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滾燙的洗腳水潑在了泉蓋蘇文的臉上,
“啊!”
慘叫聲驟然響起,泉蓋蘇文掙紮了起來,胳膊上勉強堵住的血洞再度滲出了鮮血!
肩膀的劇痛,臉上的滾燙,讓他難忍到幾乎睜不開眼睛,牙關都快要被咬碎了!
徐風雷沒有說話,隻是笑吟吟的看著他。
折磨人,他是最有一套的。
高強度的施刑其實並沒有用,一張一弛換著來,當他覺得快要死的時候給他鬆一鬆,當他覺得自己可以喘口氣的時候,則再施以折磨!
這,是最能摧毀人意誌的!
“呼……呼……”
泉蓋蘇文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滲出了好幾層汗液,以至於他整個人幾乎濕透。
“還挺硬氣。”
飛魚評價道。
一般人吃這麼一套連招,早就已經跪地求饒了,這泉蓋蘇文不愧是發動政變,一口氣把高句麗王連同幾百個大臣一起殺掉的狠角色!
這意誌力,確實頂啊!
不過,他倒也不擔心——麵前的活閻王,絕對可以輕鬆拿捏他。
“怎麼說,願意配合了嗎?”
徐風雷翹起了二郎腿,淡笑道,
“我的花活還多著呢,要不要再嘗嘗?”
泉蓋蘇文勉強撐開眼睛,此刻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徐風雷,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
自己……何嘗受過這樣的委屈?這樣的痛楚!
“看來,你還是不想配合。”
徐風雷笑容收斂,將一塊厚布放入了木桶內浸濕,而後輕輕的蓋在了泉蓋蘇文的臉上。
“澆水。”
他吩咐道,
“慢慢澆,就跟澆花似的來。”
飛魚有些不明所以,上前執行。
而他的身後,已有幾人變色!
“水刑……”
“什麼是水刑?”
“這是大總管開創的一種刑罰,看似溫和,卻最能摧毀人的意誌!據體說每個受此刑罰的人都能挺過第一次,但絕對不會想體驗第二次!”
“你看著吧,賊恐怖……”
這邊正竊竊私語著,那頭的泉蓋蘇文已然陷入了溺水般的窒息之中……
……
半晌後。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徐風雷攥著一塊令牌和一紙文書,笑著吩咐道:
“飛魚、水雲。”
“你們憑此令牌印信,令我三萬大軍入平壤城,許快不許慢。”
“天亮之前,幾路兵馬必須抵達既定位置,控製全城。”
“去吧!”
“遵命!”飛魚和水雲應聲稱是,看向徐風雷的目光之中,已然是多了幾分畏懼。
用刑不可怕。
可像徐公這樣笑眯眯的把人折磨到生不如死境地的……是真的令人膽寒!
誰要是敢跟他作對……那下場一定會很慘、很慘……
身後,一個近衛上前,忍不住問道:
“大總管,等到大軍進城,我們是不是就算勝了?”
徐風雷點了點頭。
“那不然呢?”
那近衛撓了撓頭。
“這也太容易了吧?”他忍不住道,“感覺什麼都沒乾,就這樣成功了……”
徐風雷嗤笑一聲。
“你覺得很容易嗎?”
“孫子兵法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我所動用的,便是上兵,以謀略取勝。”
“你覺得容易,那是因為我前期已經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耗費了海量的資金來打通這條路。”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那些暗網的兄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努力,甚至是生命。”
“懂嗎?”
那近衛聽到這番話,頓時露出羞慚之色。
“大總管教訓的是,屬下懂了。”
徐風雷微微頷首。
“這一勝,其實也隻是取得了階段性勝利罷了。”
他沉聲道,
“拿下平壤固然可喜,但引陛下十七萬大軍入內,才是關鍵!”
“平定平壤之後,我便要分兵去支援陛下,夾擊安市城!留守兵馬,一萬足矣。”
“好在,高延壽帶走了十萬大軍,把沿途城鎮的駐軍全搬空了,我軍可以暢通無阻的捅腚。”
“唯有安市城攻破,才能真正滅亡高句麗!”
近衛神情一肅。
“屬下願去馳援陛下,破安市城!”
徐風雷嘴角微微上揚。
“知道你的心思,覺得鎮守平壤沒有油水可撈,想去安市城撈軍功是吧?”
他拍了拍近衛的肩膀,道,
“放心,我什麼時候虧待過我的兵啊?”
近衛聞言,頓時嘿嘿嘿的憨笑了起來。
……
數日後。
安市城下,唐軍的第三十八輪進攻,依舊是以失敗告終。
中軍大帳之內。
砰!
李世民的眼睛已然布滿了血絲,甚至嘴唇都有些發紫。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為了一鼓作氣打下這安市城,他絞儘腦汁想了各種辦法,發動了無數輪進攻,最終都被那安市城主梁萬春給擋了下來。
“該死的東西,難道他真是高句麗的李廣不成?”
李世民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低喝道,
“朕偏不信!小小一座安市城,我十七萬大軍拿他不下!”
“李績,今夜再組織一輪突襲,我們到極限了,就不信他們還有餘力,現在就是拚意誌的時候!”
帳內眾將聞言,皆是麵露難色。
連續幾天幾夜的輪番進攻,哪怕是他們這些猛將,都有些吃不消了。
幾個倒黴的,還中了流矢負了傷,雖說不曾傷及性命吧,但看上去的確有點狼狽。
一個小小的高句麗,一座不起眼的安市城,能把大唐的一班虎將搞成這個樣子,也是讓李世民即為窩火的一點。
他的倔勁兒,一下就上來了!
強拿,也得給你拿下來!
不然,所向披靡的唐軍,豈不是要被人所恥笑了?!
“陛下,安市城占據的地理位置太過於優厚,我軍雖有十七萬,但卻無法同時作戰,隻能輪番作戰,如添油一般。”
李績忙拱手道,
“這樣,無疑是極大的削減了我軍的戰鬥力。”
“所以,不是我軍戰力不足,而是攻打山城,本就隻能慢慢來,快不得。”
“兵法有雲,十而圍之,我軍現在最該做的,是切斷安市城的糧草補給,以逸待勞,將它圍困至死!而不是頻繁用兵,這樣既損傷士兵,也挫折銳氣。”
他的這一番話,可謂是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