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乾嘛。”
蘇曉檣狐疑地看了一眼路明非,最後還是沒有刨根問底。
顧北走到楚子航麵前,兩個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有些事情不用多說,以兩個人的默契,一切皆在不言中。
北大預科班的事情,夏彌的事情,卡塞爾的事情,龍族和屠龍的事情。
還有奧丁的事情,心魔的事情。
顧北知道的楚子航都知道,顧北想說什麼楚子航也明白,自然不用多費口舌。
酒德麻衣四處張望尋找著:“繪梨衣怎麼還不來?飛機都快起飛了。”
顧北笑了笑:“不來就不來吧,沒關係的。”
顧北覺得沒什麼,他現在自己也搞不明白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顧北自己是沒有什麼想法的,他和源稚生一樣把繪梨衣當做妹妹,同樣站在醫生的角度,把繪梨衣作為病人。
但繪梨衣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獨特的。
前世留在今生的記憶中,繪梨衣的名字是最清晰一個的烙印,讓他始終明白這裡並非是真實,周圍的一切都可能是虛幻。
儘管他本人認可物質世界的存在,但繪梨衣的名字一直在提醒著他。
所以繪梨衣和他身邊的其他人不同,是一個隨時可能化為泡沫的影子。
與其說是顧北對繪梨衣沒有想法,倒不如說他不敢。
不敢伸手觸碰,怕戳破這夢幻泡影。
“前往xx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xx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xx號登機口上飛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顧北朝眾人點了點頭:“該走了,我們有緣再見。”
“等等!”
航站樓門口衝進來一個人,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顧北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正是那位給自己和繪梨衣當司機,還給繪梨衣遞了一份風情街宣傳單的烏鴉。
“烏鴉?”
烏鴉沒搭理顧北,轉過頭去喊:“小姐小姐,顧先生還沒走,快!”
顧北愣了愣,然後就看到一隻小倉鼠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
不,不應該叫小倉鼠,繪梨衣現在這副姿態更像是一頭小鹿。
她小跑到顧北麵前,衝著顧北綻開一個笑容。
“繪梨衣……”
繪梨衣把手裡一塊牌子掛在了顧北的脖子上,翻開來,上邊露出一行字:“繪梨衣の顧北哥哥”。
顧北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想起來,這個姑娘就是這樣啊。
她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姑娘,無論是小鴨子還是奧特曼,她的東西都要貼上她的名字。
那小小的世界裡塞得滿滿當當,她從來不會和彆人分享。
顧北是值得她分享的那個人,但顧北代表的是什麼呢?
親切寵溺的哥哥?沒有見過的父親?
繪梨衣不明白,這些事情對她而言過於複雜。
但現在還沒等她明白這些事情,顧北就要離開了。
她還沒有和顧北分享自己的世界。
或許,把顧北變成自己的東西,又或者把自己變成顧北的東西,那麼他就不會走了吧。
這麼想著,繪梨衣翻來了自己身上那塊和顧北身上一模一樣的牌子,上麵也有一行字。
“顧北哥哥の繪梨衣。”
顧北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或許在彆人看來顧北是個怪人。
這是比較文雅的說法的,用源稚生的稱呼,顧北就是一個得了神經病的瘋子。
就算麵對麵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說顧北。
顧北不介意,甚至變本加厲,甘之如始。
彆人不懂,不明白,顧北卻清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去切實的體會這個世界的存在。
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這是個真實地世界,而不是活在前世那冷冰冰的文字。
本來顧北的世界觀已經趨於穩定,也很少做一些瘋瘋癲癲的事情了,但是從遇到路明非開始,他又回到了原本的狀態。
夾雜在虛幻與現實中,看不清世界的本相。
在遇到繪梨衣之後,這種情況進一步加重,他甚至開始對身邊的人是否真實存在開始感到懷疑。
還好他身邊有一群同樣不怎麼正常的好兄弟,暫時緩解了他的狀態。
不過緩解總是一時的,治標不治本是不行的。
顧北是有醫術在身的,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心病該怎麼治本?
心病還需心藥醫。
那麼心藥在哪?
現在顧北明白了,解鈴還須係鈴人。
自己的心病是因繪梨衣而起,那麼心藥自然也是繪梨衣。
顧北看了看繪梨衣身上的牌子,那上邊的“顧北哥哥の繪梨衣”有些耀眼。
顧北習慣性的摸了摸繪梨衣柔順的長發,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顧北的手停了下來,繪梨衣抬頭看著顧北,有些不解。
“繪梨衣,我要走了。”
繪梨衣愣了一下,居然直接開口道:“不走!”
“我還會回來的。”
“回?”
顧北笑了笑:“是啊,我還會回來的,所以,乖乖等我,好嗎?”
繪梨衣低著頭,想了想:“好。”
顧北捏了捏繪梨衣的臉蛋,手感不錯,如果源兄在這,應該要掏出童子切了吧。
話說之前顧北問他為什麼不用蜘蛛切砍自己,而是換童子切了?
源稚生回答:“砍土蜘蛛的刀是砍妖物的,不砍魔鬼。”
很好,在源兄眼裡自己已經和魔鬼畫等號了。
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顧北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又被拽住了。
他愕然回頭,看到繪梨衣拉著他的衣袖,一雙大眼睛認認真真看著他,紅唇輕啟,居然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一句中文:“一……路……順……風……”
顧北抓了抓頭發,用力點了點頭。
是啊,他要一路順風。
這裡從來都不是虛幻,有人是他的兄弟,有人是他的徒弟,有人是他的小弟。
他們信任他,關心他,尊重他。
還有她在等他。
他要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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