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在院子裡,看著麵前的果盤和故人,徐風雷的內心頗有幾分奇妙的感覺。
“先生,你可算是回來了。”
“我們……都很想念您的……”
“嗚嗚,嗚嗚嗚……”
紫婢眼眶紅紅,聲音都有些發顫,似是要哭出來了。
而其他幾個婢女,亦是如此,皆是目中含淚,看著徐風雷。
從天策府,到徐國公府,她們已經跟了先生十幾年了,對先生的感情,是無需用言語來形容的濃厚。
“彆哭,都不要哭嘛。”
徐風雷笑著擺手道,
“我不過是離開了多久……就幾個月吧?”
“之前我外出打仗的時候,不也經常幾個月不會來的嘛,你們不要這樣,太傷感。”
紫婢搖了搖頭。
“不一樣的。”
“先前您去,我們心裡都有數的,知道您一定會回來,每天都可以掰著手指頭算日子,心裡有盼頭。”
“而這次,您走了就走了,根本都沒和我們說什麼時候會回來,我們的心裡沒底,都是空落落的……”
“我們就覺得,自己已經是沒人要的東西了……”
“嗚嗚嗚……”
其餘婢女感同身受,皆是垂淚。
“好了好了,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
徐風雷哪裡受得了這樣,忙安慰道,
“不要哭了,來來,吃個葡萄。”
幾個婢女哪裡要吃水果,皆是上前相問:
“先生,這一次後,您還會再走嗎?”
“先生,以後就不要離開長安了好不好?我們伺候您……”
“先生……”
所有人都想要讓徐風雷確認自己不會再走。
但徐風雷能給的,卻隻是沉默。
“我對長安,也有很深的感情,包括對你們也一樣。”
他輕聲道,
“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
“走,或者是不走,我也不好說。”
“其實我也沒把你們當做奴婢下人看待,所以你們也不要把我當成你們的一片天。”
“我走了,天也不會塌下來的,你們照樣有自己絢麗的人生。”
說著,徐風雷緩緩起身。
“都散了吧,我累了。”
“明天還要去拜訪彆人,你們也都歇著吧。”
眾奴婢皆是沉默。
她們知道,先生這話裡的意思,就是還有可能要走。
但她們不能再繼續無理取鬨下去了,因為先生這樣說,必然是有他的苦衷的。
“先生,奴婢給您捏腳。”
“先生,奴婢去給您拿絲綢睡衣,您以前最喜歡的那件。”
“……”
奴婢們忙碌了起來。
她們不能做彆的,隻能是先生在的時候,她們儘可能的將他服侍好,伺候好。
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嗯……”
徐風雷微微閉上了眼睛,任由她們擺弄。
……
次日。
長安郊外,一座青山之上!
徐風雷是第二次來這裡,上次是袁天罡帶他來的,這回,他已經自己認路了。
爬到半山腰,前方是一座院子。
“也不知道在不在……”
“高人都喜歡雲遊什麼的。”
徐風雷嘀咕著,上前敲了敲門。
他現在這模樣,就跟那些來找‘救貧先生’幫忙的老百姓一樣,心裡頭還有那麼幾分忐忑。
隻能說,一山更有一山高。
自己有幾分能耐,但真的碰到棘手的事情,還是得找更牛逼的大佬啊!
咚咚!
咚咚咚!
幾聲敲門後,裡頭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誰啊!”
“打擾老子睡覺,信不信老子開壇做法咒死你!”
“咯咯!咯咯咯!”
“汪汪!汪汪汪!”
謾罵聲傳來,引起一陣雞飛狗跳。
徐風雷哈哈一笑。
高人的脾氣都是古怪的,他無所謂這些。
人在就好。
“袁道兄!”
他朗聲道,
“在下徐風雷,前來拜謁!”
自報家門之後,裡頭的謾罵之聲方才消失。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
不修邊幅的袁守誠從裡頭走了出來,見是徐風雷,不由得撇了撇嘴。
“原來是你小子啊。”
他撚了撚胡須,看向他的身後,道,
“那個丫頭呢?”
“老夫的胡須又打結了,娘的……自己弄怎麼都弄不好,那丫頭是怎麼辦到的?”
徐風雷撓了撓頭。
“今天來得及,沒帶她來……”
袁守誠臉色一變,直接就要關門。
“哎彆彆彆!明天!明天我讓她上山來給你修胡子!”
徐風雷忙撐開院門,道,
“或者你到大唐學宮來,她在學宮裡學習呢!到時候抽空幫您修一下!”
“您的大侄子袁天罡也在的。”
袁守誠聽到這話,神色方才緩和了幾分。
“真是不懂事!老夫幫你的忙,已經是不收銀錢了,你倒好,連修胡子的服務都不給了。”
他沒好氣的道,
“進來吧!不用讓丫頭來了,跑山上來怪辛苦的,正好我的腿腳有點不爽利,要下山轉轉,大唐學宮我知道,明天我會去的!”
“說吧!今天來找老夫,又有什麼鳥事?”
徐風雷嘿然一笑,跟著走進了院子裡。
一條黃狗,還有兩隻肥雞,正警惕的看著這麼陌生人。
“怎麼還養狗養雞了。”
他隨口道,
“這倆不得掐起來啊?到時候狗把雞咬死了怎麼辦?”
袁守誠翻了個白眼。
“彆處或許會,老夫這裡卻不會。”
他道。
“為何?”
徐風雷有些好奇。
“因為老夫是選過的,哪怕是畜生,也有各自的性格。”
袁守誠道,
“比如這隻狗,它不凶,也不喜歡捕獵,就喜歡趴著曬太陽,能吃點剩菜剩飯就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它是絕對不會給老夫找麻煩的,自然不會去咬雞。”
“那雞也不是好勇鬥狠的雞,自然就相安無事了。”
徐風雷聞言,心中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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