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滿樽酒,人生何處不相逢。
曾經凱撒·加圖索在學習漢語的時候,也讀到過這首晏殊的《金柅園》,隻是當時年幼,還不能真正理解隱藏在文字背後的深意。
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明白了“緣分”二字。
作為凱撒短短十幾年人生中少有的幾個不是因為家族身份背景而結識的朋友,顧北等人給凱撒留下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哪怕時至今日,十幾個人的討論組裡也會聚眾吹水。
凱撒偶爾也會參與其中。
隻不過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所以討論組裡沒有往常那麼熱鬨罷了。
但這並不妨礙它成為凱撒心中的一塊淨土。
雖然群裡的神經病總會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而且凱撒也並不怎麼玩遊戲,導致他和話題有些脫節,但是沒關係,他隻要在群裡冒個泡,然後隨便說一些事實,就可以默默享受著一幫人一邊頂禮膜拜,一邊高呼土豪牛批。
極大程度上滿足了這位中二富家少爺的虛榮心。
而且群裡的人都很棒,說話又好聽,個個都是人才,凱撒超喜歡在群裡和大家一起玩。
可以說,討論組和顧北等沙雕網友打開了凱撒自母親死亡之後就一直封閉壓抑的內心,讓他心中憤怒和仇恨的火焰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發泄。
如果說,在凱撒看來諾諾是自己的救贖,那麼討論組裡的兄弟姐妹們就是太陽升起前的一絲微光。
所以,就算是從來不會拜托家族,隻是把家族當做成長工具和複仇目標的凱撒,在東京團建的時候也勉為其難讓家族購置了一座五星級酒店作為團建地點。
這是凱撒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一次向家族提出需求。
也是在那次團建以後,原本還能聊的火熱的討論組沒過多久就冷清了。
當然,並不是大家的關係疏遠了,隻不過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忙起來了,而且大家都更熟悉了,也就沒有必要用這個東西去維係彼此的聯係了。
凱撒原本以為幾人的關係也就止步於此了,或許很好,但終究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畢竟在凱撒的意識中,他是活動在世界另一麵的混血種,而討論組裡的大家都是普通人。
要說有什麼特殊的,那也應該是同為獵人的老唐,神神秘秘腿又長的酒德麻衣,再不濟還可以加一個冷麵冰山楚子航。
誰要是告訴凱撒說顧北路明非芬格爾這仨貨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凱撒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尤其是芬格爾,如果顧北是因為神經,路明非是因為衰,那芬格爾就是又神經又衰,絕對不可能是混血種!
直到後來,凱撒被家族安排入學卡塞爾,然後在迎新會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滄桑麵孔……,芬格爾!?
你特娘的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什麼,你說你是混血種?還是我的學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事實就是事實,凱撒雖然無法相信,但也隻能接受。
雖然被打臉了一次,但是凱撒卻依舊堅信自己的判斷,畢竟凱撒是一個極度自信的男人,芬格爾隻是一個例外。
顧北那個神經病和路明非那個衰仔絕對不可能是混血種!
他們倆要是混血種,我凱某人直接倒立繞著諾頓館走一圈!
芬格爾聽後,默默把手裡的錄音筆藏好,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時過境遷,一年之後的現在,已經成立了學生會的凱撒也早就忘了當初自己隨口立下的誓言,再次見到顧北和楚子航,除了難以置信以外,還有用語言無法描述的觸動。
“顧北!楚子航!怎麼是你們!?”
幾人走進會議室,圍繞著長桌坐下。
顧北攤了攤手:“我們兩個可是這一屆的新生。”
楚子航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芬格爾說道:“他們兩個可是保送生,一個主動找上學院還提前上了一年的預科班,另一個更厲害,直接免3e考試的s級特招生,還兼任學院的編外教授,單獨開設了一門課程,厲害到沒邊了。”
凱撒看了看兩人,又轉頭看了一眼芬格爾,他沒有懷疑芬格爾話中的真實性,畢竟是新聞部部長,狗仔之王,在情報這方麵可是卡塞爾學院的天花板,隻要芬格爾想知道,那副校長穿什麼顏色的苦茶子都能扒出來。
所以眼前這兩位是混血種那完全是對a少女——板上釘釘的事。
現在凱撒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們……都是混血種?你早就知道了?”
“彆亂說,我可不是混血種。”
顧北插嘴進來:“我可是貨真價實純種人類,不是串。”
凱撒看向芬格爾。
芬格爾看向顧北。
顧北努了努嘴,示意旁邊還有外人。
伊森看著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自己,心裡一緊:“搞什麼搞什麼?我才是行動專員!”
凱撒也意識到其中可能有什麼不能說的話題,畢竟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是不能加入卡塞爾的,就像校工部的那群海豹突擊隊退役壯漢。
但是能入學成為學院,還是s級,並且兼任編外教授單獨開設課程,這怎麼看都不能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出來的事。
這其中必定涉及到學院的密辛。
凱撒果斷截過話頭:“我們還是討論一下這次的任務吧。”
顧北撇了撇嘴:“轉移話題的技術好爛。”
芬格爾表示讚同:“確實。”
楚子航也點了點頭。
伊森雖然沒什麼表示,但他已經快憋不住笑了,幸虧這老哥受過嚴格訓練,無論多好笑都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凱撒的臉有些黑,他一貫的風度在這群神經病麵前就像是被1330近防炮打成篩子的巡洋艦,甲板上已經積滿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