祖既然選擇了那位,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直至此前半刻,隨著酆都山回歸東洲,大司命才看見了一副畫麵。
在那副畫麵裡,東洲處於更為久遠的時代,甚至要超過先知的誕生史。
大司命在陳玉的身上,看見了四道虛影,那應該是陳玉最初的模樣。
隻是一眼,大司命就明白了先祖的用心。
作為整個先知脈係的老祖宗,古陀舍儘管隻剩一縷殘魂逃脫,可也依舊具備著遠超所有先知的能力。
他看到了陳玉的過往,也看見了他的未來。
如今這副畫麵,也被大司命看見。
所以,說不說真相,霧月的真實身份會不會暴露,都不重要了。
隻是,魅影掌間殺機略微停頓。
“何出此言?”
大司命是先知領袖,他雖然瞎了,可卻比彌勒界內所有人,都要看的清清澈澈。
這句送死之言,讓魅影心中產生了芥蒂。
“我隻能送你四個字。”
大司命緩緩撥弄目珠,輕撫咒語符文,他並不能知曉陳玉的來曆,但有四字真言繚繞腦海。
“大…羅酆天!”
輕語傳出,魅影身軀驟凝,當這四個字響徹閣樓時,仿若觸犯了某種禁忌,更擾亂了歲月河流。
竟讓魅影有一種寒芒刺背的感覺。
他靜靜望著大司命,隨即突然發難,一掌拍向他的腦門。
“老東西,你唬我?”
砰!
閣樓巨顫,大司命撥弄目珠的動作霎時一停,跌落在地滾出一段距離。
有鮮血從七竅流出,那一掌震碎了他所有生機,連帶著神魂也被完全粉碎。
魅影拂袖,冷哼看向閣樓外的天際。
大司命的話,他斷然不會再信了。
這個老東西騙了他萬載歲月,橫越了一個時代,言稱黑暗法典需要禁術施展,方才能顯露而出。
為了大司命能夠煉成這道禁術,他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給垂暮即將歸墟的大司命續上生機。
這份怒意,難以言喻。
死前話語,恐怕也是緩兵之計。
驀然。
鐺!
有鐘鳴響徹,從塔尖傳蕩,翻越整個先知府領域。
所有先知無論身處何地,此時都紛紛抬頭,神色帶著震驚。
“大司命歸墟了?”
喪鐘回響,一連九聲,整個先知府霎時充斥悲愴之意。
早在很多年以前,大司命身上就流露出大量死氣,壽元無多。
眼下,他還是沒能抗衡過歲月的無情。
“吾等恭送大司命!”
喊聲響起,身影齊刷刷下跪,先知府四方回蕩悲意,順著喪鐘響徹,哭聲一片。
“什麼先知大司命,不過是騙子罷了!”
天地皆冷,有憤怒喝聲從寶塔閣樓之巔響起。
緊隨其後便有無儘黑霧迸發,以一種無法想象的速度,刹那將整個先知府領域籠罩。
邪惡的氣息滾滾開闔,使得一眾先知強者麵色大變,同樣有數道聖王之姿淩空躍起。
“何方邪祟!”
音浪齊天,皆有長虹傾瀉。
隻是他們未曾靠近寶塔,就有黑霧凝聚的蒼天大手暴扣而來,穿過身軀的刹那,進入七竅當中,引得神魂中毒。
他們的底蘊根基重重崩潰瓦解,兩目瞪大充血炸裂,直至黑霧再度破體而出,將奇經八脈穿了個稀碎!
目睹此幕的諸多先知族人,當即惶恐萬狀,尖叫轉身逃離。
劇變的發生過於突然,沒有任何人察覺到,有這麼一尊滔天邪祟藏匿在先知府當中。
順著黑霧漫天席卷,慘叫開始響徹。
有陰影覆蓋,於蒼穹上空化作猙獰麵目,一根根觸手無情肆意,穿進七竅當中,又從八脈轟出,攝魂奪魂的同時,又粉碎了生機。
殺戮上演,一副人間慘狀。
魅影再度於寶塔之巔現身,暴怒萬般。
“誰是羅酆天,哪個是酆都山鬼神?敢擋我邪劍尊的路,都得死!”
天音咆哮,震碎了寶塔,萬般黑煞霧氣瘋狂肆意先知府。
那一位位先知族人根本無法逃離,慘叫聲此起彼伏,整個領域內陷入了恐懼陰霾之內,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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