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涯大踏步走過去:“是誰把表弄壞了?”
張鑫磊出於保護學生的目的,站在他麵前說:
“你是哪位?”
“我是陸茜子的哥哥。”
“你不是菁華學生,是校外人士是吧?”張鑫磊說,“您先不要生氣,您的手表的賠償問題,剛才我們正在討論。”
張鑫磊剛剛碩士畢業,還有點學生氣,但處理這種事情起來已經很有章法了。
“我看上去像要生氣的樣子嗎?”陳涯微微一笑。
趙鑫磊稍微不緊張了一點,沒有等趙鑫磊說話,他又說道:
“讓我先聽聽,你的意見是什麼?”
陳涯自有一種掌控全局的氣勢。
他剛剛到這裡來,就接管了整個教室。
張鑫磊都不由得存在感稀薄了幾分。
張鑫磊說道:“剛才已經討論了,這事有點複雜,你要不先去表店修一下?看看到時候有多少錢,再討論賠償的事情。”
陳涯問道:“當事人也是這麼想的嗎?”
張鑫磊點頭說道:“當事人對這個決定沒有什麼意見。”
陳涯回頭看了一眼趙安琪,她的眼神有點躲躲閃閃。
“我拒絕這個決定。”陳涯回頭看著張鑫磊說。
“我馬上給表店打個電話,如果能確切定損,那就要求現場支付,如果沒辦法現場定損,就得讓當事人賠我去一趟表店了。”
聽了剛才陸茜子的話,他對這個女生天然印象就不好。
如果真的認栽了,自己拿去墊錢修理完,那欠錢的反倒成了大爺。
所以,為了防止時候抵賴,一定要按著這女生的頭,讓她把事情認下來。
但被否決了的張鑫磊卻皺起眉頭:
“這事沒必要這樣吧……”
在張鑫磊看來,這就是一起校外人士的物品被學生弄壞了的事情。
以前也不是沒這種情況,一般知道是菁華大學的,人家物主都會比較大度。
他本以為陳涯作為學生的家屬,會很好說話,沒想到行為在他看來,倒有些斤斤計較了。
被張鑫磊拉拉扯扯的,陳涯頓時覺得這人有點墨跡。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陳涯說。
“貴重物品損壞,作為物主,我有權利主張恢複原狀,在無法恢複原狀的情況下,要求賠償是我的權力,而不是我求你賠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鑫磊呆呆點了點頭,說:“明白。”
“行,我去打電話。”陳涯掏出手機,又跟他說,“另外,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我不建議你繼續幫忙,如果你有那個擔當攬事,那我還是表示尊重。”
說完,他吧張鑫磊撂在原地。跟剛加上微信的百達翡麗源邸的店長,打上視頻電話去了。
“老師,”另一邊,趙安琪輕輕拽了拽張鑫磊的衣角,把他拉到一邊,“我有話跟您說。”
“怎麼了?”張鑫磊問道。
他本來想去看著陳涯打電話,探聽一下到底什麼價位,免得之後陳涯亂喊賠償價格。
趙安琪小聲說:“我不想賠。”
張鑫磊皺起了眉頭:“你不想賠?你不想賠是什麼意思?”
趙安琪眼裡水汪汪的:“那塊表太貴了,我不想賠,要是讓我賠那麼多錢,我爸媽肯定要打死我的。”
張鑫磊對手表價格不是很懂,問道:“那塊表要多少錢?”
趙安琪說:“百達翡麗的表,一般都是十幾萬到幾十萬的,我估計那塊得有三、四十萬了。”
“三、四十萬?!”張鑫磊被這個價格震驚了。
他有個下海創業的同學戴上了勞力士,經常跟他顯擺。
他也問過價格,這讓他以為手表的價格頂天也就是八萬左右。
他萬萬沒想到,還能有人把三四十萬戴在手上。
趙安琪點點頭,說:
“所以我就是覺得太貴了,這個價格,我家根本負擔不起。”
張鑫磊想了想,說:
“你彆緊張,那塊表也沒有全壞,隻需要賠一個修複費用就好,估計是沒有那麼誇張的。”
趙安琪說:“可是就算隻是修複費用,肯定也上萬了,我一個學生,手頭緊張,要是非要我賠償,很有可能以後學都上不成了。”
張鑫磊說:“沒事,等會兒我跟他交涉一下,也不一定是要你一口氣賠,那個人看上去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
趙安琪點了點頭,說:“謝謝你張老師,您這麼說了之後,我安心多了。”
張鑫磊看了一眼陳涯,發現他還在通話,把人已經快麻掉的幾個學生拉到一邊,問道:
“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表是怎麼被弄壞的?”
……趙安琪看了一眼被拉過去的陸茜子,眼睛剛好對上視線,她的眼神瞬間冷下來。
陸茜子看到趙安琪的眼神,頓時心涼了一片。
她看趙安琪剛才楚楚可憐的,本來還有點同情她了。
但現在看到趙的眼神,她就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會那麼簡簡單單賠錢。
……
陳涯給店長撥通了電話,一接通,店長的聲音就很熱情地通過通話口傳過來:
“陳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是否是有售後上的問題?”
陳涯開門見山地直接說:
“手表被桌子夾了一下,現在時針不走了,您看下要修的話是個什麼情況?”
“麻煩視頻拍給我看看。”
陳涯把手機放在鏡頭下方,店長看了一會兒,說:“翻個麵我看一下。”
檢查完畢後,店長說:
“這個應該是手表被巨大的力量擠壓到後,外殼產生了形變,把裡麵的零件卡住了。”
“還能修複嗎?”
“這個需要具體檢查,如果隻是內部零件鬆動,那隻需要將外部複原即可,如果內部產生的形變有些嚴重,可能就需要送回瑞士修理了。”
“這麼麻煩?”
店長說:“您知道的,這塊表是超複雜時機係列大師製作,內部結構非常複雜,每一部分都如同儀器一般精密無比,這才能保證計時的準確性。憑我們的技術,要修理還原,是有一些難度的。”
“修理費用的話怎麼算呢?”陳涯問道。
“如果損壞不嚴重,大概隻需要2~5萬的樣子,如果需要送回瑞士,修複加上空運,可能費用會在20萬到40萬不等。”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您放心,您在購買這塊表的同時,包含一份上限50萬的保險,我想修理費用應該不會超過理賠額度。”
陳涯說:“表不是我弄壞的,是陌生人弄壞的。”
店長皺起了眉頭,說道:
“那就需要您和對方妥善協商了,因為涉及金額較大,建議還是報警為好。”
陳涯點頭道:“我知道了。對了,如果送去瑞士維修,大概需要多久?”
店長想了想,說:“肯定是比較耗時的,根據表的損壞情況,加上來回運輸,不加急的話,至少需要兩個月以上。”
陳涯道:“那樣的話,就錯過老太爺的壽誕了。”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深表歉意,但是手表這東西屬於複雜工藝,實在是快不得。”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店裡有這種級彆或者更好的表回來,跟我說一聲,我重新買一塊。”
店長在那邊連連鞠躬,陳涯掛了電話,回到了教室。
教室裡有些喧嚷,就在他剛才打電話的這會兒功夫,學生們已經吵起來了。
“我們剛才在這裡,你坐在這裡,對不對?你手表放在這裡,然後你把我推了一下,我手一不穩,就壓到的,如果不是你推的話,肯定不會弄壞。”
“可是你們如果不往這邊走的話,肯定就不會壓到了啊,我覺得你們肯定也有責任吧?”
“那就這一條路,不從這邊走從哪裡走?而且你自己把手表隨處放,就算我們不弄壞,肯定也在彆的地方弄壞了。”
“對,而且我剛才看到,她把手表放在桌角,感覺就像是故意的。”
“你在血口噴人!”
查孝明坐在陸茜子前麵,氣鼓鼓地小聲說:
“真沒想到趙安琪是這樣的人,明明是她自己的責任,還亂攀到彆人身上。”
其他的同學也麵帶不愉。剛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出趙安琪是個怎樣的人了。
陸茜麵上隻是嗬嗬一笑。
剛才趙安琪出言擠兌的時候,也沒人幫她說句話。
她對這幫同學的心早就涼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
偷偷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準了趙安琪那邊。
……另一邊,趙鑫磊被吵得頭都大了,無奈站在一旁,抱著雙臂。
他都有點後悔自己摻和到這件事裡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