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們身上還有沒有藏彆的兵器,誰也不知道。
眾人落座之後,很快,幾名侍女便端著酒菜走了過來,經過雙方檢查過無毒之後,才端到各自桌案上。
“這位就是荀子吧?一彆數年,未料先生竟成了趙國重臣,寡人都有些認不出來了。”秦王稷對荀子施了一禮。
“荀況見過秦王,大王的理念和況相合,況在趙國能夠有所追求。”荀子俯身道。
“我記得,趙國並非是以儒治國吧,荀子是如何追求自己的理念的?”範雎問道。
“這位就是幫助秦王罷黜四貴,遠交近攻,稱霸天下的範雎範子吧?”荀子俯身道。
“不錯。”範雎撫摸著胡須,傲然說道。
“況有個問題想問範子。”荀子道。
“荀子請說。”範雎道。
“如果有一艘船在大海中航行,每天更換船上的一個零件,那麼,當這艘船上最後一個舊零件被更換掉之後,這艘船還是之前的船嗎?”荀子問道。
“不是。”範雎道。
“那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是的?第一個零件被更換之後?更換到一半的時候?還是最後一個零件被更換的時候?”荀子再次問道。
“……”範雎愣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荀子的問題。
“這湍水哪一滴水沒有被換過?難道它就不是湍水了?隻要這艘船還朝著目標航行,隻要這艘船還能載著將士們獲得勝利,隻要這艘船還能帶著漁夫每天打魚,養活一家老小。那它就永遠不變,依然是那艘船。儒家追求的是仁,是禮,是法。而不是‘儒’這個字。隻要國家是仁善的,是守禮的,是法治的,是向前發展的,百姓是仁善的,是尊禮的,是守法的,是向上的。無論用不用儒家來治國,那都是儒。”荀子鄭重的說道。
“……雎受教了。”範雎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最後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好認輸。
“寡人有些好奇,儒家也講法嗎?儒家不是提倡禮嗎?”秦王稷問道。
“禮在天上就是禮,禮落到了地上就是法。禮和法從來不是分割開來。”荀子說道。
“先生若是有空,以後一定要再到秦國來,寡人好好向先生請教。”秦王稷俯身道。
“以後會有機會去秦國的。”荀子看了趙括一眼,默默說道。
秦王稷聞言,哈哈大笑。
他不知道的是,荀子說的去秦國,和他心裡所想的去秦國根本不是一回事。
“趙王年少有為,短短數年之內,便讓趙國走出戰爭之後的困境,甚至成為天下霸主。和趙王相比,寡人深感空活七十餘年。”秦王稷對趙括說道。
“秦王是前輩,晚輩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趙括心中冷笑,秦王稷是第一個敢在自己麵前挖牆角的,不罵你一頓你都不知道寡人打小就有尊老愛幼的美德。
“見到趙王,寡人才感覺到自己老了。沒想到趙王就能說服齊國和趙國結盟,一起攻打我秦國。寡人佩服。”秦王稷舉杯示意道。
“秦國手段卑鄙,濫殺無辜,天下人人得而誅之,齊國和趙國結盟攻打秦國天經地義,有什麼好奇怪的。”趙括平靜的說道。
“嗬嗬嗬,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天下誰人不卑鄙?你趙氏不卑鄙?晉國是怎麼被瓜分的?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罷了。彆人有資格說我秦國卑鄙,你趙國可沒有。”秦王稷放下酒杯,哈哈大笑。
“天下沒有長生不死的人,也沒有永恒的國家。商朝無道,周取而代之。晉國無道,趙魏韓三國代之。此神器更易,自然之理。”趙括說道。
“那我秦國一統天下,同樣是自然之理。天下諸侯混戰數百年,百姓苦於戰爭久已。早一天結束紛亂,就能多活一些百姓,這才是大善。而趙國隻盯著幾個人,幾百個人的生死,這是小善。”秦王稷道。
“秦王的意思是,秦國所發動的戰爭,是為了最終天下的和平?”趙括看著秦王稷,笑著說道。
“不錯。讓天下百姓過上和平的生活,免於戰爭之苦,此乃寡人之所願也。”秦王稷大聲說道。
“請秦王立刻下令秦軍投降,秦國歸附我趙國。隻要我趙秦二國合一,旦夕之間便可掃平天下,讓天下恢複和平。秦王的夙願也就實現了。”趙括俯身一禮,鄭重的說道。
“你……”秦王稷頓時勃然大怒,卻什麼話都說出來,老臉憋的通紅。
“秦王不是說為了天下和平,即便犧牲少部分無辜者的生命也是值得的嗎?那些無辜者連生命都願意付出,秦王為何不願放棄秦國?”趙括大聲說道。
“趙王嘴皮子還是這麼厲害,不過光憑嘴皮子可打不贏戰爭。”範雎冷聲說道。
“相國此言差矣,寡人打了這麼多年仗,全是靠嘴皮子打的,也沒見哪一場輸了。”趙括瞥了範雎一眼。
“……”範雎。
如果趙括打的都是敗仗,他還能拿出來嘲諷嘲諷,但是人家趙括從來沒輸過,被嘲諷的就是他自己了。
“兩軍交戰,將士死傷無數,百姓生靈塗炭,實在是有傷天和。身為君主,不應該隻為滿足一己私欲,更應該為天下人著想。寡人倒是有一個建議,可以極大減少雙方傷亡。”趙括端起酒杯,沒有喝,又放了下來。
酒菜是趙軍這邊準備的,毒倒是沒有,不過喝酒會誤事。
“趙王請說。”秦王稷似乎並不擔心酒菜會不會有毒,大口吃著菜,順便還喝了一口酒。
“由寡人和秦王單挑,若是秦王輸了,則秦軍投降,若是寡人輸了,則趙魏韓齊四軍投降。寡人也不欺負秦王,您年紀大了,我隻用一隻手臂。如何?”趙括伸出右手晃了晃。
“……”秦王稷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趙括,他嚴重懷疑趙括腦子有問題,否則怎麼會說出來這種話。
軍國大事,豈是用單挑這種兒笑能解決的。
還是和他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單挑,但凡要點臉,也說不出來這種話。
“我趙魏韓齊聯軍實力遠超於秦國,就算打起來,秦國也不可能獲勝。反而按照寡人的提議,秦國還有獲勝的可能。寡人也是在為秦國著想。”趙括笑著說道。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也能夠讓我秦軍獲勝。”秦王稷聲音沙啞,眼睛看著趙括,瞳孔中迸發出凶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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