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弗洛斯特的暗示下,帕西提供的資料中並沒有提及顧北與異人和異術之間的關係,但是在場的各位誰還沒有點自己的路子,大家都知道,這個沒有血統的「混血種」,實際上的身份是一位異人,而且還公開在卡塞爾教學異術。
不過昂熱拿顧北的實力當借口也不是沒理由的。
畢竟,在場的眾人,就算知道了顧北是異人又能怎麼樣?
弗洛斯特不也知道,卻選擇了閉上眼睛,裝成不知道的樣子,提供給彆人的資料中也沒有提及這件事。
對於異術,在場的人各有各的心思,但總歸是想不到一塊去的。
異人這種新生的力量體係,不是血統這種一脈相傳的類型,而是可以開枝散葉的寶貝。
打個比方來說。
血統的傳承就屬於是一根竹子,一節一節長,偶爾長出兩節來,但也不會太多。
異術和異人的傳承就是一串葡萄,一串藤上能結出一大堆果子。
作為家族勢力而言,他們很難沒有什麼其他想法,就像是天朝的五大世家一樣。
所以,他們不會主動揭開這層紗。
在場幾位皆是心懷鬼胎,卻硬是裝出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
不過,昂熱的意思也很明白。
要麼,大家都裝作沒有異人這回事,顧北實力強,那他就是混血種。
要麼,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不過你們心裡那點小九九就彆琢磨了。
“異人……”
這兩個字就好像是什麼禁忌一樣,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讓人沒有想到,選擇揭開這道麵紗的,居然是和昂熱向來交好的伊麗莎白。
連昂熱自己也沒有想到。
校董會的內部從來都不是和氣一團,大家該抱團的抱團,該站隊的站隊,伊麗莎白向來都是和昂熱站一隊的,可是現在她帶頭戳破了這異人存在的事情,意思也很明顯了:我們大家可以分蛋糕,但是不能讓某人吃獨食。
不過這種結果也是可以料想的,畢竟異人的存在過於特殊,昂熱也沒有向伊麗莎白說過顧北的事情……或者說他就是有意隱瞞。
這番作為確實有背棄同盟的嫌疑。
隻是也算不上吃獨食,但是一旦校董會真就這麼被昂熱糊弄過去了,那大家各憑手段的時候,洛朗家族的勢力或許真的連油水都舔不著。
所以還不如直接戳破,開始排排坐,分果果。
“異人……這確實是個十分嚴肅的問題。”
撚著佛珠的老人終於說話了,他的目光重新有了焦距,就像是靈魂出遊“朝遊北海暮棲梧”的仙人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軀殼當中。
“雖然是全新的力量,但已經具備的成熟的體係,還有相當大的勢力,該如何處理與異人之間的關係,是我們需要好好考慮的。”
被伊麗莎白戳破,在場的人也收起了自己心裡的算盤,至少,現在還不能擺在明麵上。
弗洛斯特點了點頭:“昂熱,你應該知道顧北的身份,把他交出來,這是為了秘黨。”
狗屁才相信是為了秘黨!
昂熱靠在椅子上:“這我可做不了主,顧北是一個擁有獨立意誌的存在,我總不能把他綁過來吧。”
“可你是卡塞爾的校長!”弗洛斯特把黃銅鈴鐺按得亂響,“你總有開除學生的權利吧!”
“不好意思,顧北已經通過的3e測試,諾瑪判的試卷。”
“這才是最荒謬的!一個沒有龍血的人獲得了s級的3e考試成績,你要說你什麼都沒做那我就把這個鈴鐺吃下去!”
“彆激動我的老朋友。”
“我很冷靜。”
弗洛斯特緩緩說道:“昂熱,卡塞爾學院不屬於你,你隻是我們推舉出來的代表,更像是一個職業經理人,無論你做了什麼,是向那個普通人漏題還是對諾瑪做手腳,你都要清楚,你能有現在的位置有一部分要依賴於我們,但是你現在正在試圖把我們推開,然後霸占更多的東西。”
現場的氛圍隨著弗羅斯特這句話出口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圖窮匕見!
這位弗羅斯特·加圖索召開緊急校董會議的目的終於出現了。
第一目的是為了攫取異人顧北身上可能存在的利益,不過這一點無論能否成功都無所謂,更重要的是第二點。
召集所有人向昂熱發難!
撚著佛珠的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再保持神遊物外的神色,十六七歲洋娃娃一樣精致可愛的少女回頭跟正好看來的管家對視一眼,小臉繃得僵硬。
長桌上的氣氛瞬間凝滯,就連一直盯著自己明黃色自行車頭盔的沉默中年人都伸手摸向了自己麵前的黃銅小鈴鐺。
但是打破沉默的,卻不是長桌上的任何一個人,而是來自房間的角落。
“原來秘黨最擅長的其實是內鬥嗎?”
眾人驚覺,齊刷刷的從位置上蹦了起來,七對金黃色的瞳孔看向會議室的角落裡。
在那裡,少年翹著二郎腿,絲毫沒有在意自己闖進的其實是一個防守嚴密的,一整個連隊都拿不下來的軍事堡壘。
房間內的元素開始紊亂,強大的言靈彼此作用,居然誕生了小範圍的元素亂流。
被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一批混血種用黃金瞳死死盯著,少年不慌不忙,合上手中已經讀了三分之一的《秘黨秘聞》。
看樣子,少年從會議開始的時候就坐在那裡了。
什麼時候?怎麼做到的?
沒有人知道。
但是少年的身份,在場所有人都呼之欲出。
“上午好,各位家主,自我介紹一下……好像並沒有什麼好介紹的,貌似我的名字各位已經知道了……那我就再重複一遍吧……”
“鄙人,顧北。”
“是名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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