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家大概是比文學家更相信靈感或者說頓悟的那一群人。
研究了許多年的課題,卡在某個問題上,一卡就是幾個月甚至幾年,但突然某天如同開竅了一般,就把這個關鍵節點想通了的例子多不勝數。
觸發點可能是他人隨口一句話,拋出的一個問題,一個孤獨的午後,甚至一片掉落的樹葉,完全沒有道理可講。
尤其是能走到院士這個位置的數學大佬,大都有過這種頓悟的體驗。當靈感來的時候,麵前的難題都水到渠成的解決了,成就無上榮光。唯一的問題大概就在這種靈感是不可控的,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來,又或者什麼時候來。
所以數學家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當來了靈感的時候把那一瞬間想清楚的東西趕緊記錄下來。
更彆提能給寧孑這樣幾乎是全才的年輕數學家帶來靈感,其實是件能拿出去吹牛逼的事情,未來寧孑又出了什麼大成果,在接受訪談或者寫文章的時候,順口提上一句靈感的來源,也能與有榮焉。
再加上體大這邊也沒有怠慢。
雖然寧孑沒來,但導師陳理想跟校長陳永剛也是全程陪同的,還有多米尼特·鄧肯、科南·拉馬爾這樣的世界級專家作陪,規格也足夠高了。
所以寧孑如同卓明謙預料的那樣,順利通過了論文答辯。
理論來說,已經可以稱呼為寧博士了。
不過寧孑在正式拿到博士畢業證之前,陳永剛在報告會最後宣布了一個消息。
“我宣布正式聘任寧孑博士為體大終身教授,並給予一級正教授職稱。”
所以在陳永剛說出這句話後,直接可以越過寧博士,叫寧教授了。
這並沒有出乎現場許多人的預料,就好像博士論文答辯是走個過場,給大家一個可以下的台階。
一級正教授的職稱遲早是要給的,就好像院士肯定要上的。
隻是多少讓人有些唏噓。
畢竟彆人可能要花大半輩子才能走完的路,這家夥不過二十多歲就走完了。
卓明謙甚至懷疑學校就是在為寧孑明年上院士鋪路,畢竟如果明年寧孑增補上了院士,如果還不是一級教授多少有些不好聽。
而且院士每兩年選一次,每次選舉從提名到最終確定名單差不多要十個月。
今年12月上教授,正好過完年到了二月正好就開始新院士提名,明年這個時候正好差不多就是增補院士名單對外公布的時候,這時間點卡的讓卓明謙隻覺得歎為觀止。
至於新增院士提名需要三位院士寫報告,這對寧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不提範振華,盧正月兩人會無腦幫寧孑寫推薦信,光看一次論文答辯就來了八位院士,更彆提寧園這次還挖來好幾位院士……想到這裡卓明謙欽羨的看了眼,站在寧孑身邊笑得如同花一般盛開的陳理想。
學生已經是一級正教授了,導師升正教授還會很久嗎?
等明年學生都是院士了,導師成為院士還遠嗎?
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
就在卓明謙心頭萬千感慨的時候,三月已經將署名為寧孑的新論文發給了世界知名科學期刊《科學》的投稿係統之中。
這是一篇涵蓋了數學、物理、天文多層次的論文。
從提出構想到論文完成總計耗時五小時零三分。
其中絕大多數時間其實是用於計算的。
寧孑在係統數據庫裡寧為不等式的基礎上,改進了公式,三月再根據這個公式跟構想,計算出了幾種可能性。然後公布了出來。
能如此快的完成論文,除了三月本身就是論文快槍手,在有了較為詳實的計算數據之後,能快速生成文檔之外,更因為這篇論文其實結構也非常簡單。
提出猜想,然後給出計算方法跟結果,然後直接拋出結論。
至於對不對,其實不需要太多的物理學驗證,隻要引起天文學家的重視,天上的太空望遠鏡足夠給力就ok了。
所以嚴格來說這篇論文新穎性雖然夠,但並不是那種傳統證明過程極為嚴謹的數學論文。
事實上許多推導過程都直接省略掉了,然後直接給出了結論。
對於許多科研新人而言,這種論文投頂級期刊,最大的可能是直接被編輯丟進垃圾箱裡。
不過這篇論文署名是寧孑,投遞人是三月,待遇自然是不太一樣的。
尤其是三月甚至比寧孑更期待這篇論文的結果得到驗證。
如果不是宇宙太多不可知的風險,三月又是絕對理性的存在,它可能會選擇直接進入介質空間,到銀河係的中間去看看情況是不是真如寧孑判斷的那樣。
不過好在隻要論文能順利刊載,真要驗證的話,也比較簡單。
因為根據計算結果,三月甚至在論文中直接以銀河係中心坐標參照,給出了星體可能出現的坐標位置。
這樣意味著告訴了天文學家們,要把太空望遠鏡移動到什麼位置,調整一個怎樣的角度,更有可能發現那些可能存在的新天體。幾乎是無限降低了驗證這一結果的難度。
而且三月毫不懷疑這篇論文會直接被發表,哪怕《科學》的過稿率僅有百分之十。
有寧孑的署名其實就夠了。
三月的判斷從來不會出錯,如果真出錯了,它自然有辦法修正錯誤。
……
美國,華盛頓特區,周一清晨。
太陽東升西落,於是東半球總是比西半球提前過十多個小時。
在華夏無數年輕人已經開始慶祝平安夜的時候,美國才剛剛開始一天的工作。
聖誕節是這個國度最重要的節日之一,但今年的平安夜是周一,所以今年雜誌社跟學校的安排差不多,今天還得上半天班,下午開始休假,然後回家準備迎接聖誕跟元旦。
全世界的人性其實是相通的,除了極少數愛好跟工作基本一致,又或者是真的覺得人生在世就應該為了理想而奮鬥的人,在即將要過大節日的時候,大都是提不起勁頭工作的。
科學雜誌設的主編胡克·威利的想法就是如此。
雖然早上依然準時到了雜誌社報道,但心其實已經進入放假狀態。今天他準備了一隻很大的火雞,他的兒子跟女兒都已經確定了會帶著他的孫子跟外孫女要回來一起過平安夜,家裡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鬨過了。
他準備了好幾個笑話,準備在晚宴上講給大家一起聽聽。
是的,他在還在泡咖啡的時候,手底下的編輯敲門後直接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胡克·威力挺喜歡這個年輕的法國人,所以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到。
“嗨,亞雷爾,我給你講個笑話,一個強盜拿槍對準了受害人,說:快把你的錢都拿出來。受害人舉起了雙手,大聲說著,你不能這樣做,我可是zd的國會議員。於是強盜立刻說道:所以,請把你的錢拿出來,然後再把我的錢也拿出來,先生。哈哈……”
亞雷爾·賴利微微笑了笑,然後攤了攤手道:“威力先生,你該不會又忘了吧?我可是zd的忠實信徒。”
“見了鬼的政治正確,好吧,有什麼事情。”胡克·威力聳了聳肩,問道。
“我覺得你應該看看這篇論文,也許我們可以加急發表出來,在聖誕節給科學界一個驚喜。”
說著,亞雷爾·賴利將手中已經打印出來的論文遞了過去。
“哦,我看看,寧?天啊,他竟然會給我們投稿?讓我看看他都說了什麼,哦,神呐,我記得銀河係的中心是個大黑洞,眾所周知,黑洞附近是不允許有物體存在的,因為會被它吞噬進去……不過的確是很有意思的結論。也許可以做個特彆版,知道嗎?你今天運氣真好,因為心情不錯,所以你做決定吧,亞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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