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他揮了揮手。
傳話太監應聲而退。
“唉!觀音婢啊……”
李世民轉頭看向長孫無垢,將手中的奏折遞了上去,扶額道,
“這謝恩折子都來了,在中書門下都溜了一圈了!”
“這下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了此事……咱就是想反悔也不成了。”
“朕看啊,還是再多做做清泉的工作,嫁是一定要嫁的,哪怕遲幾年再嫁也行,但決計不能反悔哇!這關乎皇家的顏麵,也關乎朕和杜如晦的感情!”
頭疼啊!
老杜啊老杜,你這折子上的是真快!昨兒個還在搶救呢,今天就寫了這麼一篇“雄文”。
長孫無垢掃了兩眼奏折,抿了抿唇。
“既然已是人儘皆知,我的辦法也不管用了。”
她亦歎道,
“隻能去勸勸清泉,若是她願意,晚個兩三年再嫁應該也不成問題。”
“這可真是……”
帝後二人相視一眼,皆是撫住了自己的額頭。
好死不死的,怎麼就許了這麼一樁婚事呢!
……
太極宮,玄武門。
徐風雷一覺睡到大天亮,打馬上街,行至皇城門前。
哐哐哐!
都不用他言語,城門已是打開,裡頭冒出來一張熟麵孔。
“見過太師。”
常何拱手恭聲道。
“常何啊,彆來無恙啊。”
徐風雷翻身下馬,略一還禮,而後笑道,
“駐守宮門,你辛苦了。”
常何聞言,連連擺手。
“太師折煞我也,守個宮門而已,有什麼辛苦的?”
他忙道,
“太師北征行軍,餐風飲露,要說辛苦,遠勝末將百倍!”
“來,末將為您牽馬,陛下有言,太師入宮,可以騎馬。”
說罷,常何已是攥住了轡頭,拽著馬兒進了宮。
玄武門守將親自牽馬!
除了徐風雷,恐怕也就隻有皇帝才有這樣的待遇了。
“今日不朝,太師何事進宮?若要覲見陛下,末將可派人前去通稟。”
常何熱情問道,
“噢——也沒什麼大事。”
徐風雷隨口道,
“我待會兒得去工部逛逛,這陣子不在,也不知道閻立本和閻立德他們兄弟倆做的怎麼樣了。”
“順便,陛下賜我的天子劍,昨天落在軍中不曾帶來,今天特來歸還。”
常何瞄了一眼徐風雷背後的那柄長劍,心中恍然,又有些羨慕。
背負天子劍,便如皇帝親臨,這是何等權柄?
像他這樣的邊緣武將,在軍中要是敢不聽話,這一劍就能輕易取走性命,都不用走流程的!
“來啊。”
他招來一個禁衛,吩咐道,
“速去稟報陛下。”
“是。”禁衛麻溜的跑向了兩儀殿。
“太師請上馬。”
常何玩笑道,
“能騎馬在宮中奔走的,也唯有您了,更高的視角,或許能夠看到皇城更好的風景。”
徐風雷聽到這話,搖頭失笑。
“算了吧,我走著去就行。”
他拍了拍常何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
“此等殊榮是拿來看的,不是拿來用的。”
“我呀……沒那縱馬皇城的興趣,更不想被諫官禦史的唾沫星子淹沒。”
“喏,交給你了。”
徐風雷把韁繩遞到了常何的手中,飄然離去。
“嘖……”
常何望著他灑然的背影,不由得讚歎道,
“難怪陛下會如此信重太師,這等分寸,真不是尋常大臣能有的。”
權力越大、威望越高的大臣,往往越容易被皇帝猜忌。
可太師和陛下這對君臣,卻完全沒有這種現象。
或許,就是因為這份坦蕩和分寸吧。
……
“見過太師。”
“見過太師。”
沿途走來,禁衛們皆是恭敬行禮。
他們可都知道,就是這位看上去年輕的爺們,把突厥都給滅了,讓頡利可汗到陛下麵前跳舞!
軍中最敬重的,便是這樣的人物,他們也不例外。
“無須多禮,無須多禮,哈哈……”
徐風雷笑眯眯的打著招呼,逛皇宮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輕車熟路。
可走著走著,忽然耳朵一動。
前頭,隱隱有一陣抽泣聲傳來。
他心中訝異,抬頭定睛一看,卻見一女子正掩麵疾走,朝著這邊跑來。
“呃……”
徐風雷還沒反應過來,那女子已是撞了上來。
咣!
兩人撞在了一起,徐風雷堅實的身板差點給李清泉撞倒。
“抱歉,抱歉……”
李清泉勉強站穩身形,低著頭紅著眼,也沒看到來人是誰,隻顧著連連道歉。
而後,便又要走。
“清泉?”
徐風雷睜大了眼睛,驚道,
“你怎麼在這?還哭起來了……誰欺負你了?”
李清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渾身一顫。
“師……師父。”
她艱難的抬頭,當她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已經徹底控製不住了!
“師父!”
“嗚——”
李清泉啼了一聲,整個人都軟倒了下來,大哭著撲向了徐風雷。
活像一個在外麵被欺負了,回家找爸爸哭訴的孩子。
“啊,好好,不哭不哭,不哭嗷……”
徐風雷哪見得了這個?忙伸出兩手扶住了李清泉的肩膀,連連安慰道,
“沒事嗷沒事,師父在這裡就沒事,有什麼事,師父都給你撐腰。”
“是不是你父皇數落你了?沒事,你等著,看為師怎麼噴他!”
敢欺負我徒兒?
彆說你是李世民,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不知道我人送外號徐護短啊,啊?
“不,不是……”
李清泉啜泣道,
“父皇他……逼我嫁人,還說我,我……”
徐風雷微微一怔,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彆急,彆急,慢慢說。”
他道,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先去工部,去我的茶室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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