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將整棟公寓包圍起來,奇妙的是,儘管烈焰衝天,但是卻始終沒有向周圍蔓延,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控製著火焰的燃燒。
滔天火光中,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呼喊,有人破口大罵,還有人試圖砸開周圍的牆壁逃生。
顧北不為所動。
在他對人類的認知當中,大致將世界上所有人分為兩種。
該死的和不該死的。
很明顯,這幫渣滓沒有繼續享受人生的理由,就算拿來當做燃料,顧北都覺得有些多餘。
顧北坐回車上,諾諾也跟上:“接下來去哪?”
沉默了一下,顧北看向窗外:“去本·帕克提供的位置。”
“好。”
諾諾正要發動汽車,顧北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對麵傳來了凱撒的聲音。
凱撒沒有說多餘的廢話,開門見山:“理查德·帕克是死侍。”
顧北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我知道了。”
“有其他消息我再聯係你。”
“不用了。”
電話對麵的凱撒頓了頓,然後明白過來:“是校董會?”
“差不多吧,總之,沒必要接著查下去了。”
“好。”
“諾諾在我旁邊,你要和她說兩句嗎?”
“不必,讓她保護好自己。”
“好。”
掛斷電話,顧北抬了抬下巴:“開車。”
諾諾偏著頭看顧北:“去哪?”
“去取理查德留下的那件東西。”
“不是不查了嗎?”
“但有些東西,不能落在對方手裡。”
諾諾了然,發動了這輛不知道有沒有被紐約警署通緝的贓物車。
諾諾的車技一如既往的彪悍,不過相對於某個一百多歲的老頭而言,簡直不知道要好到哪裡去。
至少,顧北這個“身經百戰”的異人並沒有出現暈車的反應。
不過讓顧北有些迷惑的是,他好像隻要一出國,就和“車”這種東西各種過不去。
去東京的時候,是無論再大的車都擠不下的人數;來到了紐約,是無論性能再低,都可以飆起來的車手。
看樣子,禦劍飛行的方法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不然這麼下去,彆說顧北了,就算讓三清道祖來了也不一定能頂得住啊。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光明沉入天邊的地平線,紐約市再一次迎來了黑夜。
燈光通明,霓虹閃爍,大城市的夜景極儘奢靡,讓人眼花繚亂。
顧北看著路邊的燈光在飛一般的速度下被拉成一道道流光,開口道:“他讓你保護好自己。”
“我聽到了。”
車裡又重新回到了沉默的氛圍。
顧北擰了擰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在柔軟的椅子上。
該說不說,紐約警署對自己的員工還是蠻不錯的,警車的座椅都是氣的,還有填充的橡膠,軟彈舒適。
顧北整個人陷進椅子中,眼神放空:“你對他沒有感覺。”
諾諾腳下的油門踩的更緊了,隱隱有種把雪佛蘭開成布加迪的架勢。
不過雪佛蘭終究是雪佛蘭,布加迪是世界上跑的最快的跑車,雪佛蘭就算把發動機跑廢了,也不可能追上布加迪的速度。
就像很多普通人,窮極一生都到達不了彆人出生時的高度。
就像凱撒,始終猜不透,也看不清諾諾的心思。
顧北也不了解諾諾,但是與靈魂接觸的時間多了,也多少能夠感知到一些東西,比如內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情緒。
作為一種同樣可以被圓滿級彆的六庫仙賊消化的能量,情緒是有味道的。
開心是甜,傷心是鹹,憤怒是辣,憂鬱是澀。
顧北曾經是品嘗過愛情的味道。
不同人的愛情,味道也是不一樣的。
葉勝和酒德亞紀的愛情像是沒有糖的櫻花餅,不甜,但是帶著淡淡的櫻花香氣。
杜風和阮雲的愛像是一塊石頭的表麵,堅定而忠誠。
楚子航和路明非的情況差不多,這兩位並不懂的愛情是什麼,所以顧北隻能從他們身上品嘗到喜歡的味道。
同理,夏彌和蘇曉檣是類似的情況。
一個幾千年的純情小龍女,一個性子像男孩一樣的傲嬌大小姐,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愛情是什麼。
在見過無數的人,體會過無數的情感之後,顧北對愛情的味道有了一個總結。
它可以是各種味道,但它本身一定是美好的,所以,當前麵各種味道消散之後,顧北都能感受到一種回甘。
喜歡更是一種甜美到極致的體會。
但是,諾諾身上什麼味道都沒有。
她對於凱撒的話並沒有相應的情緒反應。
顧北本來以為諾諾最多就是對凱撒沒有戀愛之類的感情,但是現在看來,情況比他想得要嚴重。
因為諾諾根本就是對凱撒無感。
“你說得對。”
諾諾終於把車速降下來,看著茫茫車流,她愣愣道:“我對他沒有感覺,最多就是朋友,你會因為朋友的關心就感到心中溫暖嗎?或許會的,但那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而當一個普通朋友來關心你的時候,你隻會感覺莫名其妙,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要找你借錢。”
“我把凱撒當做普通朋友。”
顧北抓了抓脖子。
他其實還蠻理解諾諾這種行為的,因為他本身也是那種為了某種東西可以不惜一切的類型,感情當然也可以放在付出的代價之中。
倒不如說,感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丟了也好。
當然,這隻是顧北在遇見繪梨衣之前的想法。
他是幸運的,因為他遇到了繪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