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沒有立刻前去。
第二天,我去了他的父母家。
旁敲側擊的想要問一問他們知不知道,他們似乎也聽出了意思。
告訴我,讓我彆管這件事了。
就當沒有他們,以後好好生活。
我知道,他的父母是知道這件事的,但他們沒辦法。
想到這些之後,我自然氣血上湧。
他才死多久,就這樣對待他,而且這些事情他們做了多久?
我氣衝衝的去找他們,他們見到我都很高興,把我迎了進去。
因為我這小半年一直在照顧他們,他們缺什麼,我送什麼過來。
他們當我是送財童子!
進去後,我直接挑明了一切。
我告訴他們,要麼那兩個男人趕快滾,要麼他們三個,一起滾。
我說完之後,他們三人笑容收斂,麵色驟變。
他們告訴我,他們不會搬走。
如果讓他們搬走,她肚子裡麵的孩子就會打掉。
我氣的不行,怒罵了他們一頓。
跟著開門出去,要離開這個肮臟的地方。
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的朋友他得了傳染病。
他最後的日子內,怎麼還能夠和那個女人產生關係,讓那個女人生孩子?
那個孩子是誰的?
我馬上反應過來,就要去找他們。
到了門口,我發現大門沒有關好。
我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們的對話中。
我得知了,不止現在女人肚子裡麵的孩子不是他的。
就連已經長大的孩子,也不是他的,都是她家人的!
原因是她的哥哥得了不育,她父親為了延續子孫,於是讓她替代。
那個長大的孩子,還在家裡喊他們父親。
同時他們還說了一個,讓我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的死不是因為得了傳染病,而是他們害死的!
知道所有事情的我,沉默的離開了他家門口。
那一天,我一夜沒睡。
直到天亮,我做了一個決定。”
蔣川深吸了一口氣。
“我要為他報仇,我殺了他們全家,在他們活著的時候。
我用水泥灌入他們口中,讓他們在痛苦中死去。
事情很成功,他們一家全消失了。
沒人在意他們三人的消失,就連他的父母,也隻是認為他們搬走了。
就這樣,又過了許久。
那一天我開車在路上,準備去他父母家,送東西給他父母。
在路上,我看到了他。
那個我一眼就能認出來的朋友,他成了一個流浪漢。
我當時就想要停車下去找他,想看看是不是他。
卻被一輛從旁邊開來的卡車撞到,閉上眼的那一刻,我和他對視,他的臉上滿是錯愕。
而我的臉上,掛著笑容。”
蔣川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故事我講完了!”
他看著楊岩,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今天我很開心,從沒這麼高興過。
這是我幾年來,唯一一次正大光明的見到了我的父母,和他們一起吃飯。
並且我和我的朋友再一次麵對麵,和他同桌吃了飯,有他陪著我。
然後還有你,這一位客人,我最喜歡的同事能夠聽完我講的故事。
我很滿足!”
他站了起來,拿出了一張卡。
“幫我交給那位老人家,密碼是他兒子的生日。
這是我答應他兒子,要給他父母的養老金。”
他把卡擺在了楊岩麵前,推了過來。
“我會的。”楊岩回道。
蔣川隨後跪在了他父母麵前,給他們磕頭。
“爸媽,我走後,你們就把房子賣了。
錢用來給你們養老,順便請你們幫我照顧照顧我朋友。”
兩位老人隻是點頭,沒有說什麼,一切儘在不言中。
蔣川磕完頭站了起來。
“我這一次,我終於能夠不再沉默,不再懦弱了!”
他舉起了雙手,向著門口走去。。
“我認罪,張豔一家是我所殺。
張豔父親的屍骨,我埋在了郊外東邊樹林的一棵大榕樹下。
張豔哥哥的屍骨,我埋在了護城河橋邊的石墩旁。
案發現場在郊外一個村子中,我可以帶你們去指認現場。
流浪漢被我刺死,讓我偽裝成我的屍體,送去燒了……”
蔣川被秦雅拷上帶走了,楊岩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他站了起來,跟蔣川的父母躬了躬身。
“謝謝招待!”
他向著外麵走去,蔣川的父母也會被帶去,詢問口供。
他出了門,門口的孫明,周佩也在。
還有年邁的老人,他抱著骨灰壇,老淚縱橫的坐在旁邊的階梯上。
現在已經能夠確定骨灰壇中的屍骨,就是他兒子的。
楊岩把銀行卡交給了他,告訴他密碼是什麼。
年邁的老人接過,手在顫抖。
“孫明,走吧。”
“好。”
楊岩,孫明一起下了樓。
在下樓的途中,楊岩打了電話給孫明父親,孫大海,告訴他兒子在哪。
很快孫大海騎著電動車來了,車子都沒停穩,他就解開了皮帶。
“你這臭小子,讓我們這麼擔心你,你跑哪去了。”孫大海怒道。
“爸,爸,彆動手,這裡人多。”孫明趕忙喊道。
“說,乾什麼去了。”
“我是去查案了,不信你問楊哥。”孫明指著楊岩說道。
“小楊,是麼?”孫大海問道。
“確實是查案,不過差點把自己查進去了。
該打,讓他長長記性。”楊岩說道。
這次幸好凶手是蔣川,若是換個窮凶極惡的凶手,孫明已經沒了。
“不是,楊哥,我……”孫明急忙想要辯解。
“他還不知錯,組長,打吧。”楊岩再度說道。
“不是,我知錯了。
爸,爸……”孫明被打的到處跑,楊岩沒有阻攔。
他是個外人,不好對孫明動手,但孫大海可以!
在這裡被打,雖然丟臉了一點,但卻能讓孫明牢牢的記住。
畢竟丟臉,比丟命要好。
“送我回家吧。”楊岩跟周佩說道。
秦雅已經帶著蔣川回去審訊了,今晚估計都沒辦法睡覺了,自然沒空送他回家。
“恩。”
楊岩坐在車上,周佩開著車問道。
“楊先生,您對這起案件心中的疑惑解開了麼?”
“基本解開了。”
“凶手是蔣川麼?我聽他講得故事,凶手好像是趙陽啊。”周佩跟著說道。
蔣川講的故事是帶入趙陽的視角所講,就好像真的一樣,所以她才有此猜測。
“確實像是有兩個結果!”
如果不提蔣川的故事,不把故事帶入,第一個推測過程與結果便是。
張豔一家因為彼此之間的特殊關係暴露,讓蔣川知道。
蔣川製訂了滅張豔一家的計劃,首先為了不被懷疑。
他先是殺了流浪漢,用流浪漢的屍體代替他被燒掉,用了假死之法。
然後殺了張豔的一家,接著偽裝成流浪漢。
過了兩年,他借用了流浪漢的身份,
用新名字徐剛,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
趙陽的事情,則是與案件毫無瓜葛,他出車禍,純屬倒黴。
可這就有楊岩所說的一些疑惑在裡麵,比如蔣川如何用流浪漢偽裝他的屍體,接著燒掉?
蔣川又是怎麼知道流浪漢的銀行卡,還有銀行卡密碼的?
第二個推測,就是蔣川所言的故事中衍生出來的一個過程與結果。
張豔一家為了延續自家的香火,讓張豔和蔣川結婚,欺騙了蔣川一家,事後還想著害蔣川。
可是蔣川提前發現了不對,他卻又沒有勇氣麵對。
這時候他遇到了一個重病,且有著精神問題的流浪漢。
流浪漢在彌留之時,清醒了過來。
他跟蔣川做了一個交易,用他的身份和蔣川對換。
跟著蔣川成了流浪漢,流浪漢代他而死。
蔣川的朋友趙陽後來發現了張豔一家的貓膩,為朋友憤怒,就此害了張豔一家,蔣川在一旁全都看到了。
跟著半年後,蔣川外出時候,見到了開車的趙陽。
趙陽麵對他的時候,沒想到蔣川還活著。
一時失神,撞車成了精神病,也因此妻離子散,父母去世。
這在趙陽畫出的畫中,似有暗示。
蔣川呢,為了完成和流浪漢的交易,於是用了流浪漢身份去上班,直到今天他被抓。
這個推測也有很多的漏洞,其中雖然將流浪漢的屍體為什麼不被認出的問題,用傳染病,腐爛解釋過去了。
但問題是蔣川是怎麼知道趙陽埋屍地點,蔣川那時候偽裝成流浪漢,他沒有車,不可能追的上趙陽帶走張豔一家的車,親眼見證一切。
就算蔣川是後來調查到的情況,可問題是據蔣川的故事中所言,趙陽根本不知道他還活著,趙陽又沒留下什麼線索,他怎麼調查到的?
或許還有第三個推測,便是兩個推測結合的結果。
那便是蔣川知道了張豔一家要害他的事情,於是製訂了計劃。
先和重病的流浪漢交易,偽裝成了流浪漢。
然後殺了張豔一家,再度裝成流浪漢,蒙混過關。
趙陽不知道蔣川的殺人計劃,半年後趙陽撞車,那隻是趙陽運氣差。
當然,也還有第四,第五個結合的推測。
隻是不論哪個推測,蔣川是繞不過去的人。
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說故事?
是在推卸責任,還是在暗示著什麼?
“楊先生,那您認為哪個是凶手呢?”周佩問道。
“蔣川!”楊岩不假思索,十分堅定的回答。
“為什麼?”
“證據,大於推測,大於言語!”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