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林和笑道：“徐蒼的結局已經注定了，雖然我不知道在如此明顯的情況下，他依舊決定參加聽證會是為了什麼？抑或是，他對於某些情況還保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儘管能夠理解兩人的話，但是觀月淩還是覺得刺耳得厲害：“難道徐蒼就沒有一絲翻盤的可能性？”
“有！”上川林和豎起一根手指：“徐蒼不開門的邏輯無非就是擔心劫機犯進入駕駛艙後會產生更大的危害。然而，這種事情此前沒有過例子支撐，再加上民眾的思維惰性，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但是，如果近期出現另外一次劫機案，並且能夠完美符合徐蒼的理論，那一切就不同了。實例永遠比語言具有百倍的衝擊力。”
佐藤望笑道：“不過，民航曆史上劫機案例本來就稀少，還要符合徐蒼預設的情境的更是沒有，所以......徐蒼還是沒有一絲翻盤的可能性。”
上川林和聳聳肩：“說到這個份上了，社長你還不懂嗎？或者說，社長你不願意相信。還是說，社長你對徐蒼也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觀月淩是什麼人，上川林和並不認為她想不明白此等關節。而現實是觀月淩一直在拖著，怕不是另外有什麼打算。
“之前我跟徐蒼私下達成過一個合作。”觀月淩忽然說道。
上川林和一拍手，看向佐藤望笑道：“佐藤先生，我就說嘛。”
佐藤望沒有接上川林和的話，而是皺了下眉：“淩，你跟徐蒼說什麼了？”
觀月淩微閉了下眼睛：“徐蒼說......可以說服美國航空將日美航線的合作夥伴從日航轉為我們。”
“什麼！？”這下佐藤望直接站了起來：“他真這麼說？”
這時候，上川林和的臉色也不好看了，日美航線對全日空可是意義重大的，彆真出什麼問題吧？
“不然我為什麼一直拖著？”觀月淩冷聲道：“我們在國際市場上遲遲打不開局麵，近期跟美國航空接觸的代表傳過來的消息也很不樂觀，我隻能將希望寄予徐蒼身上。”
上川林和表情有些精彩：“不可能，徐蒼憑什麼能說動美國航空？他跟美航有什麼聯係？”
“沒有！這是他自己說的。”觀月淩稍微回憶了一下徐蒼的話：“但是，他說可以通過普惠這條線。”
“普惠？”佐藤望有些不明白：“普惠跟美國航空有關聯。”
“準確來說是他們兩家的母公司，也就是普惠的母公司聯合技術公司和美國航空的母公司ar集團。其實也不是這兩家，而是這兩家的另外兩個子部門間的合作。”觀月淩於是將聯合技術公司航電係統部門跟ar集團下轄的世博集團的合作說了一遍：“我查過了，徐蒼說的事情基本可信。”
上川林和驚歎道：“普惠跟美航兩個完全不相乾的公司都能被他找出聯係來，這人的商業嗅覺好強啊。”
“我當時也是這樣的感覺，我從來沒想過說服美航還可以走普惠的線。”觀月淩歎道。
這時候，佐藤望提出了問題：“可說來說去，他說了怎麼說服普惠了嗎？”
“這個......他當時倒沒有細說。”
“哈哈哈！”上川林和一愣：“原來是信口開河，我還真以為他有什麼高明手段呢！美國航空說服不了，繞了一大圈找普惠，也給不出一個足夠可信的方案，這有什麼意義，還不是多此一舉。”
然而，佐藤望沒有像上川林和表現得那般輕蔑，而是問了一句：“那在此之後，他是否提過此事了？”
觀月淩搖了搖頭：“沒有！”
佐藤望歎息起來：“淩，你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社長，在這次事情裡，你真的表現得太猶豫了。現在輿情洶湧，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惹火燒身，趁早與徐蒼切割有什麼可顧慮的？他能說服普惠，真當他的手腕縱橫捭闔，跟他的飛行技術一樣？”上川林和冷漠道：“社長，這次董事會對你很不滿意，或許你要抽些時間去跟董事會解釋了。”
觀月淩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了：“上川董事，你要借題發揮？”
聽上川林和的口氣，估計要借此好好打擊一番觀月淩在董事會那邊的印象分了。
“有嗎？”上川林和哈哈笑道：“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身為全日空的領導者，竟然如此輕信他人，也就是這次我行動迅速，不然真的出了事，你該怎麼收場？”
“你！”觀月淩剛是準備反駁，突然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沒有再接上川林和的話，而是將手機拿了出來，是她的秘書打來的。猶豫了下，觀月淩接通了電話：“怎麼回事？”
電話對頭傳來秘書狂喜的聲音：“社長，美國那邊傳來消息，美航願意就日美航線跟我們進行實質性的談判了。”
觀月淩倒吸一口涼氣：“確認？”
“確認的，我剛才又打電話過去確認過了，我們的代表親口說的。”秘書喜道：“不過很奇怪，前麵美航的人甚至不願意見我們的代表，一下子態度就轉變了。”
觀月淩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心中已然有了計較：“不管，他們願意談，那就趕緊推進，有任何消息，最快時間通知我。”
“知道了，我會一直盯著的。”
掛了電話，觀月淩臉上的震驚還沒有完全消失，佐藤望和上川林和看觀月淩的表情有些疑惑。
“怎麼了，有事？”佐藤望問道。
觀月淩放下手機：“剛才我們在美國的代表傳過來最新消息，美國航空願意對日美航線的合作推進談判，實質性的。”
“你說什麼？”上川林和臉色狂變，音調陡然拔高，尖銳到幾乎要刺破耳膜。
就在一兩分鐘前，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說徐蒼就是信口開河，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然而，這還不算是最重要的，佐藤望反應最快。他們可不認為自己多有魅力，能讓美國航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那唯一的可能性.......
“趕緊，趕緊，聯係長野英樹.......”佐藤望急得頭上汗都出來了。
到這個時候，反倒是觀月淩冷靜下來了：“佐藤先生，你要反悔了。”
“反悔，反悔，淩，你是對的！”這種情勢下，佐藤望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觀月淩冷冷地哼了一聲，不過卻沒有說什麼，而是默默地拿起手機就打算給徐蒼打電話。
然而，觀月淩還沒有撥出號碼，會議室外就響起一聲暴喝。
“想反悔？”
嘭！
會議室的門被直接粗暴地踢開，發出巨大的響聲，徐蒼的身影屹立在門口：“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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