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手背，小腿和臉一樣，隻要不出汗，我又不輕易觸碰它們，它們就不會有任何皺褶，上麵畫出的一些蒼老痕跡，也不會消失。
其餘的地方穿著衣服，就算和老人不一樣，你們也看不到。
唯獨手掌，不可以！
我和你第一次握手的時候，我手掌上因為有準備，所以和老人的手掌沒有區彆。
你沒有感覺到問題！
但到了晚上時候，一下午的時間，我的手掌不論是放在腿上，還是緊握著拳頭。
手掌上的磨砂感，仍舊會消磨一些。
那時候你過來後，我作為和事佬，出來和你握手言和。
這第二次的握手，手掌與中午時候的手掌，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變化。
導致了你發現了我的不對，我說的對麼？”
楊岩點頭。
“沒有錯，當我回憶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就開始著重回憶和你見麵時候的畫麵。
你的眼睛，你的動作，你的一言一行。
我越看你，越覺得你的彆扭。
發現你不像一個老人，像是一個在模仿老人的年輕人。
等你早晨安排人來搜我身的時候，我更加確定了，你也是惡徒假扮的警官！”
楊岩最後去看餘晴的水杯，也是為了排除餘晴最後的懷疑。
孫吉【左雲】攤了攤手。
“你真的很細心，注意細節，我輸的不冤！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是左雲的呢？而不是其他人？”
他緩緩揭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一個平凡普通的人臉顯露出來。
“當我知道你是他人假扮的之後，聯合直播間中，那一位自稱左雲的人一言一行。
我發現他雖是一個精神病，但可以掌控一切。
我就知道，不論是直播間內那個自稱自己是左雲的假左雲，還是真正的左雲。
在你們對付我的人當中，左雲都是屬於重要的人物。
然後我再聯係你假扮的孫吉，他來的身份是省內專案小組的組長，也是一個掌控一切的人物。
想要模仿他，就要有這樣的氣質。
左雲，就有！
於是便推測，來的孫吉就是你左雲假扮。”楊岩解釋道。
“我幫你解釋了，你也該幫我解釋一番了。”
左雲將人皮麵具丟在了一旁。
“你的推測，大方向上沒有任何問題，錯誤的地方也並不多。
錯誤的有兩處，第一是一點細節上的錯誤，那便是你推測的假扮孟然【何欣】屍體的人能夠起屍的辦法！
他並不是靠腳尖，他靠的是一根連接他心口的透明絲線，扣在了上一個冰櫃的手把處，借力起來。
第二點就是大錯誤了，複活，並不是你所說的假事情。
他是真的存在的！”他開口說道。
複活，是真的？
秦雅，林琳，賀信，趙森，吳爭他們眉頭微皺。
“左雲，你還想騙人，人死如燈滅，怎麼可能複活！
現在你已經在我們的包圍下，勸你趕緊束手就擒，說出你們的打算，還有交代出你們的人在哪，不要想抵抗了。”趙森喝道。
“我沒有騙人，複活確實是真的。
等你們看到，孟然【何欣】的時候就知道了。
對了，還有再見我的時候。”左雲冷冷的說道。
楊岩眉頭微挑。
“左雲？你現在仍舊這麼堅持複活是真的，看來是你另有安排，要誓死抵抗了？”
嘩啦！
所有的警官圍住了左雲，他們手中的槍口對準了左雲。
左雲與楊岩對視。
“楊岩，你一直在等我繼續接下來的動作是麼？”他說道。
“不錯，我特意最後才揭穿你，就是為了看看你還要做什麼。
還有你會不會因為擔心自己會暴露，讓你的人過來幫你吸引我們的目光，讓你逃出這裡！”楊岩凝聲道。
“聰明反被聰明誤，楊岩，你不該等的。
應該第一時間，殺了我。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為你陪葬。”左雲站起來說道。
趙森聽到他這麼說。
“快，抓住他！”
一群警官馬上要動手，左雲抬起了手。
“你們最好不要動我，不然會砰！”他揮了揮手說道。
眾多要衝過去的警官馬上停止了動作，看向了趙森。
“你身上有炸藥？”趙森盯著左雲的腰部說道。
腰部並不鼓脹，並不像藏有炸藥的樣子！
“不不不，炸藥不在我身上。
是在這個城市裡麵的任何一個地方，包括這個警官處裡麵也被安裝炸藥了！”左雲笑嘻嘻的說道。
“倒計時，隻有五分鐘。
而現在，最多隻剩下一分鐘了。”
什麼！
“快退出去。”趙森喊道。
所有警官井然有序的往外退，還未全部出去，外麵卻有一輛輛車開進來了。
從上麵下來了許多的媒體，記者，包括主持人。
葉韻也來了！
“警官，聽說你們已經破案，抓到惡徒了是麼？”她邊跑進來邊問道。
他們一群人向著警官處而來！
“這裡有炸藥，你們快走！”賀信阻止道。
一聽此話，所有記者，主持人停住了。
“快退出去。”趙森跟著命令道。
楊岩回頭看了一眼，又再度看向了左雲。
“是你聯絡他們過來的？”
左雲嘴角上揚。
“是的，我第一次死，怎麼也要死的轟轟烈烈，讓所有人都知道。
楊岩，現在這裡就剩下我們了。
我們站在了聚光燈下，可以玩一個隻有我們參與的遊戲了！”
“遊戲？這裡不是在一分鐘後就會爆炸麼？難道你是騙我們的？”楊岩異樣道。
左雲笑得猙獰起來了。
“我們就拿這個，當做遊戲，遊戲很簡單！
在我的胃中，有我剛才吃下的遙控器。
它遙控著所有的炸藥的開關，隻要按下，炸藥就不會爆炸。”
當！
左雲一甩手，丟出了一柄長長的尖刀。
落在了楊岩的麵前，然後他解開了衣服，露出了他的肚子。
“你想要救所有人，就剖開我的肚子，取出遙控器。
按下控製按鈕！
如果你認為炸藥是假的，你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
我來為你倒計時！”
他說到這裡，看向了外麵的趙森，賀信他們。
“忘了說了，我隻和楊岩玩這個遊戲。
你們不要進來，不要做任何事情，不然我的人，會立刻引爆炸藥。
對了，你們也可以認為，我們沒有安裝炸藥，把我擊斃！”左雲對著外麵的蠢蠢欲動的賀信，趙森，吳爭，周長龍他們笑嘻嘻的說道。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了楊岩。
記者，還有主持人葉韻他們也看向了楊岩。
他們在等楊岩的選擇，在等楊岩接下來的動作。
“倒計時三十秒，30……29……28……27……26……25……24……”左雲的聲音如同催命符一樣，在楊岩耳邊響起。
拿槍殺人，楊岩剛才做過。
但是拿刀，還要剖開……
尤其是他要在所有的記者，主持人，攝像頭麵前這樣做。
這件事會報道出去麼？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
“我若不做，炸藥可能安裝在城市內的任何地方，包括我所住的小區……”
他可以不相信左雲的話，選擇對方沒有派人安裝炸藥，自己一個人逃出去。
隻是他能拿一個惡人的性命，和他身邊所有朋友的性命交換麼？
“19……18……17……”左雲還在數著。
噗！
一聲悶響……
“在哪，在哪，在哪……”楊岩翻遍了對方的胃中，也沒有找到左雲所言的遙控器。
他知道，對方一直在說假話。
他輕輕的抬頭，看向了倒在他麵前的左雲，對方的臉上依舊帶著肆意的笑容。
沒有疼痛的樣子，隻有無儘的笑容，似是對楊岩的嘲諷。
“沒有遙控器，也沒有，炸藥……
這場遊戲，我們誰都沒贏……”楊岩低下了頭，他臉上被左雲噴濺的鮮血滴落下來。
噠噠噠……
“楊岩，醒一醒，楊岩，醒一醒……”
楊岩眼睛慢慢睜開，他看著入目的白色天花板。
周圍不斷有藥味，被他吸入鼻中。
“又來醫院了！”
他掃過四周，沒有看到人。
倒是看到窗戶外的天色，已經從太陽初升到夕陽落下的景象了。
“都到傍晚了麼？”
他看向了另一邊，病房門外站著兩道身影。
一個是趙森，另一個是普通警官，楊岩在警官處見過，但他並不認識。
“隊長，外麵有很多記者想要采訪楊岩！”
“采訪什麼采訪，讓他們滾！”趙森不耐煩道。
“好的隊長。”
另一邊賀信走了過來。
“趙森，事情很麻煩，楊岩殺左雲的視頻，讓人截屏流傳出去了。
隻有半截，沒有全部！
不知道是誰乾的，但絕對沒好事。”他沉聲說道。
“誰做的？我們不是將所有的攝像機收了麼？”趙森急道。
“似乎是我們的監控拍下的畫麵，被人傳輸出去了。”
“該死的，這群人看來早就打算好了。
害楊岩失敗，就以命換命。
這群瘋子，這群精神病，到底想要做什麼。”趙森罵道。
“小聲點，彆吵醒了楊先生。”賀信提醒道。
趙森歎了一口氣。
“上麵同意召開新聞發布會，幫楊岩解釋這件事了麼？”他聲音小了一些。
“同意了，不過你不要太樂觀。
雖然我們有證據證明左雲是惡徒。
但現在輿論聲討楊岩的聲音很大，就算解釋過去了，楊岩也可能因為此事，不能再幫助警官處破案了。”
“這不是扯蛋麼？楊岩是為了救人，才動了手。
他是英雄！”
“我們知道，我們相信，大多數人會信麼？所有人會信麼？
輿論，你難道不懂麼？
並且當時楊岩不止是殺了左雲那麼簡單，他還……
尤其是他並沒有從左雲的胃中，找到那個所謂的遙控器，
這代表著楊岩僅僅因為一個懷疑，殺了一個人。
站在我們的角度，我們能夠理解楊岩的選擇。
普通人呢？
他們能夠接受楊岩動手的情景麼？能夠接受我們給出的理由麼？”
趙森扶額。
“那怎麼辦？”
“讓他暫時隱藏起來，這是我的提議，也是上級共同商議的決定。
現在隱藏他，讓他低調一點是好事。
等這場風波過去，再讓他出現。
普通人的記憶，沒有那麼長久。”賀信說道。
“隻能這樣了。”
趙森回頭看了一眼病房內。
“那他就隻能當一個無聲又無影的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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