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又稱「祭灶節」。
徽城地處中原,小年的時間和北方一樣,都是臘月二十三。
眼下還是2009年,年味還沒有到後世那種淡薄程度,小年雖然沒有春節隆重,但也相去不遠矣。
顧北和楚子航一開始也沒有想起來這茬,畢竟在東京的這段時間根本,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事情。
直到來到孔雀邸的門口,顧北才恍然察覺。
孔雀邸作為市裡最好的彆墅小區,物業的服務當然也是頂尖的,這種服務不僅體現在各種問題的解決上,還體現在日常生活中。
逢年過節,孔雀邸的物業就會把整個小區的造景布置得漂漂亮亮的,還會上門給業主送一些節日禮品。
五菱在小區的門口被保安截停下來,楚子航驗證了一下業主的身份,這才順利被放行。
通過的時候湖北還聽到那個保安在偷偷跟身邊的同事吐槽:“這些有錢人真會玩,放著那麼多豪車不開,非要整一輛五菱,這不是誠心整咱們呢嗎?”
“誰說不是呢。”同事非常讚同。
嗯,彆墅區禁止快遞外賣入內,一般都是讓快遞和外賣送到保安處,再由保安處的內部人員專門配送。
五菱這種運輸車型基本是不可能進來的。
除非車上坐的是業主。
你還彆說,五菱和這彆墅區的風景是真的不搭,一路上回頭率非常高,晃晃悠悠抵達了孔雀邸的二號彆墅。
這是一棟臨湖的大彆墅,應該是整個孔雀邸最大的彆墅之一,靠近湖邊是一個寬敞的庭院,庭院的草坪上支著一個燒烤架,邊上還有一堆酒瓶和廚餘垃圾。
負責保潔的孫姨正在收拾。
楚子航開門的聲音吸引了孫姨的注意,她抬起頭來,看向眾人:“楚少爺,顧少爺,你們回來了。”
“嗯,”楚子航點點頭,“我媽呢?”
“夫人昨天晚上和朋友們喝了點酒。現在應該還沒醒。”孫姨回答道。
其實看現場的架勢也能猜出來,跟廚餘垃圾堆在一起的是幾十個空酒瓶。
這可不是“一點”酒,現在都日上三竿了,蘇小妍還沒有起床,已經足夠說明她和她的那群姐妹們昨晚玩的有多麼happy了。
“佟姨呢?”顧北問。
佟姨是彆墅的保姆,說是保姆,其實顧北和鹿天銘都是常年不著家的典型,楚子航根本用不著人員照顧,打掃衛生的事情是負責保潔的孫姨負責。
佟姨隻負責一件事——照顧蘇小妍。
楚子航的親生老媽蘇小妍,標標準準的生活廢人,除了長的漂亮以外沒有什麼十分突出的優點……嗯,還會唱歌跳舞化妝打扮瑜伽健身,不過這些都是為了變得更漂亮而服務的。
從生活上看,蘇小妍堪稱一無是處。
洗衣做飯打完衛生,啥也乾不成——實際上這並沒有什麼問題,因為她啥也不用乾。
家裡有保姆,根本不用她來做這些東西。
她隻要隨心所欲地玩的開心就好。
如果將蘇小妍和路明非的嬸嬸放在一起做對比,那就能顯而易見的突出兩個人的區彆。
兩個人的起點是差不多的,都是天真無邪美麗動人的少女,而兩個人的變化,都是婚姻帶來的。
蘇小妍前腳嫁給了楚天驕,雖然生下來楚子航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但是跟著楚天驕累死累活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話雖如此,但是蘇小妍也沒想過離婚,直到楚天驕先提出了離婚申請,於是感情受創的蘇小妍果斷跟楚天驕離婚,跟了鹿天銘。
當然,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也牽扯不到渣男渣女的問題。
從結果上看,楚天驕選擇離婚是正確的選擇,因為一旦他遭遇不測,很難說蘇小妍就能保全。
而蘇小妍嫁給鹿天銘,其實也是為了讓小楚子航過上更好的生活。
而且,從事實層麵上看,其實楚天驕和蘇小妍離婚這件事客觀意義上並沒有發生。
這是奧丁在修正命運之後,抹除了楚天驕的存在。
按理來說,楚天驕被抹消之後,楚子航應該也跟著一起消失的,但是楚子航卻因為身處尼伯龍根之中,逃過了命運的修正。
於是為了給蘇小妍和楚子航一個更恰當的安排,這才有了出來頂缸的鹿天銘。
整體上講,蘇小妍的人生隻能夠“強運”這兩個字來形容。
路明非的嬸嬸也和蘇小妍的經曆差不多,隻不過路穀城和楚天驕不同,他沒有和嬸嬸分開,而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相濡以沫。
而嬸嬸也從一開始的少女,變成了現在市井婦女的模樣。
這一切都是為了生活。
很難說其中的得失,蘇小妍失去了真正的愛人,獲得了富足的生活和被塑造出來的愛,其實蘇小妍自己也不清楚鹿天銘到底愛不愛自己,她隻是在鹿天銘的身上感覺到了熟悉。
嬸嬸一直與真愛長相廝守,隻是廝守一生的代價就是一成不變的柴米油鹽,在忙碌中逐漸被時光催促著老去。
人生就是這樣,當你選擇一件事的時候,就要考慮放棄掉什麼。
“佟姐去叫夫人們起床了。”孫姨道。
顧北點點頭。
幾人穿過庭院,來到彆墅錢,剛推開門就聽到了裡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
“你的birkin包買到沒有?我都在等候名單上排了兩年了……你說他們是不是隻賣給vip會員啊?”es家買了幾萬塊的小東西,店員悄悄跟我說還有一個birkin的現貨,我想都沒想就拿下了,不過是那種紋路不太明顯的鱷魚皮,叫什麼淺水鱷的,還是個金色的,我還想買個紅的。”
“臭美吧你!買到就不錯了,什麼時候借我背背?”
四個阿姨輩分的女人咯咯的笑著,每人都穿著絲綢睡裙,帶著昨夜的宿醉,起床來正喝著紅茶解酒,一個個蓬頭垢麵的,頭也沒梳妝都沒卸,彩妝在臉上糊成一團。
昨晚啤酒之後的三瓶乾邑確實太給勁兒了,把她們全都放倒了,也沒法回家了,最後還是家裡的阿姨把她們從院子裡撿回來,然後橫七豎八地躺在了一張床上。
“小妍啊,你家子航怎麼不在?”漂亮阿姨端起酒杯,細細抿了一口紅酒含著,她的動作隨意慵懶,卻不失優雅,“他好幾天沒回來了吧,難不成是在外邊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