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就一天不在宮中,這出什麼事兒了啊!
“哎!快走,走吧!”
長孫無忌此刻也是顧不上說太多,扯著徐風雷的衣袖就往外跑。
“我們路上說,邊走邊說!”
徐風雷隻能任由他拉扯著,離開了大唐學宮。
屋內,李淳風看向袁天罡。
“袁兄,真的有法子?”
他神色有些狐疑,道,
“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你給我說來聽聽,我幫你鑒定一下。”
袁天罡搖了搖頭。
“有什麼好說的?活成正常人的法子沒有,但變成活死人的法子總歸是有的。”
“隻是活死人多數醒不過來,所以也跟死了沒有區彆,無非就是多給親人朋友多點想念罷了,讓他們好接受一些。”
“用這種法子,陛下和校長他們總歸是能接受一些,但說到底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所以我剛才也說了這是自欺欺人。”
李淳風恍然。
“原來是這樣。”
“我說呢……原來是把人變成活死人啊。”
“不過一般的活死人存活也就幾個月,罕見有超過一年的,護理起來太麻煩了……無非是增加親人的煎熬罷了。”
袁天罡頷首。
“沒錯,不過以皇後娘娘的身份,幾百個人伺候著,想要存活個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你彆忘了還有孫真人,這位可是真正的道醫大家!助人之力,活人之能,遠遠在我們之上。”
他應聲道,
“不過,剛才我想說法子的時候,卻被打斷了,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或許上蒼是真的想將皇後娘娘收走了吧……”
說到此處,袁天罡也是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他們這些搞玄學玄修的,都不敢逆天而行,因為你就是一時逆天而破,難道還能一直破破破?
但凡有一時失手,那就是滿盤皆輸。
所以說——知天易,逆天難。
“那你為何還要安排校長和袁大師的見麵?”
李淳風有些疑惑的道,
“難道他還有彆的辦法?”
袁天罡擺了擺手。
“誰知道呢,那老貨神神叨叨的,或許能提點兩句。”
他輕哼道,
“萬事萬物,乃因緣聚合而發生,所以探討皇後娘娘生死的時候,未必一定要著眼於她。”
“老貨看事物的角度向來刁鑽古怪,去壓榨他一下,或許能有意外收獲。”
李淳風:“……”
“你對你叔父還真是不客氣。”
袁天罡翻了個白眼。
“你懂什麼?我們這叫關係好!我跟他啊……就像我跟你一樣,插科打諢,沒有尊卑上下之彆。”
“走吧走吧,肚子餓了,去食堂吃飯。我聽說長安最近風靡一種炸雞,好吃的很!”
說著,他便要拉著李淳風出門。
“炸雞?現在真是萬物皆可油炸了嗎?”
李淳風有些發懵,由著袁天罡拉拽著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
太極宮。
徐風雷聽著長孫無忌的訴說,臉色陰沉了下來。
“我不相信。”
他冷哼道,
“承乾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思!就算是挑釁也不可能!”
“不是說他沒這個膽子,而是他絕對不可能這麼愚蠢!這麼蠢的蠢貨,怎麼可能當上我的徒弟?”
你要說李承乾暗中培植心腹,趁李淵駕崩、皇後病倒這個混亂的時候帶兵衝入皇帝寢宮,發動武力政變。
那他或許還信一點,畢竟這還算有點腦子。
可李承乾實際上是往李世民寢宮裡射了一箭?
這代表個啥?
擱這兒玩說唱,耍態度呢?
這種極度愚蠢,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行為,徐風雷絕對不相信是李承乾能做出來的。
要真是……那他可以找一塊牆撞死了。
“我也不相信啊!”
長孫無忌無奈道,
“可陛下現在就是在氣頭上,他就是覺得太子圖謀不軌,要做壞事!”
“所以……我這也是沒辦法,才來搬您這個救兵的。”
徐風雷點了點頭。
“承乾那邊怎麼說?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又問道。
這下長孫無忌的臉色更是發苦了。
“天牢我也去過了,但是太子殿下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怎麼問都不說。”
“不是低著頭,就是陰著一張臉盯著我看,看的我心裡直發毛。”
“唉……”
他好歹也是李承乾的舅舅,但外甥舅舅之間並不相親。
這種時候,他連讓李承乾開口都做不到……隻能是來求助徐風雷。
這個世界上,能讓李承乾開口的,除了躺在病榻上的妹妹,也就隻有這個師父了。
徐風雷眉頭一蹙。
“太師,我們是先去陛下那,還是先去太子那?”
長孫無忌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是去太子那,先把事情問清楚了再說。”
徐風雷迅速做出安排,
“陛下這個人,彆看平時仁厚,但脾氣暴躁起來也是六親不認的,事後又會後悔。”
“所以,先讓他緩緩,把情緒平複下來,到時候我們搞清了來龍去脈,也有底氣勸解。”
長孫無忌連連點頭。
“太師好見底!”他讚道。
“行了,快彆拍馬屁了!”
徐風雷一拍長孫無忌的肩膀,道,
“走,去天牢!”
……
刑部,天牢。
自從皇帝下旨天牢改造之後,原本陰森潮濕,進來一股子黴味兒的天牢,如今還真是改頭換麵。
走廊、過道,皆是乾淨整潔。
牢房那一排,還有專門通風的孔洞,可以確保新鮮空氣的流通。
最厲害的是,一個背著藥箱的太醫,此刻竟然是走進了前方的牢房之中,為死刑犯檢查身體。
“這待遇夠豪華的啊!”
徐風雷咂嘴道,
“看來以後咱們犯事不用慌了,就當是吃上了國家飯,一日包三餐,還包醫療。”
“我建議這待遇還要再加,說不定哪天我們就進來了。”
長孫無忌;“……”
“太師可真是會說笑。”他尷尬的笑了笑。
這地方……縱然是裝修的再豪華,服務的再周到,他也不想來啊!
“我認真的。”
徐風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走吧,去裡麵。”
兩人走過狹長的過道,又下了一層。
噠噠,噠噠。
腳步聲傳來。
樓道口第一間牢房裡,死刑犯靠牆而坐,披散著頭發,一副頹然模樣。
可當他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時,眼睛卻是猛地睜開!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