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腦子裡閃過楚子航那張麵癱臉,貌似除了師兄以外自己在京城就沒有熟人了。
是約好的那個東西嗎?
“放著吧,等我回去再說。”
顧北想了想,問道:“最近老唐怎麼樣?”
“還好,他前段時間剛剛學會了行炁法,最近一直跟著張煙學習怎麼使用言靈,龍王的學習能力太強了,這幾天張煙好幾次跑來找我,想讓我給他換個老師,不過總部這邊也沒有幾個人的言靈是青銅與火之王一脈的,想來想去也隻有張煙最合適。”
青銅與火之王向自己的血裔學習怎麼使用言靈?
顧北扯了扯嘴角:“讓張煙先頂兩天吧,我已經給老唐找好老師了,讓他這幾天先辛苦一下,等我回去給他休假。”
“好的,老板……我有一句話不知道。”
“說。”
“老板,他畢竟是龍王,我們就這麼把他留在總部,會不會不太好?現在員工們還不知道這件事,要是讓他們知道了……”
花易逝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下麵的話沒必要說,顧北自己也很清楚後果會怎麼樣。
“不用擔心,龍王是龍王,老唐是老唐,他們是不一樣的。”
顧北先是安慰了一句,下麵的話才讓花易逝心裡的大石頭落地。
“老唐不會一直待在總部的,我對他另有安排。”
“原來如此。”
花易逝安下心來。
“就這樣吧,如果有比較重要的事情再給我打電話,其餘的事情你看著安排就好。”
“你還真會當甩手掌櫃。”
掛斷了電話,顧北交代警衛員在帳篷前掛上醫生不在的牌子,然後離開了營地。
如果說顧北的生活每天都是治治傷,打打座,練練功,抽空和繪梨衣聊會天,輕輕鬆鬆愜意無比,那麼路明非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熱,度日如年中。
解決掉次代種之後,路明非沒有選擇休息,而是重新回到了救援行動中。
每天起早貪黑,有時候甚至熬上一天一夜,吃的是隨身帶的乾糧,累了就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渴了就隨地找個自來水管。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多救一個人。
隊友還是原本的那些隊友,路明非特地拜托顧北將這些人的記憶修改了以後才重新回到隊伍當中。
大叔已經不記得路明非的變身,他隻記得在救援過程中,路明非為自己擋住了一麵倒塌的牆壁。
其餘人也大多如此,在他們的記憶中,路明非還是那個力氣很大,老實有朝氣的年輕人。
其實解決完次代種之後,顧北和路明非的兩項任務就已經結束,可以隨時返程,但是托路明非的福,兩人留了下來。
搜救行動持續七天,路明非就從頭到尾跟了七天,其中滋味難以言表,豈是一個苦字了得。
但也多虧了這七天,讓路明非褪去了一身稚氣。
如果說在東京酒吧與死侍的戰鬥,讓路明非從怯懦成長為勇敢,那這七天的拯救之旅,拯救的不僅是其他人的生命,還有路明非沉淪的心。
他不再是那個總是活在幻想裡拯救世界的少年,而是開始思考自己擁有的力量應該用來做些什麼。
就像蜘蛛俠失去本叔叔一樣,路明非迎來了相同的成長。
但他沒有蜘蛛俠成長的那麼快,而是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中。
顧北身形幾個閃爍,根據氣息找到了廢墟中的路明非。
搜救隊已經撤離了,地震之後最佳搜救時間是72小時,七天已經是極限,如果在七天之內都沒有找到的人,那生還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
接下來會進入一段時間的靜默期,然後在幾個月以後開始災後重建工作。
路明非坐在廢墟頂上一麵倒塌的高牆上,高牆被蠟筆塗上了五顏六色的色塊,絢麗的就像是教堂裡的花窗。
而那點綴在色塊旁的白色就像是花窗外的白鴿。
這裡是前些天路明非和路鳴澤見麵的地方。
當然,路明非停留在這裡並不是想約見路鳴澤和他做什麼見鬼的交換,隻不過是因為這裡是廢墟中的最高點,從這裡向下看去,滿目瘡痍映入眼中。
其實在家的時候路明非就經常做這種事情,鑽過鐵門的縫隙走上天台,站在滿天星光中,眺望夜空下的城。
那時候他感覺自己是自由的,隨便享受風、天光和春去秋來帶給這個城市不同的氣味,有時候是槐花,有時候是樹葉,有時候是下麵街上賣菠蘿的甜香。
他坐在天台邊緣仿佛臨著峭壁,他覺得自己又危險又輕盈,像是一隻靠著風飛到很高處的鳥兒,又像是可以吐出蛛絲蕩到對麵商務樓的緊身衣怪人。
可現在他真的可以飛了,就算不用蛛絲也可以飛得很高很遠,哪怕是天涯海角也是觸手可及,但是他卻感覺自己有點飛不起來。
有什麼很重的東西掛在了他的翅膀上,那滿天的星落下來,連著夜空也落下來,化成無垠的水麵,一點點向上漲。
他努力地振動翅膀卻還是無法逃離,直到被水麵淹沒。
“很辛苦?”
路明非聽到聲音,轉過頭去,他看到顧北和路鳴澤的身影仿佛重合,小魔鬼和顧老大都看著他,像是在等待什麼。
他們在等待什麼呢?
小魔鬼笑了一下,鑽進影子中消失不見,路明非的眼中隻剩下了顧北。
“老大……”
顧北坐在路明非旁邊,高牆上的白色蠟筆畫的色塊一動,那白鴿仿佛振翅欲飛。
“路明非,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老大……我不是蜘蛛俠。”
“我知道。”
“還有,老大你是不是占我便宜?”
“我沒有。”
“那是本叔叔說給彼得……”
“我說我沒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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