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掛上電話蔣校長站在原地搖了搖頭，再次走向談判團那些大佬上，臉上的笑容也更熱情了。
“眾位，好消息，我們的寧孑同學已經做好了準備，下午兩點同各位談判團的代表會晤，不過大家也知道，為了避免人多耳雜的，這次你們隻能挑出十位參加下午的會談，時間有些緊張了。你們做出決定之後，還是老規矩，1點40分在酒店大廳集合，我來迎接眾位。”
談判團的幾人對視了一眼……
能看出所有人終於鬆了口氣。
來之前誰敢想哪怕是見上那人一麵，都是如此艱難？
……
就在談判團成員們歡欣鼓舞的時候，寧孑正在跟科南·拉馬爾一起吃飯。
科南·拉馬爾當然知道多公司組成的談判團來體大談判這事，不過這位科學家至始至終都沒有參與。甚至庫利奇專門給他打了電話，約他見麵，科南·拉馬爾都沒理會。
都是聰明人，他很清楚庫利奇見到他會聊些什麼。
但作為最早發現湍流算法可能挖了大坑的科學家，他自覺對寧孑的影響力沒那麼大，自然隻能選擇回避。畢竟他現在已經是體大的人了，寧孑能從這些企業身上挖出一筆錢來，大部分肯定還是投入到下一步的研發中，這對科南·拉馬爾來說還是好事。
既然早已經下定了決心，屁股自然要坐得端正。
而且這段時間他其實過得挺愜意。
雖然說計算機學院跟超算中心還在上設備跟調試，但光是寧孑提供給他的那些算法研究資料，就讓他每天過的分外充實。研究那些妙到毫巔的算法，顯然比去攙和那些利益之爭更讓人心情舒暢。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在跟那幫人談判之前，寧孑會主動約他吃飯。好在討論的問題跟談判團的最關心的那些問題毫不相關。
“還記得你第一天跟我見麵的時候，我給你演示的那款軟件嗎？”
寧孑一邊吃著路小雅向他推薦的小白樓西餐廳提供的海鮮膾飯，一邊問道。
“啊，當然記得。跨時代的軟件，隻需要回答問題，就能生成了一個遊戲，這款軟件會顛覆人們對於編程的認知。”
“我打算在明年學校計算機學院建成之後，以計算機學院軟件係的名義進行外宣。”
“額……軟件已經完善了？”
“對，它已經能支持indos、安卓、ios多係統的軟件開發工作。當然，還需要美工對用戶交流界麵進行一些設計。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覺得是將軟件直接對外公布，出售，這種方式發布好，又或者直接接受個性軟件定製這種方式來進行外宣。”
寧孑這個問題又讓科南·拉馬爾沉默了。
雖然這款軟件後，他便知道這一天遲早到來，但是會這麼快他還是沒想到的。
他當然知道這款軟件發布之後會帶來什麼。當一款智能編程軟件正式上市被大規模使用的時候，意味著會有更大的樣本數據幫助其進化。
根據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的鐵律，當人工智能在某個層麵展現出超越人類的優點時，就會以極快的速度替代人類。
所以他能預見，當寧孑把這款軟件推出去之後，可能隻需要幾年時間，就會有大批的程序員不得不離開崗位。尤其是小公司的那些開發崗。
“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呢，寧？”
“因為我們計算機學院的課程安排跟其他學校並不一樣，我們的計算機學院不打算浪費時間教授關於java、python等等這些高級語言。計算機語言的學習會是更基礎的內容，老掉牙的低級語言，比如以c語言打基礎，甚至還要學習最基礎的彙編，算法設計等等。直接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們以後學好java、python這些語言就能進大廠拿高薪的時代一去不複返就夠了。如果想要在計算機的行當上生存，需要牢牢掌握更基礎的知識。”
科南·拉馬爾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寧孑的這番解釋延續了他一貫的作風。
想要達成某個目的時候，就直接簡單粗暴的錘死整個行業。
當然，這次的打擊將會是循序漸進式的。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對整個行業必然帶來極大的困擾。
當然也的確能讓學生們意識到，隻掌握簡單的高級語言，就能混碗飯吃的時代過去了。
未來計算機專業將會是真正的高端人才對決。
甚至在科南·拉馬爾看來，這樣玩的最終結果大概是，未來想從業計算機行業，將很可能會跟醫生一樣，本科學曆大概率是根本不夠了，至少得有碩士文憑才有可能就業，如果想要在好公司謀求個職業，起碼也得博士起步。
畢竟讓人跟人工智能卷，隻能在開創領域。老老實實去做嵌入式、去開發新算法、去做更高級的工作……
“這個……如果直接把軟件推出去，會對許多人的影響很大吧？尤其是會對整個計算機就業市場影響極大吧？”
“不妨事，我們首先會推外語版本，先在國外上市。然後通過後台對ip跟一係列漢化功能進行限製，通過技術手段保證暫時不會影響華夏國內的相關崗位。而且最初這軟件的智能程度有限，批量產生的軟件大概會有一個良莠不齊的過程，等到軟件成功升級之後，國內應該也有了準備，然後再慢慢鋪開。畢竟我們計算機學院明年才大一，起碼有三年時間的準備期。而且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計算機行業遲早有一天會畢業生過剩的，隻是加速而已。”
科南·拉馬爾覺得這個想法很讚。
必然很受許多人的歡迎，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如此操作的話，這玩意兒受影響最大的大概還是無數軟件的外包產業，尤其是那些技術含量不高的軟件開發，遊戲開發，大概會受到顛覆性的打擊。其中受影響最大的大概是另一個神秘的東方大國。
這是典型的隻要自家沒事，哪管人家洪水滔天。
不過話又說回來，先進技術淘汰落後產能的事情，在科技大爆炸的時代，每天都在發生著。適應力極強的人類總能找到辦法去消化那些淘汰落後產能帶來的陣痛。
更彆提這次還有其他人在前麵打樣……
“哦，那這樣的話，我覺得哪種方式都無所謂。”科南·拉馬爾聳了聳肩道。
他很欣慰寧孑來跟他商量這件事情，不過他也知道這就是一個通知而已，寧孑跟他提前說上一句，不過是禮儀上的尊重，如果他可不覺得自己能影響寧孑的想法。
“那就乾脆走出售或者軟件租賃的路子了。我是這麼想的，湍流算法把某些公司打擊的很慘，一次性讓他們掏出一大筆錢可能不太現實。所以最終隻能接受分期付款的方式。我雖然不急著把如此龐大的賠償款一次性拿到手，但也得防著他們擺爛，走破產的那條路。給他們一些甜頭，讓他們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並保證未來能有持續給我提供現金流的能力。所以我打算幫他們開拓一些新業務。”
“這樣我們的計算機學院未來能得到一筆可持續發展的資金，這些公司也有能力賠償湍流算法對我造成的損失，同時也能讓我們的課程安排被學生們接受，一舉三得。有了錢，什麼都能好辦很多。等我們的機器人技術推進之後，還會有更大的勞動力替代潮。前期必須得儘快積累足夠的資本，讓華夏也能走上高福利社會這條路。”
科南·拉馬爾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所有一切寧孑早已經想好了。
能夠一箭三雕的事情，根本不會接受任何人的質疑。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那就這樣，我會去重新研究計算機語言部分的學習計劃。”
“嗯，你拜托了，拉馬爾教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談完了正事，寧孑正好吃完最後一口飯。
不得不說，路小雅同學的口味還是很讚的，推薦的東西都挺好吃。
起碼寧孑覺得比對麵科南·拉馬爾教授點的牛排要更美味。
所以在最後告彆時，寧孑還是很善意的提醒了句：“這個消息中午兩點之前，不要跟談判團透露，不過晚上如果他們中間有人谘詢你的話，你可以委婉的提示他們我的一些想法。畢竟這項技術也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我覺得首先應該給那些最困難的企業，您覺得呢？”
科南·拉馬爾擦了擦嘴，點了點頭，道：“當然。”
“那好，再見。”
“再見。”
……
燕北體大，下午一點五十分，體大行政樓7樓3號會議室。
談判團選出的十位成員已經提前坐了會議室裡。
這次陳永剛也沒在躲著，在會議前親自出麵跟眾人見了一麵。
經過中午的商議，談判團美國這邊出了五個人，歐洲三人，韓島三星出了兩人。雖然說人數上看起來美國占了大頭，但畢竟這次談判團成員中，美國代表了三家大公司，歐洲則代表了兩家，韓島這邊隻有三星一家出席，所以這個安排到也沒誰有意見。
當然跟陳永剛的見麵也沒什麼好說的。
雖然談判團隊這位校長積累了滿滿的怨念，但是怎麼說呢，畢竟現在有了好結果，而且陳永剛一上來也是各種道歉，也沒誰想再橫生枝節跟陳永剛交惡。
事情過都過去了，再來出來說，除了給自己心裡添堵，也沒有任何意義。
更彆提人家校長場麵話說得還很溜，姿態還擺得很低。
也算是讓人麵子上有了些慰藉。
當然這個時候也沒誰想跟陳永剛說太多廢話。
這華夏之行，對於大家來說都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現在隻希望接下來的談判能得到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
好在寧孑很守時，時間剛到兩點，他便走進了會議室。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寧孑身後還跟著兩名看上去便很彪悍的安保人員。
當然，這些細節此時沒人計較。
甚至當寧孑出現在會議室時，帶給眾人的那種壓抑也讓他們無暇他顧。
是的，太讓人壓抑了。
尤其是那張年輕到還沒有任何歲月痕跡的臉，足以讓人感覺到氣餒。
“眾位，寧孑來了，我就不打攪你們談正事了，告辭，告辭。”寧孑來之前一直忙著接待工作的陳永剛站了起來，衝著寧孑點了點頭後便直接離開。
不需要跟這些人在介紹跟寒暄了。
陳永剛很熟悉寧孑的處事風格。早就在資料上了解這些人後，根本懶得在麵子上虛與委蛇的介紹一通。從這個入場風格他就能猜得出來。
所以離開其實還是為了這些外國友人的麵子著想。
事實上，陳永剛想法的確是正確的。
當他走出會議室，並貼心的關上會議室的大門之後，寧孑便直接開口了：“各位，今天天氣不錯的廢話，我們就不說了。直接聊些你們這次來最關心的話題，關於侵權湍流算法的賠償問題。作為這次事件唯一的受害方，我這裡擬定了一份賠償方案，你們可以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
話音剛落，十個人便坐不住，紛紛做出要發言的態度，但寧孑下一句話便讓所有人冷靜下來：“你們應該能感覺到我本來是不想這麼早跟你們見麵的。但你們的誠意打動了我，但我最不喜歡被人打斷發言，你們有任何問題，請在我將方案說完之後再進行提問，否則的話，我還會直接離開，並重新考驗眾位的耐心，明白了嗎？”
事實證明威脅極為有效，很順利的便讓會議現場所有人都迅速冷靜下來。
寧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實我擬定的賠償方案很簡單，我要求以眾公司為單位，你們各自利用湍流算法測試版盈利數額的四倍為基準，然後探討出一個賠償的數額。首先，請不要虛報各項利潤，我手上有極為詳儘的佐證資料可以計算出一個精確到百萬的數額。”
“其次，你們報出的賠償數額必須是超過四的倍數。比如五倍或者六倍，甚至十倍都可以。但規則如下，報價最高的公司，將能享受到賠償總價減免百分之三十的優待；同時報價最低的公司，除了按照你們的報價支付賠償款外，還需要另外加上報價最高公司百分之三十減免款。”
“同時為了保證某些公司不在這次報價中攪局，保證大多數公司的利益，如果報價最高的是需要賠償最少的公司，那麼所有公司都按照各自報價進行賠償之外，還要另外增加百分之十的賠償。”
“第三，賠償款總額確定之後，便簽署賠償合同。賠償可以分期支付，但是需要不少於年3的利息。同時，我方可以接受用實物抵扣，甚至會有償還優惠。大家應該都看到了蘋果為體大援建的芯片研發中心，未來我們的實驗室缺少的設備，如果大家能提供的，可以最高抵扣兩倍的賠償金額。”
“第四，眾位在支付了第一賠償款之後，將能夠拿到正版湍流算法的激活碼。但是能拿到激活碼的數量跟還款比例成正比。我會經過計算，保證你們拿到的激活碼數量能夠解決你們生存，但要持續拿到激活碼，就需要按照合同約定進行還款。好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提意見了。”
台下人愣過之後，金正南第一個舉起手來……
他總覺得寧孑這是在把三星往死裡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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