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看到展櫃裡麵放著一堆雜七雜八意味不明的東西,而在展櫃旁邊的牆壁上,還刻著一行字。
“你不是在奮鬥,你是在戰鬥。——雲樓”
她微微有些詫異,把手輕輕放在這行字上。
白色粉刷的牆壁上,這行字似乎是用篆刻刀鏨出來的。一筆一劃剛勁有力,深深地嵌入牆壁中。
“不是在奮鬥……”
柳如影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行字,若有所思。
不遠處,司朝良也注意到了她的發現,笑著說道:
“你看到鷹巢創始人的題字了。”
“鷹巢創始人?”柳如影指著這行字問道,“你說的是,這個雲樓?”
“對。”司朝良點頭,“雲樓和月鏡,鷹巢兩大創始人。”
柳如影記住了這兩個名字。
不遠處,夏英極抬頭對司朝良說:
“彆顯擺你的鷹巢知識了,你才剛加入第一天,兩個小時前跟你講的你反手就秀出來,現學現賣啊?”
司朝良伸手對他進行一個王境澤指:“好兄弟說好打人不打臉的!”
“彆貧了,這兒正碰到難題呢。”
陸茜子極小聲道:“他們在乾嘛?”
司朝良也小聲回答:
“事情是這樣的,夏英極在知網上搜到了白玉京的一篇署名論文,通過蛛絲馬跡,他找到了那家夥以前的報道。”
說完,他回頭取了一張打印紙,放在陸茜子麵前。
紙上抬頭一個大標題:《圖書館管理員小夥窮且益堅,自學成才》。
陸茜子看完了這篇報道,抬頭對柳如影道:
“報道上說,他初中輟學,通過在圖書館自學成才,並且在教授指導下成功發表論文。他沒有騙我們。”
柳如影點頭,旋即問道:“是哪個教授?”
“報道上沒說。估計不是很知名的教授。”
柳如影轉頭問司朝良:“既然已經找到了,那他們還在做什麼?”
司朝良一笑,說:“問題是,巫尊在他的資料裡,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小東西。”
“簡單的說,就是他有一部分資料,有被刻意抹除的痕跡,而巫尊通過多方搜尋,最終複原了那些資料,你們看。”
他將另一張打印紙放在了兩人麵前。
隻見,打印紙上,是一張簡曆。
陳涯的個人簡曆。
柳如影和陸茜子迅速把這張紙拿了起來,兩顆腦袋湊到一起。
簡曆上內容很簡單,隻有陳涯的年齡和履曆。
而履曆上顯示,他在13歲初中輟學後,到滬上打工,之後又進了富康工廠。
期間自學了計算機,取得了計算機二級的證書。
直到二十多歲,才來到京大圖書館當管理員。
如果隻看表麵,就是一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生履曆。
“這種私密性的東西,你們是怎麼找到的?”陸茜子瞪著眼睛問道。
“你們可能不清楚,巫尊是整個京大最好的黑客,”司朝良說,“隻要他想要挖出來的東西,就沒有挖不出來的。問題你們看到了嗎,再仔細看看這張履曆。”
兩位女生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打印紙,才發現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司朝良諱莫如深地看了她們一會兒,才用手點了點簡曆上的空白:
“這後麵,少了一段經曆!”
兩位女生麵麵相覷。
他指著打印紙說:“這個網頁下方的廣告看到沒?這個果汁的牌子,是17年才創立的,而這段履曆隻寫到了15年,後麵的兩年呢?”
柳如影想了想,說:“確實。履曆上最後的經曆是在京大做圖書館管理員。而我問了17年還在學校的學長,他都不記得白玉京了,說明他在那個時候已經離開學校了。”
“所以,”司朝良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份簡曆被人修改了,然後直接被刪除了。”
把打印紙放在桌上後,他用巴掌在上麵拍了拍:“為什麼?”
“為什麼呢?”陸茜子問。
司朝良一滯,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等巫尊用他的電腦技術看看,背後隱藏著什麼吧。”
“切。”陸茜子不屑。
司朝良心中喜滋滋的。
能跟陸茜子這麼說上話,足以說明兩人關係的有了一絲突破。
三人等了半天,巫尊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歡呼:“成了!”
眾人馬上湊了過去,巫尊捏響了手指關節,得意地說:
“他以為可以瞞到我,還對隱藏信息做了一些加密,但這可難不倒天才的小爺我,哼哼。”
“怎麼了怎麼了?”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巫尊指著電腦說:“過程我就省略不講了,就說結果,他最後是去了日本,直到最近才回國。”
柳如影和陸茜子對視一眼。
這和她們猜想的一樣。
司朝良說:“所以他才會認識淺井小姐。”
“那麼他在日本是去做什麼的呢?留學?交流?旅遊?”夏英極問道。
“是打工。”巫尊嘴角扯出一個弧線,“而且是勞務派遣。”
他頓了頓又說:“在網上有他的勞務派遣資料和信息,儘管全都被刪除,但天才如我,還是花了點小手段,給弄了出來。”
柳如影用手點著嘴唇,問道:“所以,他是在圖書館自學成才,然後勞務派遣去了日本,認識了淺井小姐之後回國,便開始飛黃騰達?”
“補充一點,我認為,他在圖書館所謂的自學成才,實際上是和教授攀人脈,”巫尊說,“他那種水平,論文不可能掛一作的,但他卻是一作,這很顯然是教授送給他的。”
“他那篇論文是講什麼的?”
“漢語言文學方麵的,”巫尊說,“我看了,比較水。”
陸茜子為陳涯找台階起來:
“他作為一個初中沒畢業的,能夠通過自己的手段,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已經很不錯了。”
司朝良憤憤道:“但是他也未免太裝逼了點吧。明明是靠人脈,卻搞得好像自己多有本事一樣。”
“人脈也是本事的一種。”柳如影淡淡地說。
聽到柳校花都這麼說了,司朝良閉嘴不再說話了。
柳如影現在安心不少。
知道陳涯的底細之後,她感覺,自己又有自信了。
按陳涯這樣的情況,他跟那位淺井小姐不可能有未來。
一個遲早會離開的人,和一個隻要娶到之後,就可以掌握萬貫家財的人,怎麼選,三歲小孩也知道。
陸茜子拍了拍胸脯,說:“幸好我昨天沒有多說什麼,要是吹牛吹得爸媽都信了,那該怎麼收場啊?”
司朝良笑著說:“現在你該知道了,回去趕緊跟你爸媽說,他是個很會裝的人,彆真的信了。”
陸茜子伸出手掌做出“免了”的手勢:
“那倒沒必要那樣,人人都好麵子,我覺得,他那也不算什麼特彆了不起的缺點。”
司朝良收了笑容,連忙說:“是,我也覺得,就是開個玩笑。”
夏英極在桌子下麵悄悄捏了司朝良一把。
這家夥,為了泡陸茜子,也太舔了。
柳如影水波漣漣的眼睛看著巫尊,說:“你真厲害。”
巫尊噌地臉紅了,摳了摳頭,說:
“小事小事,這回發揮失常,花的時間有點久了,以前像這種線索,秒秒鐘就能給它破解開。”
夏英極嘲諷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在柳校花麵前裝杯是吧?”
巫尊呼了他一巴掌,怒道:“要你多嘴!”
司朝良把胳膊架在桌子上,小聲對陸茜子說:
“茜子,你這個哥,你平時小心點,一般這種好麵子的人,都會很喜歡惹是生非的。”
陸茜子淡然道:“我會注意的。”
司朝良見她沒有太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有點著急,但他知道,疏不間親,以後慢慢跟陸茜子熟了之後,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會更高一些。
兩個女生告彆了鷹巢之後,走出了地下教室。
兩人手挽手走在路上,心裡卻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
陸茜子是想著,怎樣才能挽回陳涯在柳如影心中的形象,讓她彆悔婚。
而柳如影想著的則是,怎樣把陳涯勾回來留在自己身邊,才能顯得更體麵一些。
陸茜子說:“如影,要不我們找個機會把陳涯約出來,一起再聚一聚,互相坦白一下吧。”
台階來得出乎意料的順利,柳如影馬上順坡下了,說:“好哇好哇。”
過了會兒,她又笑著說道:“那要不我和他兩個人也單獨聚一聚,算是約會?我不是他未婚妻嘛,相互之間也確實應該多了解了解。”
陸茜子張大嘴巴看著她。
“怎麼了?”柳如影笑著問。
“沒什麼,我是覺得,你性格太好了。”
“哪有?”
陸茜子抱緊了她的胳膊:“請務必當我的嫂子。”
……
黑暗中,夏幽撥通了電話。
很快,那邊傳來陳涯的聲音:“喂?”
“有人在查你。”夏幽開門見山的說。
“誰?”陳涯問道。
夏幽表情有點想笑,又不敢笑:
“ip地址來自京大,鷹巢。”
那邊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夏幽調侃道:“被自己親手創立的組織查了,現在你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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