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相聚到很晚，穆裡尼奧也從開始的分享者轉變為後來的聆聽者。
聽著裡瑟回憶當時在羅馬踢球時的故事；
聽著海倫娜說明科隆德國體育大學為什麼是歐洲最好的體育大學；
聽著武壘介紹徐指導的崇明足球基地的培訓模式；
聽塞斯科評價在斯洛文尼亞，籃球和足球到底哪個更受歡迎；
聽大衛說著20年前的英國球市與現在的球市有何不同；
聽大衛的兒子興奮地說為什麼會成為陳小亮的忠實球迷。
這群人的國籍不儘相同、母語也各不一樣，每個人都在從事著不同的職業、有著不同的身份，但足球這門共同的語言把大家聯係到了一起。
不過與上賽季結束時和傑拉德一家在阿雅克肖的度假不同，有年紀更長也更顯嚴肅的穆裡尼奧在，大家夥也就喝了他帶來的那瓶紅酒。
毗鄰地中海的羅馬，又是臨近夏天，要到晚上8點左右天才會全黑下來。
直到聊到11點，開始感到困乏之後，眾人才一一道彆，相約新賽季再聚首。
而陳小亮和海倫娜則是在臨彆前促膝長談、深入交流了一晚上。
第二天，兩人各自啟程。
陳小亮和大衛一起飛往格拉斯哥，流浪者主席戴夫得知搖錢樹要回來了，早就安排好了全部行程。
儘管本賽季流浪者沒能成功衛冕蘇超冠軍，但歐聯杯打進決賽點球惜敗還是讓戴夫感到滿意。
俱樂部更是憑借陳小亮在個人肖像權上的分成以及紅國少年青訓營在紅國帶來的影響力，愣是在賽季營收上繼續壓製住老對手凱爾特人。
來到久違的訓練基地，陳小亮換上了一身流浪者隊服，和他讚助了一整個賽季的小球員們見麵。
他先是看了一會青訓營的隊內對抗比賽，儘管是12歲和14歲兩個年齡組的，但通過一個賽季的輪流訓練下來，在打法上明顯有了現代英式足球的風格——快速、簡潔、敢於對抗。
另外就是運動營養學，這是陳小亮在歐洲這兩年感受最深的一點。
很多人認為足球的差距隻體現在訓練體係與戰術思路上，而在從業者看來，整個“體育工業”的落後才是有些項目始終上不去的根本原因。
以籃壇巨星姚名為例，在東海市打球時，他的技術和基本籃球思路已經定型，這得益於他的天賦也離不開他的努力。
但初到美國之後，在對抗上卻完全不具備優勢，休斯頓的球隊為他製定了長期的運動營養與增重計劃。
那很多人就會說，這不就代表著可以先練技術，後練體格嗎？
姚明最後的遺憾退役恰恰證明了這兩者同樣都要從青訓時期就開始注重。
青訓時期長期缺乏對骨密度、肌肉韌性的塑造，導致了姚名在後期增重以後，他的骨骼無法承受對抗產生的巨大壓力，最終引發了應力性骨折，也就是腳骨隻要受到強壓力就可能會斷。
而反觀大鯊魚奧尼爾，在明顯有著更加誇張的體重與運動負荷的情況下，即便因為人種的因素導致先天條件會有一些區彆，但在美國的中學、大學更加科學與現代的“體育工業”的培養下，應力性骨折這樣的累積性傷病是非常罕見的。
而運動營養最基礎的，其實就是“肉蛋奶”的攝入。
毫不誇張的說，紅國人在奧運會上的摘金奪銀的曆史，其實就是一部肉蛋奶的發展史。
1985年，紅國的年人均肉食消費量達到了16.6公斤，較30年前增加了10.5公斤。
到了1995年，這一數據又提升到了33.5公斤。
到2020年，已經超過了60公斤。
這直接體現在了紅國青少年身高上。
根據《柳葉刀》雜誌的統計，紅國19歲男女平均身高，已躍居東亞第一。
在過去35年內，紅國19歲男性平均身高增加了整整8厘米，目前已達175.7厘米；
女性增加了6厘米，目前已達163.5厘米。
在全國範圍內，紅國人的平均身高追平甚至超過很久以前就被認為人高馬大的葡萄牙、意大利、西班牙等歐洲國家。
這個“肉眼可見”的增幅背後離不開肉蛋奶的長期攝入。
但在體育運動營養方麵，仍舊有巨大的差距，因為我們在發展，他們同樣也在發展。
20年前的歐洲足壇，像18歲的邁克爾·歐文在世界杯上橫空出世會被全世界覺得是驚訝無比的事情。
而現在的歐洲足壇，姆巴佩、哈蘭德、瓊阿梅尼、維尼修斯、佩德裡、格林伍德、薩卡、貝林厄姆、加維等等等等…
這些人在不滿20歲時的時候已經在國家隊和大俱樂部打上了首發，再看他們的身體素質、耐力、對抗能力，已經不是邁克爾·歐文那一批人在同樣的年齡時可以相提並論的了。
以前會說年輕人過度濫用自己的速度，會給職業生涯留下傷病隱患。
可現在看著姆巴佩和哈蘭德，一個在場上不斷衝刺，一個扛著對手橫衝直撞。
沒有早期介入的運動營養，有再好的技術訓練、沒有身體、沒有對抗都是白搭。
青訓隊的孩子們看到陳小亮出現，無不激動萬分，在場上的表現也格外賣力。
這種在異國他鄉半年的集體生活，不僅對於足球，對於小孩品格的培養也有很大的助益。
戴夫全程陪著陳小亮，作為一個天天在算計、把流浪者從破產俱樂部算計到不敗奪冠、打進歐聯杯決賽、下賽季重回歐冠的商人，雖然有些奸詐，但他著實是把心血都花在了俱樂部上。
此時的陳小亮早已是人儘皆知的歐洲明日巨星，不到38、39歲的年齡，流浪者是不可能再邀請他回歸俱樂部的，所以抓住任何可以和陳小亮關聯的業務，都會給俱樂部增加儘可能多的收入。
不過湊巧的是，這次陳小亮到格拉斯哥，除了看看青訓營的情況，正準備和戴夫商量將紅國青訓營正式納入流浪者青訓梯隊的可能性。
在英國，有著在足壇人儘皆知的勞工證製度。
畢竟英倫三島地少人稀，一旦外籍勞工大量湧入，將會對本地居民的工作環境與競爭產生極大的影響。
而在英國脫歐之後，就連歐盟成員國的球員來到英國踢球，也要辦理勞工證。
對於紅國球員來說，要滿足“過去24個月代表國家隊參加a級賽事滿一定比例場次，同時該國在國際足聯排名在x名以內”。
這裡麵的兩個變動條件，會依據該國的排名高低而產生變化。
比如世界排名前10的比利時，那就隻需要在過去24個月參加30的國家隊比賽即能無條件獲得勞工證。
而對75名以內的國家隊，就需要75的參賽比例。
75名以外的國家隊則無法通過國家隊上場比例來獲得勞工證。
另外，對於沒能滿足國家隊參賽比例的球員，也可以通過聯賽參賽滿足一定比例來獲得積分，積分達到15分也可以獲得勞工證。
英國把主流聯賽分為5個等級：
第一級自然是五大聯賽；
第二級是葡超、比甲、荷甲、土超、英冠；
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已經在英冠踢上球了，還要辦勞工證？
因為這裡麵涉及了大量原先通過歐盟法案獲得勞工證，現在英國脫歐之後需要重新評估的歐盟國籍球員。
第五級則是丹麥超、波蘭超、智利甲、美國大聯盟以及紅超聯賽。
雖然紅超彆列入在內，但低級彆賽事單單依靠聯賽是無法拿滿15分的，甚至連達到人工申訴的10分的條件都拿不滿。
但是英國也保留了“天才條款”，也就是當時穆裡尼奧在熱刺簽下陳小亮，並將他送到流浪者時使用的條款。
比如，當英超俱樂部花費1000萬英鎊以上的價格從歐洲儘限歐洲）引進一名球員，那該名球員獲得勞工證的概率將大大上升。
或者該球員的工資滿足兩個條件等級——3.4萬英鎊周或4.3萬英鎊周，也能增加獲得勞工證的概率。
另外就是大俱樂部可以通過高違約金的方式向足總申訴，用書麵材料證明這名球員因為年齡、身份等等原因所有的條款都沒能滿足，但俱樂部就是覺得他將是未來的天才，那球員也能獲得臨時的勞工證，但這樣的名額極其有限。
陳小亮走的就是這條路。
更常見的，則是在允許雙重國籍的國家，在滿足條件的情況下，為青訓體係中的外國籍小球員辦理英國國籍，以避開勞工證的阻撓。
1994年出生於牙買加金斯頓、2003年加入女王公園巡遊者青訓體係的斯特林，就是其中的代表。
相比於蘇格蘭、威爾士，在英格蘭還有更嚴格的要求，非英格蘭籍的18歲以下球員，哪怕就是17歲、已經聲名鵲起大紅大紫的姆巴佩、哈蘭德，哪怕國家隊100上場，都不能代表英格蘭俱樂部上場。
這是年齡方麵的鐵令。
這也是穆裡尼奧為何把陳小亮送往蘇超的緣故。
當然，沒有勞工證不代表不能簽約，就像當年效力曼聯的董芳卓，但這樣的沒有勞工證的球員是不能在各項賽事注冊上場的，隻能外租到其他國家聯賽以獲取積分滿足條件。
董芳卓便是在比乙聯賽獲得金靴後，通過天才條款獲取的曼聯勞工證，並在2008年獲得了歐冠的冠軍獎牌。
正是因為以上的原因，導致身處流浪者青訓營的紅國小球員，若想留在俱樂部，隻能簽訂青訓合同，並參加青年聯賽。
按照紅國足球目前的現狀，即便是到了18歲，這批人也是沒有希望獲得勞工證的。
因此陳小亮早就委托裡瑟開啟了一個“更長遠”的計劃。
就像巴薩後衛皮克買下目前在西乙聯賽的安道爾俱樂部、另一名巴薩後衛貝萊林入股嚇下賽季參加英甲的綠色森林流浪、皇馬球星阿紮爾創建聖迭戈1904參加美職聯第三級彆比賽一樣，陳小亮通過裡瑟收購了西班牙第四級彆聯賽的球隊伊比薩島俱樂部。
在西班牙聯賽去年改製之後，原先的第三級彆賽事西乙b聯賽已經被西協甲、西協乙所取代。
全稱為“西班牙皇家足球協會甲級聯賽”與“西班牙皇家足球協會乙級聯賽”，是目前西班牙的第3級彆、和第4級彆賽事。
西協甲分兩個小組，共40支球隊，西協乙則分5個小組，每組18支球隊，總共由90支球隊組成，球隊來源取決於西班牙各大區聯賽的升級結果。
這也就意味著，西協乙是西班牙全國性聯賽的最後一級，再下去就是地區賽事了。
而這支伊比薩島俱樂部本賽季在西協乙第3組中名列第6，下賽季仍將參加第3組的比賽，而該組裡還有西班牙人b隊。
為啥買這支球隊？陳小亮是經過裡瑟團隊的推薦後，深思熟慮過的結果。
第一，這支球隊很便宜，全隊加起來的估值也就203萬歐元，相當於1500萬紅國幣。
彆說是年薪1400萬歐元、還有許多代言與天然氣氣田的陳小亮，這個錢就是普通的東海市民，隨便買一套房可能也不止這個價。
當然，不是說這個數就能買下這支球隊，畢竟他們還一座能容納5000人的小球場。
總的算下來，最後雙方談成的價格也就390萬歐元。
這已經比當年崇明基地的徐根保指導買下西丙俱樂部洛爾卡時的120萬歐元要貴上不少了。
第二，西班牙沒有勞工證，並且隻有西甲要求16歲以下球員不得在一線隊注冊，低級彆聯賽對於球員的上場年齡沒有限製。
第三，和徐指導一樣，看中西班牙相對偏技術的足球環境。
第四，這支球隊在西班牙東海岸外的伊比薩島上，四周被地中海包圍，氣候非常宜人，最冷的時候氣溫也有10°左右，是歐洲著名的度假勝地。
第五，這地方四麵是海，在非旅遊季人煙稀少，非常適合小球員安下心來好好踢球，而不是像他們的許多紅國足球前輩那樣被大城市的花花世界給勾走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